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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心如刀割

凌华公主身材纤瘦,且又属娇弱无力型的女子,萧沐灵虽说才是个三岁的小女孩儿,可要抱着她狂奔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镜鸢原本怕凌华怕公主抱不动,紧紧地跟在身后,她也是尽了全力在奔跑,只是尚能追上抱着灵儿的凌华公主。

凌华公主只觉得呼吸愈加沉重,仿佛随时都可以不支跪倒在地,手中的灵儿会被随她一起掉在了地上,可是她觉得要喘不过气的那一刻,紧咬着贝齿,强自支撑着,心中对自己说她不能停下更不能倒下,太医也许已经到了永福殿。

快,再快些,她要尽快将灵儿送到太医面前,她的灵儿说不准马上就能被救活了。这样的想法支撑着她,让她爆发出极快的速度,也许这一辈子都不能再奔跑得这样的速度了,风呼呼地扫着脸,景物刷刷从眼际闪过。

等到镜鸢趴在宫殿门前喘息着粗气时,凌华公主早已瘫坐在地上。

由于剧烈的奔跑,凌华公主面色通红,密密的细汗从她的额头渗出来,朱钗斜了,妆容也花了,模样很是狼狈,可是她一点都不关注自己的妆容,全神贯注地注视着怀里的孩子。

镜鸢望着这样的凌华公主,完全不同于高雅整洁的凌华公主,却是比之前更为满心震动,这个凌华公主竟然比自己还爱灵儿,竟然为灵儿到这个程度!

若不是出于母爱,何曾做到这样的地步?爆发出超乎常人的速度可不是寻常时候能做的。

“灵儿,灵儿你绝不能有事!”凌华公主知晓太医太没到便站了起来,胳膊维持着抱的姿势早已僵硬,她将萧沐灵抱到了殿内放在床上,这才感觉全身乏力肢体麻木。

她坐在床沿,擦拭着萧沐灵脸上的血迹,再次轻轻地拍打着萧沐灵的小脸蛋,希望能唤醒她的灵儿。

萧沐灵那本该红扑扑的小脸蛋此时已经苍白如雪,那粉嫩的唇也是没一点血色,眼睛仍旧紧紧地闭着。

殿外寂静无声,宫女们都在殿外翘首观望,看看太医来了没有,她们被凌华公主的狼狈和面上的清寒冷色吓坏了,听得凌华公主清冷如冰的吩咐更是打了一个哆嗦,要是风盈公主这次真的醒不来,怕是宫里要大乱了。

“娘亲刚和你才相聚了几天,你就要离开娘亲了吗?不,娘亲不允许。灵儿,你快和娘亲说说话。”凌华公主见仍然一动不动的萧沐灵顿时心痛如刀割,声音带着刺骨的沉痛。

她的心中有两个牵挂,一个是父母一个是女儿,而她最大的牵挂便是她的女儿灵儿,也许所有做父母的心都会不自觉地偏向自己的儿女。

如果灵儿离她而去,她没法想象以后的日子是什么样子,也许是永无止尽的灰暗,也许是无穷无尽的悲伤。

今日正好李太医当值,他在凉初的催促下急急忙忙提着药箱走出了太医院,李太医年岁有些大了,走路得像一般老人一样每步必要踩踏实了才行。

凉初看着李太医如此走路,急得抢过他的药箱交给跟来的宫女,急切地说道:“李太医,风盈公主危在旦夕,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太医和奴婢都得脑袋搬家,太医那是医治不及时,奴婢却是通知不及时。”

李太医明白凉初的话没有不实李太医在宫中年久,也知风盈公主的事情必不是小事。

凉初先是扶着李太医走,到后面李太医干脆什么都不管,撇开凉初的扶持,只好拼了老命踩着小跑而来,越发觉得太医院怎么距离永福殿那么远。

李太医低头只顾着赶路,不想忘了看转弯的门廊,硬是撞在永福殿的门廊上,撞得那个叫头昏眼花,可脚下还是不敢停歇半步,三步并着两步最后被凉初拉到了萧沐灵床前。

李太医甩了甩脑袋,一看这小女孩儿面色诊断了状况,便知中了鹤顶红,这是一种剧毒,要人性命也只在几个时辰之间。

李太医眉头紧锁,深感压力,他没有把握能解了这毒,面色沉重地看向凌华公主说道:“长公主,小公主中的是鹤顶红的毒,恐怕得请凌御医过来一起会诊下,卑职这里先做一下前期的排毒工作。”

凌华公主听说是鹤顶红,心便凉了一半,眼中聚起水雾,氤氲在眼眶却迟迟不让眼泪掉下来,她微微仰着头,再看向李太医的时候眼中多了一份冷静:“宣!”

这时候太子和玉凝公主都已经赶了过来,听说如此,心里突的一沉。太医院的凌御医听说此事,怕有个闪失早在李太医前脚出门后脚就跟了上来,风盈公主可是时下皇上和大长公主心头的宝,不能出一点闪失,否则太医院也难逃责罚。

太子反应很剧烈,上前揪住李太医的衣裳,狠狠道:“如果治不好他,你的小命也留下!”

李太医原本就胆小怕事,见小公主如此情形首先便想到把凌御医叫来一起,可没想到小命还是悬在弦上,吓得哆哆嗦嗦,嘴里不停地道:“是是是,下官一定尽力。”这边便急急地吩咐道:“快,倒些盐开水来喂小公主喝下,能喝多少喝多少。”

凌华公主一听这话便立马有了方向,还有希望,她的灵儿还有希望救活,李太医没有完全说不行,她亲自端过宫女递来的加了盐水,喂萧沐灵喝了下去,一碗接着一碗。

“灵儿,多喝一些!”她一边擦拭着萧沐灵嘴角流下的水一边说道,尽管萧沐灵没有反应但是她觉得说出来她的灵儿会听见。

凌御医在半路上与永福殿的宫女接洽上,几人一阵小跑很快就到永福殿,宫女立马将凌御医迎了进去。

凌御医不待给花公主请安,急忙看了看萧沐灵的脸色,切脉,李太医在一旁轻声说了几句便知是什么回事,立刻吩咐道:“快,去取杯羊奶来!”

凌御医这才作揖向凌华公主施礼汇报道:“大长公主,小公主中的是鹤顶红的剧毒,臣从没涉及这种毒,但是臣的方子是从医书上的看的一个古方,或可一试!”

“什么!或可一试是什么意思,就是还不一定能行是不是!”太子听到这样的诊断已经红了眼睛,也不顾什么皇家礼仪,看着灵儿苍白的面庞他心疼,太子相当急恼,“本宫告诉你,如果今天治不好灵儿,你们谁也别想活着离开!”

凌华公主注视着御医,见御医一派沉稳镇定的模样,只抛来一个字:“试!”只要有一线希望她都要紧紧地抓住。

凌华公主喂萧沐灵喝了大量的羊奶和盐水后,凌御医又在床前跪了下来,将一支玉制圆棒双手奉上道:“大长公主,这会要用圆棒压住小公主舌根,使其将刚刚所吃的东西都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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