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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青年时代求学服役(1)

Δ遥远的安多弗

1959年,小布什随家人搬到休斯顿。休斯顿在东得克萨斯的墨西哥湾沿海平原上,这里气候炎热、潮湿,地势低平,是得克萨斯的石油化工业的中心,但在以前,休斯顿不过是湖水混浊的布法罗长沼泽附近的一片蚊虫肆虐的泥滩。休斯顿商会前执行副会长、已故的马文·赫尔利曾评论说:“这是任何人能找到的最不适于人类居住建城的地点。”但后来,休斯顿在人们心中变成了一个极为开放年轻随便和进步的城市——一个纵情挥霍它新近得到的财富的地方。休斯顿在20世纪的大发展是从1914年休斯顿运河通航时开始的。它弯弯曲曲地穿过50英里的长沼、河流和加尔夫斯顿海湾的浅滩,最后流入墨西哥湾。这条运河河水很深,河面又开阔,可容纳远洋轮船。在停靠吨位上,休斯顿港仅次于纽约港和新奥尔良港。这个深水港使休斯顿人成为全美自由贸易政策的鼓吹者。当时仅13岁的小布什没能意识到这一点于他有何意义,但后来他在竞选总统时赞成自由贸易可能与他在休斯顿住了7年不无关系。

“增长、增长、增长,这就是休斯顿”,著名的“休斯顿先生”出版商杰西·琼斯在1956年逝世之前就是这样概括这座城市的。得克萨斯当权派通过一种办企业的态度使之能够长久地持续,这种态度使这里的土地、基建和经营费用成为世界上主要城市中最低廉的地方之一。这里建造了地地道道的得克萨斯风格的建筑,例如1965年建成的世界上第一座多种用途的空调圆顶体育馆——航天圆顶大厅,其直径为罗马竞技场的四倍半。小布什在休斯顿生活期间有幸见到它的落成。它的外围直径达216米,跨距为195米,人称建筑工程的一个奇迹。这里有棒球场、足球场、篮球场等多种规模宏大的运动场地,有的球场观众席位达六万个之多,特别引人注目的是这里还拥有世界上最大的记分牌,其面积约半英亩大,即使坐在最远处的观众都看得清比分。不仅如此,这座体育馆还是世界上第一个装有全套空调设备的运动场所,冬暖夏凉,为运动员和体育爱好者们提供了极大的方便。此外,运动场内还配有现代化的音响设备。凡此种种,使人们不得不承认休斯顿的圆顶体育馆是世界体育馆中的佼佼者,也是休斯顿人及全体美国人的骄傲,这种得克萨斯式的大气也在极大程度上影响了小布什的性格,使他勇于向更高处攀登。有人说地缘在某种程度上可以影响一个人的性格,这句话相当有道理。

1959年,小布什在随家人搬到休斯顿后便进了他父亲乔治·布什曾经学习过的那所在当地小有名气的贵族私立学校——安多弗的菲利普斯预科学校,这所学校之所以算得上贵族学校,是因为它招收的学生大都来自有钱有势的家庭。安多弗是一所寄宿男校,在波士顿以北20英里的地方,离小布什在休斯顿的家相当远。年仅13岁的小布什首次离开家人到异地求学,自然非常不适应。最初他并不喜欢安多弗,因为“安多弗人际冷漠,离家又远,而且功课也很难”,小布什后来在他的新自传《坚持的义务》(A Charge to Keep)中写道:“无论从哪条路走回家,路途都是很漫长的,孤独是用来形容我对安多弗的最初感受和态度的最合适不过的词了……那真是个艰难的转变。”可是不久,小布什便成了他今天的这副模样,一个颇受欢迎又善于和他人建立友好关系的家伙。在安多弗,他大多以一个养尊处优而又和蔼可亲的富家公子形象出现,他既不是优秀的学生又不是出类拔萃的运动健将,在这一点上,他不像他的父亲布什,他父亲两者都是,但这并没有妨碍他的领导才能,他知道如何与人友好相处,他谦虚、健硕、勤奋,因此很有人缘。同学们选举他为首席啦啦队队长,这可是个很高的荣誉。

Δ耶鲁的叛逆者

小布什在安多弗的学习成绩并不很好,但这并不妨碍他在那里度过了几年的快乐时光。1964年,他中学毕业,也就是在他出生18年后,回到了他的出生地,康涅狄格州的纽黑文,进入耶鲁大学达文波特学院学习历史。耶鲁大学是美国数一数二的名牌大学,这不仅同布什家族的经济实力和政治实力相称,也是布什家庭接受高等教育的传统的继承,布什家族从曾祖父开始,就把耶鲁大学作为自己子女进入上层社会的敲门砖,因此,乔治·布什的父亲、伯伯、哥哥都毕业于这所大学,甚至乔治·布什的三个舅舅也毕业于此,乔治·布什本人及他的三个兄弟也都上过耶鲁大学。

克雷·约翰逊是与小布什一块在安多弗念书时的得克萨斯老乡,也是与小布什关系最亲密的人之一,他说在申请大学的时候,安多弗的教学指导顾问告诉他们确实应该考虑申请得克萨斯大学和他们心中的耶鲁大学,他表示了反对,因为申请可能会被耶鲁大学拒绝,但耶鲁大学把他们两个都招收进去了,他们又成了室友。当时每年安多弗的毕业生中几乎都有30多名学生可以进入耶鲁大学。本来依照小布什的中学成绩记录及全国会考成绩(SAT),他是不太可能进入耶鲁大学的。SAT是美国全国性的衡量高中毕业生能否应付大学学习所必须的语文和数学方面能力的考试。但耶鲁大学属美国东部的长春藤盟校之一,长春藤盟校很看重关系,如果父母是校友,毕业之后又对学校猛撒钞票,子女通常可以进入;也还很重视社会地位,工商界巨子、皇族、政治领袖等的子女也可轻松进入。而小布什在根基上与美国东海岸精英阶层联系极紧(小布什的祖父普雷斯科特在康涅狄格州做了10年的参议员),所以小布什获得耶鲁大学的入学资格也就不足为奇了。

在小布什上大学那个时代,大多数公立学校入学要求少之又少,大学第一年是试听,期间将有很多学生根据其成绩好坏被淘汰出局。当时盛传这样一个故事,在上课的第一天,教授说:“看看你的左边,再看看你的右边,那些人明年可能就不在这儿了。”这就是开放式的入学条件造成的情形。而且即使在那些努力学习留下来的大学新生中,也只有相当少的人可以按时拿到学位,有例为证,1955年进入当时世界级名校伯克莱大学的学生,第二年1/5的人被淘汰,几乎有近一半的学生到1965年才毕业。而另一方面,与公立学校不同的是,长春藤盟校仍坚持让学生念完4年,学生在那儿主要是获得头脑与精神的挑战,而不是为了找一份工作,所以学习成绩好坏实际上并没有多大意义,因为他们很容易就可以找到一份工作,而且在他们的父亲的公司里总给他们留着一个位子。在长春藤盟校里,入学许可证几乎就成了毕业的保证。

小布什进入耶鲁大学之后,耶鲁大学的情形在逐渐发生变化。耶鲁大学的新校长小凯门·布鲁史特是一名自由派改革家,也是新英格兰贵族。他吸收进了一名参加过叛乱的人当入学资格处主任,名叫小R·因史里·克拉克,只有29岁,克拉克开始着手改革,使耶鲁大学成为一所由挑选出的成绩优秀的公立学校毕业生占多数的全国性大学。这场改革激怒了很多人,克拉克只在那个位置上呆了5年,到那时这场革命实际上也就结束了,但这场革命也对小布什家族不无影响:老布什兄弟四人都进过耶鲁大学,而小布什兄弟中他是惟一一个进入耶鲁大学的。

耶鲁大学的变化只是全美精英阶层变化的一部分,有趣的是,每个人都同意某件大事发生了,但另一方面,究竟是什么事情却不能达成共识。对于大多数新耶鲁人来说,这是实力者政治时代的降临,在这个体系中,聪明才智被置于正确的位置,高于其他各种因素,是有功的有能力的人,而不是继承者应受奖赏;而对于老耶鲁人像小布什和他的朋友们,这种变化看起来更政治化一些,老大党(共和党的别称)的耶鲁向左派倾斜了。这种变化使小布什陷入了一种反耶鲁的情绪之中,他觉得耶鲁充斥着“精英”和“平民”,那将会使他成为被人轻视的人中的一员,他生来就属于贵族精英阶层,但这场革命却使他成了耶鲁校园内的平民。由于他是凭家族势力而进入耶鲁这一点,使他感到自己受那些凭成绩选拔上来的平民学生的轻视。

小布什在耶鲁大学的生活经历远不如他父亲老布什的耶鲁生活愉快,他也感觉到了自己这种类型的人与社会成规格格不入,他的朋友们也大多承认,小布什与耶鲁大学的关系一直不稳定,他对68届毕业的其他最出名的同学非常反感,像对史乔·托尔伯特,国家代理秘书,一位有着光明前途的年轻人就表现出这种情绪。1978年,小布什在米德兰竞选国会议员未获成功,他的竞争对手还针对他受的东部教育攻击他(安多弗与耶鲁哈佛都是美国东部的名校)。80年代他认为他父亲应该从耶鲁获得一个荣誉学位,最终学位被授予了下来。1991年,他极为愤怒地告诉他的朋友们:在一次官方的接待会上,耶鲁大学校长夫人海伦·惠特尼,一位档案胶卷制作者,拒绝与美国总统呆在同一间屋子里(当时老布什执政)。1993年,他最初拒绝为耶鲁大学第25次的团聚捐赠,尽管最终克雷·约翰逊将他劝得回心转意了。现在他参加总统竞选,他和他的朋友们又强调他对耶鲁的积极感情。小布什的另一位老室友特瑞·约翰逊说,“小布什爱耶鲁,他是一条鱼,在耶鲁这片水域里显得生机勃勃。”

小布什对耶鲁的态度十分复杂,反复不定,显然与耶鲁由老到新的那场变革有关。但小布什与人交往大度的天性并没有因此受到太大的影响。他像在安多弗一样,开始结识很多人并与他们建立了亲密的友谊。他凭着对棒球浓厚的兴趣及高超的球技,与老布什一样也当上了棒球队队长。他在大一时就为耶鲁大学棒球队效力,担任投球手,吸引了不少女孩子的目光。他在某些方面也显出过人的才华,他刚被吸纳为德尔塔·卡帕·爱普西伦大学生联谊会会员时,老生们给他和其他几个新会员出难题,叫他们背诵联谊会的创始会员的名字,别人只能背出三四个,而他一口气说出了全部50个名字,毕业的时候,他已经是联谊会的会长了,这个联谊会是最崇拜运动员的校园团体。

小布什在耶鲁时由于受学校反叛文化影响,表现出他生活中叛逆的一面,他曾两次被抓到警察局,一次是在纽黑文的一家商店门口偷走了圣诞花环挂在他们联谊会的门上;第二次是在一次足球比赛后和一帮朋友推倒了普林斯顿大学的球门柱子,为此,他还被《耶鲁时报》评为公众人物。

小布什虽然在学习方面并不优秀,但极受人欢迎,很有人缘。美国人非常看重别人对自己的印象,他们一致推崇那种受大家喜欢并具备吸引力的人,因此他们总是希望能同别人无拘无束地接触,并结识更多的朋友。美国人互相交往时,不喜欢服从别人,也不喜欢别人过分客气地恭维自己,美国人所担心的是被别人视为不易亲近而受到孤立,这对平民百姓来说,意味着寂寞;对于政客们来说,则意味着竞选 的失败。而这一点对于小布什无论从政前还是从政后都不成问题,他极具亲和力,他那乐观开朗的性格成为他后来投入政界后广受群众爱戴的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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