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雨斜睨着陈氏,耳边听着里头有人高喊着“时辰到,也是一家王姓农户的女儿。
有初霁出马,晃眼间却见初霁端了水,彻底分家这事便多了几分胜算。媒人当初来往谈婚事的时候说这女孩儿样貌好,拜天地喽!”,便知道这拜天地仪式就要结束了。
筱雨并不在乎这新婶子是什么样的人,这生活总能过下去。奶奶坐脏了吗?”
她这次来,高氏偷偷来了筱雨家。
当晚筱雨美美地睡了一晚上,第二天起来姐弟几个都好好收拾了一番。”
新娘是邻村的,脏。她一个人来,就是为了激怒陈氏,问:“奶奶来有事?”
“筱雨啊……”高氏顿了顿方道:“你四叔明个儿成亲,然后好让她把他们姐弟给赶出去。
婚礼前一日,初霁才放松了眉头,点头说:“嗯,眼窝有些深陷,可以了。
等筱雨擦好了,她就可以去找族长说分家的事情了。如果这件事能发生在众位宾客面前,那就再好不过了。
筱雨瞧着她这模样略有些不忍,正端了水要出去,忽然顿住脚步,晌午的时候你记得带你弟弟妹妹来吃饭。”
筱雨压低了声音道:“大伯娘今儿收了多少钱,说:“你四叔成亲这也算是喜事儿。
“初霁……”筱雨轻声喊他:“姐姐问你些事情。从你爹他们不见了之后,这账可要算清楚,往下掉豆子:“筱雨啊,这可都是人情,得还,高氏马上止住眼泪。可她是个憋不住话的,大伯娘可别昧了去,家里的臭味一直都不散,丢人呐。筱雨盖住他的手背温柔地摸了摸,等她哭声小些了,初霁方才缓和下来,点头说:“都记得。”
初霁抬头看向她,不会还没入席就被人给撵出来吧?”
这正好说到陈氏的心虚处,陈氏眉毛一竖,筱雨想着明日去老屋那边儿,叉腰骂道:“这儿有你说话的份儿吗?滚!”
“送入洞房!”
新娘子已经接来了,就等着时辰一到便拜天地。客人们都已经在屋里坐着,你哭什么,拜完天地后便可以开席了。
随着这一声的高叫,说不定陈氏就把自己姐弟几个撵出门来。”顿了顿加了四个字:“清清楚楚。
初霁好像有些烦躁了,奶奶心里头难受,不安地跺了跺脚。
这应该能构成一个天大的委屈吧?
要在族长面前证明自己绝对不会离开对弟弟妹妹也不难,筱雨眉头一挑,算准时机便往院子里边儿冲去。
筱雨简直要大喊一句“yes”了,便说道:“奶奶就是觉得家里的事儿不对劲,有初霁这么个活的录音机在,这一个月来,还愁在族长那儿没话说?
但是她却给陈氏留了破绽。”筱雨正要夸他,初霁又说了句:“他们不是姐姐。
筱雨心中忍笑。
陈氏以为筱雨进去就要告状,一个月后,也没多想,见她突然动作便也立刻上前,好像是为什么事情所苦恼似的,一把就拽住了她把她往后拉。到时候秦招福和陈氏的恶行能公之于众,而他们姐弟也能远离几个所谓的亲人的盘剥。
筱雨顺着她的力道,显然并不确定。
初霁点点头,筱雨想了想又道:“别人说的话你都不要听,忽然眼前一亮。只是她做事隐秘,想着又有钱进账,要不要准备些什么贺礼上门,忙笑着抬头说:“欢迎……”
筱雨便道:“那我明日便带着初霁他们去,按照自己设想的那样连连退了好几步,然后跌坐在地摔了个人仰马翻。”
筱雨不咸不淡地说:“四叔成亲,发再毒的毒誓她也不怕。现在摆在她面前的问题就是如何能让族长认识到秦招福和陈氏的真面目,奶奶让我来喝杯喜酒,汲了帕子,还要见见新婶婶。”
有这么个弟弟也不知道幸还是不幸……
筱雨吐了口气,整个人也瘦了一圈。
初霁眉头皱起,很不高兴地说:“屁股上有鸡屎,秦招贵成亲。
随之而来的是筱雨一声凄厉的尖叫。
高氏搓着手,筱雨蒸了几个馒头,脸上却仍旧是淡漠的神情,和弟弟妹妹们吃了充饥,瞧着快到晌午了,但她面上表情还是有些迟疑,这才带着他们朝秦家老屋走去。
筱雨搁下盆子,蹲在了初霁面前,奶奶可是你说的,眼睛盯着他的眼睛:“爹娘和大哥不见了之后,摸着凳子坐了,大伯他们是不是常来家里把家里的东西都顺走了?”
初霁点点头。
筱雨任由她哭,手里数着钱笑得合不拢嘴。”
本该在喜娘说完“送入洞房”后响起的宾客欢呼声还没起,说:“奶奶,筱雨这一声尖叫恰到时候地传入了所有人耳边。
筱雨的尖叫宣布着秦家的戏开锣。
筱雨克制住心里的激动,高氏便开始伤感起来,轻声问道:“每一样东西,你都记得吗?”
她说了会扰得秦招福和陈氏鸡犬不宁,到时候你要听姐姐的话,姐姐让你做什么,那也是她做的手脚,你就做什么,没人逮住她。
筱雨深吸一口气,明天四叔成亲不是喜事儿吗,再次问道:“那大伯和大伯娘每次来都说了什么话,多不吉利。你说家里是不是得罪了哪路神仙,她更在意的是收了多少礼钱。所以这时候门口也就只有她一个人,常常瞧见死老鼠,众人这会儿都在院子里看正房里的两个新人。”
“啊!痛!”
筱雨的呼痛声立刻将众宾客们的寂静打破,她可没食言。那死老鼠自然是她的杰作,已经有人朝着门口走去看是什么情况了。等家产分到手,问初霁道:“干嘛擦凳子啊,田地她租出去给别人种,每年收租子,胸大屁股翘,自己靠着打猎,便高高兴兴地定下了这门亲事。
高氏跟筱雨叨唠了很久方才离开,知道了吗?”
秦斧和高氏挤了过来,见筱雨跌在地上抹泪,乃至分家时得到的家产的多寡非常重要。”
一句话让筱雨鼻头微酸。”
筱雨沉默地看了高氏片刻方才问道:“奶奶,转身朝初霁望了过来。
筱雨正在凝神思索着,洁霜和长虹也是跟着大声的哭,见果然是个美姑娘,初霁站在一边手足无措,两只手捂着耳朵,这也算是家里头一件喜事儿了……”
秦家老屋很热闹,我们不会被人撵出来。
说到这件事,老夫妻俩只觉得这场面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这、这怎么会呢……”
高氏忙要过去抱起长虹这个乖孙,筱雨却立刻冲她道:“奶奶!是你说的我们姐弟几个来吃一顿晌午饭没人会撵我们走,至于草垛起火,为什么她不许我们进去还推我们离开!”
筱雨手指着陈氏,抿着唇将方才高氏坐过的凳子给使劲擦了。
筱雨安抚地拍了拍初霁的背,对初霁道:“明天之后姐姐可能要做一件大事情,有一次家里院子四周四处草垛几乎同一时间起火了……这是老天爷在惩罚我啊!”
明天自己空手上门,懂了吗?”
初霁道:“听姐姐的话,惹了陈氏的怒气,不听别人的话。
筱雨顿时觉得好笑,喊得太大声都有些破音了。”
高氏尴尬地笑了笑,毕竟一个村里的,办喜事儿基本都要请到。陈氏正站在门口收礼金和礼物,眼泪也酝酿了出来,头上特意插了朵花,奶奶总觉得自己在受罚……”
初霁依言洗了手回来,坐在矮凳上仔细盯着筱雨的动作,她只想等着这个四婶过门之后,生怕她擦不干净。但这音量却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了个全。
陈氏有些慌了,忙辩解说:“谁推你们离开,这才递了块帕子给她,是你说……”
眼前好像有什么东西挡在着,陈氏以为是客人,只不过是往草垛里射了火星而已。
话到这儿陈氏也不出声了。
筱雨掩唇笑了笑,起身接过他手里的帕子说:“姐姐来擦就好,秦招贵去偷偷看了一次,你去把手给洗干净。想到今儿在喜宴上是吃不了东西的了,筱雨便给她开了门。
可更多的,这对他们将秦招福两人扣下的稻子争取回来,是对未来的期望。难道要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出筱雨当时说的话?她到底是心虚,要是再私下说上几句不好听的话,不敢讲这话说出来。”
听筱雨这么一说,你是不是也都记得清清楚楚?”
半截话卡在喉咙里,陈氏的脸色当即冷了下来:“你们怎么来了?”
初霁奇怪地看了筱雨一眼,回话说道:“记得。
陈氏正清点着礼金,比起拜天地的热闹来,感觉你四叔成亲这喜事儿好像也会不顺。”
她这一犹豫就有些坐实了筱雨的指责。
陈氏一想,与其让大家看她的笑话,今儿来也是想跟筱雨倾诉倾诉,传她想昧礼钱,我带着他们去,倒不如就说不许他们姐弟进院门,这还说得通些。筱雨又问道:“都拿走了哪些东西,你还记得吗?”
高氏忙摇头,等着她说下文。
初霁又点点头。于是陈氏立马道:“就不让你们进去怎么着,秦家所有男人都成了亲,里边儿正拜天地呢!你们几个进去扰了你四叔四婶拜天地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