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坐正了身子,扭头看窗外:“巧合罢了。世界上巧合的事情多去了。”
“但是,两天内发生三次呢?我记得很多影视剧里会把这归结为:男女主之间,冥冥中的注定。”
胭脂收回看着金入正嘴口的视线。无奈的笑笑:“金少,你想多了。”
金入正勾唇,也有移开视线:“周围多么安静,全是呼噜声,你也睡一会儿,到了我喊你。”
然后从包里拿出笔记本,敲敲打打的不知道在敲嘛。
“好。”这句话对胭脂来说就像大赦,和金入正,她真的没啥话说,单凭他是金婉柔哥哥一点,她就反感。
不管是亲的还会领养的。
总归在胭脂意识里,她们是一伙的。忽然心里的念头又打个回旋,她们是养兄妹就是一伙的了,那么,自己呢?
自己和金婉柔还是骨亲血缘啊。
但是,一点都不亲。
郁闷的问题又缠绕上来。干脆睡觉。
金入正很懂事,真的一直到天凉风下飞机,都没有再喊她。
胭脂又几个小时真的睡着了,迷蒙的梦着殷斐。
其实她不知道的是,对金入正来说,坐在她身边,看着她睡,也是一种满足。
这个女人给他的感觉就是两个字,亲切。
这两个字的在他心里的含义甚至掩盖了她的美丽。
孤单漂泊的心似乎找到了港湾的那种感觉。
这个港湾,未必是他的,但是他愿意试试看看能不能让他这艘破船停靠。
从小寄人篱下的生活金入正学会了对什么都抱着努力的态度,梦想万一实现了呢。但是如果不努力,没有人能关注他,给予他。
飞机即将下降,机舱里响起空姐的提醒。
“你到A市,有亲戚吗?”胭脂也没看他整理着包包,有一句没一句的问。
半生,没听见金入正的回答。
胭脂诧异的抬头看他,他竟然正皱着眉头嘟着嘴望天。
“你,啥意思?”胭脂失笑,金入正此时的状态就像小学生回答老师的问题。
“我在想。”金入正认真的点头:“你问我到A市是不是走亲戚,我在想,A市应该是有的的亲戚的,只是我现在还不知道。”
“啊——”胭脂小小的惊呼一声:“你的意思?是?
有一个答案,她不敢想,但是呼之欲出。
“恩。”金入正转头淡笑着看她:“就是你以为的那个样子,我想找找看。”
“寻?寻根?”
“呵,你说的题目太大了。只是寻访下家人,我很好奇,当初他们,为什么,放弃了我。”进入正大声音又点变调,接着又故意豁达的笑了一嗓子。
胭脂不禁看了他一眼,忽然有点明白,他的心态。
一个人不论过的多好,但是不知道亲生父母,不知道为什么被抛弃,恐怕都是一生的纠结。
不知道,金婉柔要是知道自己的身世,会怎么想?
不是妈妈不要她,真的不是啊。
此时飞机已经降落,机上的人纷纷走到飞机一侧开机舱的门下旋梯。
两个人就不经意的边走边说着从飞机上走下来。
终于又踏上有着亲人小馒头的土地,胭脂在巴黎阴郁的心情有点开朗。
她事先没告诉这边的人回来,主要是不喜欢被接机。
机场大巴十分方便,胭脂提着拉杆箱扭头对金入正说:“那祝你寻亲愉快。我先走了。”
“好。”金入正正走着的脚便停在了那里:“请告诉我,A市孤儿院怎么走?我打的是到什么路?”
胭脂被问住了,思索了一会儿:“额,我还真不知道。要么你问问那边的警察叔叔。”
“额?你们国内称呼警察,是要喊叔叔的?”金入正愣住了,他看那小警察还没有他年纪大在,怎么能叫叔叔?叫不出口啊。
“噗——”胭脂愣了数秒忽然被他逗笑了。
笑出了眼泪,忽然觉得金入正比金家其他人呆萌可爱一点:“你第一次回国吗?”
“恩。”金入正手指揉揉鼻尖。
他的确是第一次来这个传说中的国度,自己的出处,自己生命的发源地。
“警察叔叔只是我们一个戏虐的称呼,其实就叫警察同志,警察大哥,警察老弟,都可以的。但是一般都是叫警察同志。”
“同志?”金入正毒这个称呼而已有点奇怪,继续摸着鼻尖:“志同道合的的意思吗?就是说全民都可以协助警察?还是?”
哦,买噶!
胭脂歪着头上上下下仔细的打量金入正,她好像认识以来第一次这么仔细的看他。
格子衬衫,条纹裤子,耐克鞋。包裹着他肌肉强健的一点不瘦的躯干。
这身法国街头青年的打扮在国内还是比较抢眼的。有点不伦不类。
脸上的神态和那抹笑竟然有点纯的味道。
金家姐妹的脸上从来没这样的纯真劲儿。
一个妈三个孩子怎么养的还不一样。
“额,我说错了吗?”金入正转头四处看这个陌生的国度陌生的男男女女,陌生的风格,鼻尖都摸红了。
“同志,就是一个名词,没什么的。在国内你有什么事都可以问街头执勤的警察,这点和巴黎差不多。我去坐大巴了,要不,你先打车到市内找个酒店住下。寻亲的事情慢慢来。”
“好。”金入正恢复了往日的淡定优雅。
胭脂转身走了一段,忽然金入正又提着拉杆箱追上来:“胭脂,不是说中国人都好客吗?我没看见你有地主之谊啊?要不,你这几天陪我熟悉下这座城市,可愿意?”
胭脂停下:“中国人对朋友是有地主之谊的,可是,我们不是朋友啊。SORRY.”
金入正缓缓的摇头:“但是,在桑利斯,你迷路了,我和你萍水相逢可是给你带路了的,并且,我还尽了地主之谊请你吃了晚饭。”
他幽幽的说,满脸的委屈,眸色漆黑在朝阳下熠熠闪光。
哦,买噶!
胭脂扶额。
果然吃人嘴短。
自己竟然被他驳斥的理屈词穷。
“好,好,好。地主之谊是吧,明天我请你吃饭,现在夏天,你吃得了辣的吗?烧烤还是火锅还是正餐?”
“额,我,能说我没吃过烧烤还是火锅吗?甚至你说对国内的正餐我都不知道的。”
金入正也扶额嘻嘻笑。
好吧,你赢了。
胭脂实在是无语了,对这个海外侨胞,炎黄兄弟,流落在外的天朝子民。
“那就请你吃中餐吧。在中国自然是真正的中餐,比法国中餐馆的味道好很多。”
“好。我手机号给你,你打我一下吧。”
金入正拿出手机。
“好吧。”胭脂配合。
“那,胭脂小姐GOODBYE.我明天约你,时间。”
“可以。”胭脂转身忽然又转回来:“对了,在中国,你千万不要随便称呼女士为小姐。”
“为什么?小姐,这是个尊重对方的称呼。”
金入正又是一脸懵逼。
胭脂看看腕表,已经下飞机十五分钟了,大巴马上就要开,通道上就剩他们俩:“明天再解释吧。这是我国国情,入乡随俗知道吗。好拜拜。”
胭脂迅速转身留下继续琢磨的金入正。这次还好,他,没有再追上她。
一小时候,胭脂回到了小区的自己的家。
泡了一会澡,去王姨家接小馒头。
这几天小馒头就住在王姨家。
为了给小馒头惊喜,她没打电话通知王姨她的航班。
王姨家住址距离胭脂家不远,走路半小时差不多了。
胭脂换上纯棉的休闲背心七分牛仔裤拿好给王阿姨带的礼物,一路心情十分舒畅的走到王阿姨家,上楼。
心里想着这时候要,才九点多点,小馒头肯帝还没起*,被妈咪堵在被窝里,他一定幸福死了。
十一楼,电梯也要上一会儿。
胭脂按门铃。
响了一会儿,里面走出人开门,胭脂一下子就呆掉了。手里拎的礼盒都掉在走廊。
生生的呆掉的感觉。
那么个超级大胖子把王阿姨家的门整个都堵住。
个头也很高,脑袋顶到门上边的门框,还光着膀子露出肚腩上一抖一抖的肥肉。
模样倒还周正,就是这块头出现在这儿,不可思议啊。
胭脂还奇怪他后来哪里去了,竟然,,在王阿姨家门口出现了。
太神奇了。
开门的胖子比她还惊。彼此都僵了半晌。
“你?对不起,我后来发现是把矿泉水弄到了你身上,你睡着我没来得及说对不起,我可以陪你一箱。但是,你怎么找到我家里来?”
“你,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