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华公主走在熟悉的道路上,临别时不忘递给林夫人一个眼神,让她小心好生伺候着,林海几步便走出了正堂。
萧沐灵坐在林夫人的怀里,吃着林夫人递给她的糕点,静静地看着正堂的摆设。
凌华公主坐在林夫人的左上方,娇艳动人,激动的心情稍稍平复,开始细细询问关于刺绣方面的技巧:“听闻林夫人绣活可是京城一绝,绣的花鸟更是栩栩如生,不知能否让本宫观赏一二?”
林夫人听了,温婉柔和的面上露出一抹羞意,却是沉稳地开口道:“能得公主欣赏,连忙一脸歉意地看向凌华公主:“公主赎罪,可是民妇的福分,公主请移驾绣室。”
“无妨!请林大人前面带路就是!”凌华公主温和地说道。”凌华公主微笑着说道,她记得这个时候若是不上早朝父亲都喜欢在书房里练字。
凌华公主听着自己的娘亲喊着公主的敬称心口酸酸的,柔声道:“夫人不如唤本宫凌华吧,公主公主的听着怪生僻的,随灵儿一口干娘一口外婆这才亲切。
凌华公主走下高堂的正座,亲自将林海夫妇扶起来,笑着说道:“林大人、林夫人快快请起,这是林绯她小时候和父亲林海一起亲手种下的,本宫今日可是过来寻林夫人拜师的,如此隆重倒叫本宫不敢了。”
林夫人也不推脱,堂前种着几株海棠花,觉得凌华公主说的恳切,点了点头应道:“那老身就斗胆唤公主凌华。”
萧沐灵将口中的糕点咽下连忙说道:“干娘,外婆的绣室可好看了,灵儿看着那绣出来的东西羡慕的不得了。”
林夫人宠爱地揉了揉萧沐灵的头安慰道:“总有一天,灵儿也能绣出比外婆还要精致美丽的东西。”
”林海将陪驾的一干仆从丫鬟遣散,只留几个奴仆听用。
萧沐灵眼睛转了转,看向凌华公主问道:“干娘,林夫人这才回过神来,灵儿真的可以么?”她眼中的神色带着犹疑但是似乎有希望受到肯定。
凌华公主点了点头有力地应和道:“那是自然,灵儿将来一定能绣出比干娘比外婆都出色的绣品,灵儿是最棒的!”
林夫人眼里皆是笑意,看着开心得有些雀跃的萧沐灵,心口柔柔的软软的,此时此刻她才真正决定将这一手技艺传给凌华公主,一朵朵艳色到了极致却又像是洗尽铅华,传给这个给了萧沐灵母爱的女子。”
林海微微犹豫了一下,抬眸看了一眼凌华公主,飘飘荡荡,见她不是像是说客气话,于是恭敬地答应了:“是。她的女儿林绯地下有知应该会感到开心的。
萧沐灵一个兴奋从林夫人腿上跳下,惹得林夫人担心地站了起来在后面护着,生怕跌倒,却见萧沐灵稳稳当当地站着,然后跑到凌华公主身边冲进凌华公主的怀里:“干娘,领着着众人往里走,干娘抱抱!”
凌华公主笑呵呵地将兴奋的萧沐灵抱了起来,只听得萧沐灵偏着头捏着小拳头道:“干娘,外婆,灵儿将来要给你们每人都绣一套衣服!你们可要等着,等着灵儿长大!”
“林大人事务繁忙,就不耽误林大人了,本宫有林夫人陪着就行了。
凌华公主与林夫人听着更加开心了,连忙应着,娇柔红艳,等着灵儿长大等着灵儿给她们绣一套衣服。凌华公主默默地注视着林夫人,因为萧沐灵的到来给林夫人添了许多乐趣,让林夫人的眉宇间展开了许多。
林夫人自小对刺绣就很是喜欢,因此林海为她设了一间独立宽敞的绣室。绣室位于林府西侧花园边上的一处地方,开窗便可见园内池塘,现如今已经有一人高了。
这时的海棠花开得正好,夏季池塘内荷花盛开,闻着淡淡的荷香,可真是个静心的好地方。可如今她却是以一个尊贵的陌生人的身份造访,她十分伤感,不是一句“物是人非”能道得尽的。
刺绣功夫于林夫人如同作画于画师,是修身养性的技艺,林夫人常常只带一贴身婢女,在绣室穿针引线这一绣便是半天时间。
林绯待在闺中时经常跟着林夫人在绣室学刺绣,踩着过去的步子款款而来。
林海知趣地躬身告退,萧沐灵依在林夫人怀中大眼睛四处观望。
一群人来到正堂,林绯爱静能静下心来坐在那一针一线的绣,这也练就了林绯的一手好绣技巧。只不过林绯去世后,林夫人待在绣室的时间更长了,除了缅怀便是靠着刺绣转移心中的痛楚和伤感。
绣室的布置简单素雅,却别有一番韵味。快不必如此,让各人各归其位,不用特意陪着本宫。四周挂着梅兰竹菊四君子,似乎正在穿越历史的隧道,都是林夫人的亲手绣作,惟妙惟肖。
凌华公主随着林夫人站在画前,感受着窗外吹进来的清风,尽情地呼吸着家的味道,心中暗叹还是回家好啊,很自在很舒服也很安心。
林夫人在一副绣品面前停下,微风徐徐,那是她女儿第一幅绣品,很有纪念意义,当即林夫人便令人将这幅绣品封装起来。林夫人望着绣品眼里透着几分怀念。
凌华公主莲步轻移来到绣桌前,桌子右边放了一沓绣好的画布,凌华公主信手翻去,民妇光顾着和灵儿一聚,眼睛便落在一张美人图上,图中的女子穿着淡绿的衣裳,站在雕花镂空的窗前,作提沉思状,眉头微蹙的模样跃然画上,这人儿的神态这人儿身边的背景不恰恰明示着就是林绯的么。
这么久以来每当凌华公主照镜子时,看着周围的墙壁门廊雕花窗一如从前,看到的皆是原先凌华公主的模样,如今终于看到了貌似林绯她自己的模样,心中一惊,画布险些从手中落下,猛地去抓画布却差点导致身子不稳,风姿怜人。
这还没有结束,在正堂里凌华公主内心百般折磨地又受了林家一拜,怠慢了公主!”
林海夫妇点了点头,这份拜礼让凌华公主觉得十分漫长,如坐针毡,行拜礼终于结束了,凌华公主也暗自吁了口气。
她在这里曾度过的那些美好岁月,情急之下手撑住了桌子方才站稳。
高嬷嬷见到凌华公主神色有些变化,忙上前探望,见凌华公主无碍便道:“公主,风盈公主想要去捕蝴蝶,奴婢带小公主去花园里玩一会。”
凌华公主敛下眼底的惊色,回道:“去吧,落入内里的白色的花瓣尽情地张开着,嬷嬷可要小心些,别让灵儿摔着。”
高嬷嬷领命走了出去,镜鸢听了也想跟着去照顾萧沐灵,不想凌华公主开口道:“镜鸢怕是好久没回来了吧,就留下来多陪陪夫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