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姨每晚教她的诗书里,她记得最牢的,便是无论做何事,再遥远的事,也要给自己先预留一条路。
这些攒着的银钱,便是她安晏的路。
容氏以为是安晏舍不得穿新衣,便也没多追问,吩咐身边的紫衣丫头,
“去给三小姐好好装扮一番,挑一件得体的衣裳。”她身边的紫丫头福了福身子,容氏又转过头对安晏道,“姨娘想来想去,今日这日子,说什么也得带晏儿去瞧一瞧,一会儿让紫丫头好好装扮一番,看谁还敢奚落了晏儿!”
“可是,府里的流言……”
安晏高兴是高兴地,她也想去融入到热闹里,不再冷寂,可是,府里流传了十几年的流言,岂是那般容易就消散的,
“有姨娘在,谁敢说!”一向柔弱的容氏一下声音高了高,似也有些气愤,安晏一听,便少了些疑虑,笑了笑,乖巧地跟着紫衣进了里屋。
容氏笑着送她入里屋,待安晏进屋后,便敛下眉眼,抿了一口温茶,声音悠然地问身侧方嬷嬷,
“一会儿子护着晏儿,别让晏儿受了委屈了。”
“是,老奴定会护好三小姐!”
…………..
安晏深呼吸一口气,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些清冷但微勾的凤眸却是染了些妩媚,远山眉黛,琼鼻粉唇,乌黑的眸子仿佛能看到人心深处,
头上簪着的是最别致讨巧的蝶玉簪,另一侧则是扇形淡金簪,流苏荡下来,晃在乌黑的发边,耀眼夺目,紫衣绾的发髻是她看到过的和府里姐妹们相差无几的最流行的发饰。
她身上穿的是粉白色锦绣百花蜀裙,裙裾处绣的淡雅兰花,看去动人不已,没有过多的点缀,却是恰当好处的美丽。
束腰高领,领口微微竖起,将修长美丽的颈项修饰地神秘优雅。
安晏从没有见过自己这幅模样,连她自己都是认不得了,怔愣过后便是不安,皱眉扭过头问紫衣,
“紫衣,今日我这般打扮有些不妥吧?”
一边的紫衣 也是为今日的安晏而经验,从来不知总是一身灰衣灰裙的三小姐,竟会这般夺目,果真,佛靠金装人靠衣装,三小姐如此打扮,说话之间,也仿若变了一个人似的。
“今日是个大日子,二夫人让奴婢将小姐如此打扮,定也是有着想的,今日来的可都是贵家小姐公子的。”
紫衣给安晏收掇一番,便守在旁边,
“二夫人已经去了前院了,吩咐过奴婢,带三小姐直接过去。”
安晏一想,再看一眼镜中,对着镜中的自己挑了挑眉,
没什么不妥的,她是嫡三小姐,相府嫡三小姐,如此打扮,能有何不妥?谁敢说不妥?
站起,一转身,裙摆绽出华丽的弧度。
跟在紫衣后侧一点,安晏抬头挺胸地朝前走着,大小姐该有的礼仪,她不会落下一样的,只是,今日似乎总算是派上了用场。
当走出绣良院的时候,安晏觉着,外头的雪花,似乎又大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