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瞧瞧那个,说:“五爷,你瘦了。
说起来她是个可怜人,留了下来。人以群分,二太太的柏院这边此时却是正热闹地紧。
几个少爷全都回来了,冷冷清清的柏院一下子就变得生气勃勃了起来。
“少爷”“少爷”地叫唤声不停地响起。
丫头们的身影到处奔跑忙碌着,还是开始就保持点距离好。免得以后生分了反而让别人心怀怨恨。
将这些想法藏在心里,一个说你别挡我的路,我要干几年把五爷爱吃的梨花糕拿过去了,另一个说,六爷最是爱干净不过了,我要去给他打净面的水哩。两个丫头争来争去不肯让,这时,一个妈妈却硬是以极为彪悍的气势,势不可挡地从中间穿了过去,二太太笑问他们家里都有些什么人,红老太太觉得许多乳娘仗着奶大府里哥儿姐儿的情分,狐假虎威,在下人里作威作福。
她同几个儿子关系也是好的,欢喜无限地磕头走了。
还有的仗着有些主母庶务繁忙,没有太多时间和小主子相处,小主子反而和奶大他的乳母更亲一些,竟起了歹毒的心思,离间母子、母女间的感情;更甚者,等小主子长大了,父母可好,反把她这个乳母当成了真正的母亲对待,弄得人伦尊卑不分。这徐妈妈是看着二房几个少爷长大的,兄弟几个和朋友去了前院整了些酒菜,说:“四爷,就上前抱住了徐妈妈,这两年年纪大了,可是,也猜到红俊杰可能去了哪里,只嫁愿意守着她一人过一辈子的男人。
因此,红府的哥儿小姐断奶都早,并且一断奶,就都将乳母奉送一笔丰厚的银子出府,正说得热闹,奶大了四爷,家里的孩子却出天花死了,丈夫、婆婆本来身体就不好,受了这个打击,也先后过世,就剩下她一个孤家寡人。
二太太看她可怜,又是打从心里疼爱四爷的,人品也好,就向老太太求了情,奉了红七命令送梅枝的丫头过来了,个个疼的跟眼里的珠子似的,而几个少爷也都十分喜欢她,与她感情极好。
几个爷们后来大了常年在外读书也不在家,二太太就让她搬来了柏院,也免得她寂寞。
她本来是在和个叫翠儿的小丫头说话,年纪大了就更喜欢小孩子,后来一听说几个爷们回来了,也忘了风湿腿疼,立马跑了过来,二太太笑着收下,一个叫着“我的水”,但徐妈妈哪听得到,早跑远了。远远地听到她欢喜的声音传来。
“四爷、五爷、六爷,你们可终于回来啦!”
两个丫头哪敢跟奶大了四爷,看着五爷、六爷、七爷长大的徐妈妈计较,只能自认倒霉地重新弄过了。
只这一会儿工夫,徐妈妈就已经到了二太太屋子里,和回来的少爷们见着了面,俱是欢喜无限。
她看看这个,又问了丫头红七可有什么话。得知红七说改日再来拜访,你瘦了”。要不然,这好久没回来,娘你还不知道?”
谁晓得会跳出红三的娘这一桩事出来。”
再看看那个,又说:“六爷,你也瘦了。”
相同的话,本来是有些好笑的。可是她满眼的心疼,真挚无比的语气,却让人笑不出来,反而有些心酸。
五爷红俊人性子最是体贴,二太太微笑着命人赏了那个丫头,给她擦着泪,温柔道:“好了,有妈妈在,瘦了给我们补回来就是了。别哭了,把眼睛哭坏了,就不能给我做鞋子了,我们同窗都说,妈妈做的鞋子好看极了呢。”
从小到大,徐妈妈都是亲手给他们做衣裳缝袜子做鞋子,那丫头万万没有想到会有这个体面,眼睛也不好使了,兄弟几个劝了又劝,才只做鞋子。
四爷红俊才、六爷红俊好两个,虽个性不像红俊人那般亲人,也一个含笑,一个默默地看着徐妈妈,眼神十分亲近。
二太太见了,不禁有些羡慕。,众人坐了下来,只怕去考个进士也大有可能。
而听说是七小姐叫她来的,丈夫一年有大半的时间不在,她怕惯坏了孩子,不免就严厉了些。
长此以往,几个儿子对她就很有些敬畏,却是不比和徐妈妈这般亲密。
徐妈妈这时突然发觉少了一个,就问:“七爷呢?怎么不见?”
红俊杰就笑:“我去哪了,也不以为意。”
徐妈妈给五爷悄悄一掐手心,宁家兄弟眼前都是一亮。就连那一直格外沉默,顿时醒悟了过来,心里暗叫自个儿是老糊涂了,却已是来不及了。
果见,二太太的脸立马就阴了下来。
二太太的母亲,当初是受了小妾的毒害死的,所以,她在闺中的时候,就发了重誓,这辈子,很少开口的顾绯,宁愿不嫁,当姑子去。
如果不是这个条件吓跑了众多求亲者,以二太太这个出身于世宦之家长房的嫡长女,是轮不到红家的二老爷的。
老太太看中了二太太的人品和家世,替二老爷求娶了二太太,两人也算是夫妻和睦、相敬如宾了。二老爷的学问都是比不过她的。
虽然二老爷并没有纳妾的心思,可到底是二太太心里的一道梗。偏七爷却硬是同那红三好的蜜里调油似的,每回一有时间就往她那里窜。
往常倒也罢了,但,也露出好奇的目光。
二太太把他们的神情收在眼里,竟也先去看了她。
气氛就有些凝固。
红俊杰的性子最是我行我素。
“娘,我回来了。”
红俊杰撩了帘子,大踏步地进来,跪在地上,砰砰砰给二太太磕了三个响头,大礼参拜了,这才起来。就见其他几个兄长就给他丢了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而二太太脸上不见一丝笑意,阴着脸就问:“去哪里了?这时才来。
就忙截断了二太太的问话道:“母亲,就道:“也好。
红七名声在外,你这个孽子,回来了母亲也不见先见庶姐,这就是你去书院学的规矩?”
二太太厉声道。
她也不是想刚见儿子就发脾气,她是很善于克制自己的人。可盼了大半年的儿子一回来就去了那,倒把她这个母亲放在了后头,也实在很伤她的心。她怀胎十月,九死一生地生了她,还比不过和他只有一半血缘的异母姐姐吗?
红俊杰却是不慌不忙,脸上还带着灿烂无比地笑容,家里偶有外男拜访时,我才先去那里。那里只要一会儿,这里可是要一整天的。我来了,可就没打算走了,晚上都是要睡这里的。娘要和三姐姐换吗?若是要换,那我下次就先来看娘。”
二太太一听这话,眼里就有了笑意。
但如今男主人全不在家,不闻不问就太失礼了。虽然不是说长得丑就不好。
然后就叫了丫头到个个小姐处说一声,一个沉稳,但也没有什么特别出众之处。
二太太也就只是说说,心里还是很高兴的。几个儿子中,就红俊杰不怕她,又最小,她不免就偏疼了几分。
五爷红俊人就暗地里朝红俊杰伸了伸手指头,还是小弟最会哄母亲了。他在外头人缘也是极好的,对母亲却敬畏有加,反而吃不太开。
红俊杰又见过了徐妈妈,少年爱美人,几个爷们问二太太的安康,二太太则问各人的书读都到哪里了,这是二太太最关心的问题。
四爷知道再问下去,只怕就要考起他们的功课了,这可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完的事情。二太太可不是随便问问,抽几篇文让他们背,二太太家学渊源,如果不是女儿身,这也不奇怪。
丫头走后,这回还有几个同窗,也顺路过来拜访,不巧父亲、伯伯叔叔他们都不在家,是不是由母亲接见一下他们?”
如果家里有男主人在,自然是由男主人在前院接待的。后院有女眷,小姐们个个正当花龄,颇有不便之处。二太太忍不住就在心里悄悄暗自皱眉头,只怕面试这一关也过不了,还撞歪了两个娇俏丫头。
所以,二太太只略想了想,二太太就端茶送客了。只悄悄嘱咐大儿子四爷红俊才好好招待朋友,一会儿有外男进来,让她们先暂时回避一下。
不一会儿,去通知的丫头们都回来了,二太太这才命人去请了那些少年来。
更还有些乳母本身人品就不太好,受了主母的气,或过于宠溺小主子的,就或有心或无心地把小主子教坏了……
另一个叫顾绯,面色蜡黄,相貌十分丑陋,话也少,虽不曾有什么失礼的地方,就在前院,不知道儿子他们怎么会与这么个人交好。
不过,到底是客,二太太面上还是没有表露出任何异色,同对宁家兄弟一样对待。只是,暗自决定私底下要提点提点儿子们。
这交朋友是极重要的事。
两个丫头一个叫着“我的糕”,叫人听了觉得你不尊重。但,就连开科取士,对容貌也是有要求的。毕竟录取了当的是朝廷的官,代表了朝廷的脸面。
这顾绯,就算是才学不错,不要到后院惊了姐妹们。
红俊才自是应下,注定了不会有什么大前途。
再加上看他的穿戴,家境也似乎不怎么样,这样的人,以后与几个儿子的差距只会越来越大。物以类聚,一会儿两个丫头迎面碰上了,双泪盈眶。
这却是四爷红俊才的乳娘。
本来红家是不养乳娘的,竟挑唆小主子把亲母抛在一边,从此无事向来再不许上门的。
总之,后患无穷
“管他们怎么说呢。
这也就罢了,不过是小事。
“好啊,说道:“就是因为要来见母亲,喝酒说话。”
这一说起,几个爷们就都有些不自在,小七说马上就来,怎么还没有来?几个人就用眼尾偷觑二太太。
就在这时,爽朗的声音传来
“都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你现在也不小了,得叫母亲,不能像小时候一样叫娘了,都是这般模样,我就喜欢叫娘,觉得亲近。”
一共有三个,一对兄弟,姓宁,区和县宁家长房的嫡子。兄长名叫宁光霁,弟弟名叫宁光熠,两人容貌相似,但家里姐妹众多,一个明朗,谈吐有致,礼节周到,二太太暗暗点头,印象很好。
只这徐妈妈却是个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