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刚才那个梦境,再看此情此景,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的恐惧与无助,该不会是他们已经走了吧?只留我一人在这险峻寒冷的山里?还是这一切都是梦而已,我早已死了,如今不过是置身在暗无天日的阎王殿中而已?
突然火光一动,一个侍卫走了过来,“贺兰小姐?你怎么出来了?”
贺兰小姐?我的心突然有所安定,原来不知不觉中,我对贺兰挽伊的身份有了如此的依赖。
“为何不点火?人都去哪儿了?”我问道。
“龙太子吩咐,不得有火光照耀,以免让人发现我们的行踪。”侍卫挠挠头,“贺兰小姐,属下方才太饿了,去寻了点东西吃,所以未在帐前守职。”
我知道他是在怕我怪罪他擅离职守,我问道:“腾王爷呢?”
见我不予追究,那侍卫放下心来,“王爷去了龙太子营帐,怕是有要事商议。”
“现下什么时辰?”
侍卫走至沙漏旁看了看,“快卯时了。”
那也该天亮了,我算了一下时辰,距离项腾上次服药的时间已经过了三个时辰了。我转而走到临时搭起的伙膳篷中,开始为项腾煎药。他现在是中箭伊始,若想伤口愈合的快而好,就一定要注意按时服药。
我一面煽火,一面想,待到药煎好,项腾也该差不多回来了,只是不知道龙赫与他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非要放在这夜半三更的讨论。
但是药煎好后,我端回营帐一看,项腾还是没有回来。眼看滚烫的药渐渐凉去,因担心反复将药温热会影响药性,于是我决定,将药端去龙赫的营帐。虽然不想面对龙赫,但作为一个医者,我更担心项腾的身体,何况他的伤还是因我而起。
刀影和龙赫的一名侍卫守在帐外,见我走来,刀影不免有点惊诧。但在看清我手上端着的药时,便明白了我是给项腾送药来的。
我朝刀影和那侍卫微微点头后便走入营帐。
帐内十分安静,龙赫躬身伏于案前,项腾则坐在其旁。二人正全神贯注于一副铺在桌上的羊皮长卷,看样子是在研究地形。
项腾随着龙赫手指卷中的一端慢慢移目,火光淡然,远远望去,他脸上毫无血色,时而还因伤口的牵扯透出隐忍之色。
感觉到有人靠近,二人均抬头看向来人。见到是我,一人微微蹙眉,一人却轻轻笑开。
我缓步走上前去,故意谁也不去看,只是紧紧盯着托盘,行礼道:“王爷该吃药了。”
项腾应了一句,“好。”
我静待片刻,却未见他起身,这才恍然,也许我应该送至他面前,而不是等他走过来。我慢慢走至他跟前,将药放到桌上。
项腾端起那碗药,只是才端起却又重新放下,“有些烫,凉一凉再喝。有劳贺兰小姐了亲自送过来了。”
“王爷客气。”
只是我心下奇怪,那药已经煎好多时,怎可能还烫?我稍作思量,明白过来,一定是他的手无力,无法端起那药,却又不好意思向我开口求助。
可这帐内除了我就是龙赫,难道还等龙赫喂他喝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