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华公主与玉凝公主一早来到永寿宫给太后请安,两道悦耳动听的声音同时响起。
“给母后请安!”
“给母妃请安!”
凌华公主与玉凝公主说完在帘外静静地站着,目不斜视,等待太后的指示。
太后刚刚睡醒,心思灵巧的宫女和颇有经验的嬷嬷立马掀开绣帐伺候,洗漱梳头穿衣,也就半盏茶的功夫,内侍的宫女们垂首将橙黄色的帘子挂起来,容光焕发的太后出现在凌华公主与玉凝公主眼帘。
两人皆是感到眼前一亮,只见太后身着白色交领深衣,外面套着富贵花开的外罩,淡黄色百褶裙,眼睛深湛如幽湖,嘴角含着笑意,一派雍容端庄华贵富丽。
“你们两个倒是有诚心,今日皇上的那些女人还未曾来给哀家来请安,你们就已经来永寿宫了。”太后笑着说道。
玉凝公主美眸顾盼间水波荡漾,红唇间漾着清浅的微笑,两朵梨涡显了出来,她点头应和道:“母妃,今个皇姐天不亮就起了,叫上早早地来给母妃请安。”
“母后,儿臣以后每日都早早起来,给您请安。”凌华公主穿着绿色白荷锦绣华服,腰里紧紧束着一条蝴蝶结子长穗鹅黄宫绦,梳着惊鸿髻,只简单地别着一只珍珠碧玉步摇。伴随着她那动听如仙乐的声音响起,刹时,这本雅致素净的宫殿披华美之裳。
太后不自觉地将凌华公主与玉凝公主进行了对比,越发觉得小家碧玉清丽温柔的玉凝比不上高贵秀雅明媚生辉的凌华。
太后唇角绽开一抹笑容,眼中却是不大赞成道:“你们的孝心哀家领了,以后可别这么早来给哀家请安,哀家还想多睡会呢!”
太后的笑容减消了玉凝公主满怀的敬畏与紧张,玉凝公主遮唇一笑,眸光轻轻一转道:“皇姐,母妃嫌弃儿臣扰了清梦呢!”
凌华公主眉头一挑,眸中流光溢彩,略带撒娇的口吻,笑道:“母后,儿臣只是想多黏着母后,这后宫的妃子一来,母后哪有心力陪儿臣说话。”
太后似乎很喜欢凌华公主对着她撒娇,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这倒怪起哀家来了,本事不小!瑾儿,要不你自个去跟那些妃嫔说说,让她们别来了,哀家要专门陪着瑾儿,没空应付她们。”
“母后,您怎么拿儿臣打趣起来了,儿臣不依,不依。”凌华公主嘴里虽是这么埋怨,眼睛里却是灼灼的笑意,心中很有感触。
如果太后真是这般宠爱她那该多好!她想起重生前自己是林绯的时候,她朝着母亲叶芸雪撒娇的样子,似乎跟眼前的情景很像。这样的情景是多么温馨多么让人心暖。
“这不一大早就有宫女进来传两位公主在外候着,哀家不得不起身,哀家少了与床亲近的机会,就听哀家埋汰了几句,恼了,不高兴了?”太后的声音甚是清和,让人觉得亲切感倍增,“好好,哀家错了。哀家不说就是。”
玉凝公主看着凌华公主对着太后撒娇的模样心中略带羡慕,想起去世的母亲,她不由得有些心酸有些失落。太后对她不错,可是终究不如自己的母亲。
“看你们来的早,想必还没来得急用膳吧。你们两个留下,陪哀家一起用早膳吧!小玄子,传膳!”太后带着她们二人走到正厅。
玉凝公主本来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听得这话猛一抬头,脸上有着忍不住的惊喜,这是太后第一次留她用膳呢,虽是占得凌华公主的光,但是她还是很开心。
凌华公主注意到玉凝公主脸上的惊喜之色,微微叹了口气,不过是一起用个早膳,竟让玉凝如此受宠若惊,看来平日玉凝公主备受冷落的很,也甚少享受到太后的宠爱。
太后回头看了一眼玉凝公主,微微心酸有些不忍,可是转眼间想到华妃,眼中隐隐又浮起了一丝讥诮,暗道:华妃,你瞧见了么,哀家不过是借着凌华的面子与你女儿一起用膳,你女儿竟如此高兴,多么容易满足的孩子。
玉凝公主这才意识到她自己在人前失态了,顿时低下火烧似的脸,有些局促不安道:“谢母妃。”
凌华公主不想她会如此局促,走了过去拉过她的手,轻快地说道:“走吧,妤莹妹妹。听说母后这边的早膳丰富的很,可是母后吃得可少了,新任的御厨已经伤心好长一段时间了。咱们尽管吃,用力吃,也好让负责母后的御厨心中有份自豪感,总算有人喜欢他做的食物。”
太后听到凌华公主的话,无奈地笑了笑,转而对着入座的凌华公主道:“就瑾儿你会这样埋汰哀家。”
太后优雅地偏过头,看向玉凝公主那边,声音很是温柔:“莹儿也多吃些,但别跟着你皇姐学,竟说些埋汰人的话。”
风拂过,殿外满场梨花随风起舞,淡淡梨花香随风散开,透过窗棂透过门户吹进了殿内,三人一起用早膳,太监总管小玄子和一等宫女杜诗若在一旁伺候,一时间静默非常。
“哀家昨个回宫细细思量一番,夜里也是翻来覆去难以入睡,想来想去我朝的青年才俊,哀家还是觉得宋飞将军是最合适的人选。”太后捏着绢布轻轻地拭了嘴角,悠悠地说出了这样的话惹得两人侧目。
“母后!”凌华公主一声娇嫩的呼唤,心中却道终于来了,她早就做好心理准备太后会提起这事,索性一早便来永寿宫请安,只是没想到会被留在这里用膳,二太后竟会在膳后方才提起。
玉凝公主听到宋飞将军的字眼眼皮跳了跳,再看太后满面笑容看着凌华公主,一霎那间心纠结在一起,太后这是要跟皇姐指婚么?
玉凝公主微微垂下头,绯扇一般的睫毛掩住了眼中的神色,藏于桌下的手紧紧地捏住自己的衣袖子,而后困难的睁开有些失落无神的眸子,微微抬头,映入眼帘的是凌华公主娇惬微恼的呼唤声,于是她再次埋下头不语。
“宋飞将军无论是家世还是相貌都堪称琉璃国内青年才俊中的佼佼者,哀家夸赞宋飞瑾儿定会以为哀家有些夸大其词,宋飞将军与莹儿自小就相识,不如让莹儿说说宋飞将军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太后似乎一片苦心,也是无意间提起宋飞将军与玉凝公主相识的事情。
玉凝公主那张满是惊慌的脸庞抬起来,似乎被谁抓住小秘密一般露出一种不安神情,她看向太后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太后眉尾轻轻挑动了一下提醒玉凝道:“莹儿,你便如实跟你皇姐说一说宋飞将军。”声音中伴着一声隐带警告,众人的眼光都看向了那入眼面色惊慌失措的玉凝公主。
玉凝公主的手死死的揪着自己的衣袖,淡淡地唤出了他的名字:“宋飞将军,他年轻有为,豪情万丈心中很有抱负,人随和温柔也易相处,就是有些嗜酒。”
宋飞的品性不错,脾气也很好,是一个极和顺温润如玉的人。可是宋飞的身上又融合了男子豪气万丈的特色,因此具有独特的魅力。当然,宋飞待玉凝公主也很好,玉凝自小时候起便喜欢上这个比她大哥秦王还要心细体贴的男子。
越是美好的回忆越是心痛不已,那无力心疼的感觉在心间融成了一股酸意,直扑向玉凝公主的喉间!
玉凝公主以为凌华公主失忆了,不像以前那样欺负她,这几日的相处也确实让她觉得凌华公主比以前好相处。可是眼前的这一幕算什么呢?为什么凌华公主丝毫没提起指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