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安的手机响了。她停下手中的活儿,用水冲了冲,尖着手指去拿衣服荷包里的手机。
她接起来,看了一眼莫一漾。后者转身离开,去客厅了。
她吸了口气,平定一下情绪:“冬烈。”
那头,长时间的沉默。
她挤了一抹笑容出来,尽量压低声音:“冬烈,是你吗?”
电话断了,嘟嘟嘟嘟的挂线声。
她怔了一下,靠在精致的水槽边,微微叹口气,低头,继续洗碗。
才洗了一个,短信提示就来了。
她的心,没来由的还是有些疼。不是因为周冬烈,是因为她忽然觉得幸福很遥远,想起今天那个孤独的老奶奶,那么老那么老,还要一个人去买东西,要穿过那样宽阔的大街……
她不敢想,如果那个人是妈妈。如果她结婚了,丈夫不愿意跟老婆的继母住在一起,那么妈妈也会越来越老,老得像那个奶奶一样……哪怕丈夫愿意出钱奉养,其实对妈妈来说,也是很难过的。
她很少会想这么多,但,现实提醒了她。
她点开那条短信:安安,对不起。
她苦笑,回他:祝你幸福。
这不是她要的结果吗?从见家长到分手,她从来没有找周冬烈认认真真谈过一次,甚至,电话都没打过。
但不可否认,面对分手这一刻到来,她还是心痛了。地球上,两个人相遇不容易,两个貌似谈婚论嫁的男女,瞬间就成了陌生人。
她对这段感情,从来没有努力过。从来从来。所以她不配拥有幸福,爱情从来就不是不劳而获的。
她怔了很久。
直到莫一漾走进来:“嘿,你这么开着水,是想让我破产吗?”他喝了酒,眸色更见潋滟。,
她慌忙关了水阀:“对不起对不起。”
他微微一笑,将她挤开,亲自洗碗。
她赶紧按住他的手:“我来我来……”水中,还漂着油,她的手按在他的手上。她仰起脸,对上他的视线,有些慌乱,不知所措。
他也愣了,有种触电的感觉,酥酥的,麻麻的,从指尖,传到心里,丝丝作痒。
只一瞬,她就像被针扎一般逃掉了:“你要洗就洗呗,可别说我这个秘书工作不到位。”她洗了手,站在旁边,没打算离去。
他洗净一个碗,她接过,然后清一次。
他再洗一个碗,她又接过,清一次。
他莫名放慢了速度,一个碗要洗很久很久:“怎么了?情绪不高,有事吗?”
她扬了扬眉:“没有,男朋友发短信说涨工资了。这是好事……哈哈……”
他看着她有些泛红的眼睛:“真没事?”
“啰嗦!跟你说了是好事。”袁安指着自己泛红的眼眶:“我喝了酒就这样,酒精过敏。”
“……”莫一漾再次败给这女人了,这居然能解释成酒精过敏。
她笑得阴阴的,还皱着鼻子:“莫总,你这么洗碗,我觉得也会破产。”
他瞄一眼她:“破产我乐意。”
她咬咬嘴唇,不笑了,问得正儿八经:“这几个项目完结,不加班了,是不是就不请兼职秘书了?”
他顿一下,老实回答:“原则上是这样。”
“那这几个项目还要进行多久?”她的问题很清晰了,就是她能兼职干几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