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空气三秒钟燃烧,随即“啪!”一巴掌拍在小馒头屁股上。
“嗷——呜——呜”小馒头清脆的大嗓门地动山摇一般在小别墅里回响起来,一声比一声悲惨尖锐刺耳。
“你干什么?殷斐,你太过分了,能不能好好过了!”小馒头被他打,胭脂心都疼稀碎稀碎了。自己从来没舍得碰孩子一个手指头,小馒头本来也很懂事。殷*你不但无理取闹还拿孩子撒气,烈性的女人平时是柔的,你对她好她能柔情似水,但是一遇到不讲理的,她也不愿意做面瓜。
这男人发什么邪火啊,胭脂搂住小馒头母子两抱头痛哭。
胭脂心潮澎湃波澜起伏,一边哭一边数叨:“殷斐,你,你骂老婆打孩子,你还是男人吗,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呜呜呜呜——”
“呜呜呜——妈咪,我,我们去找林爸比,呜呜林爸比,不,不打人,呜呜呜——”小馒头窝在***怀里哭的肝肠寸断。
殷斐这个憋气,甭提多憋气,脸色青黑,本来要维持的一家之主的风度,傲娇大BOSS的风度是荡然无存。
一拳头砸在桌子上,瞪着胡大转而阴森的瞪着哭哭啼啼的王阿姨。
王阿姨的腿都抖了,她这才知道殷少爷有多不待见她。
肯定是金婉柔当时和他说什么了,可是自己怎么解释?能解释吗?
惭愧的心疼的扶着胭脂,垂下老脸抹眼泪:“乖囡,乖仔,别哭了,哭啥,等我有时间还来看你们呢,啊。不忘了我我就来看你们。”
“不必!”殷斐,长腿走出书房,一把从王阿姨手里拽过哭成一堆儿的胭脂和小馒头。扯进书房里,
冷厉的笃定的对王阿姨说:“我对你没有成见,本来也想给你留点脸面,但是我们见过,你应该知道,我儿子,不能用一个品行不好的人做保姆。”
“少,先生——”王阿姨瞬间瘫在地上,手扶着墙壁才能稳住点。
她都不敢相信,这话从先生嘴里说出来,胖身子都抖成一块儿去了:“什么,什么品行,不好——先生,你不能这样,诬赖我——太太,乖囡,阿姨不是先生说的那样,我没有把小馒头带坏——“
王阿姨一张老脸都委屈的抖成振动棒了,手背擦着眼泪,看着胭脂,小馒头又看看殷斐,又看看胭脂,她真不忍心说出那年伺候金婉柔的事,她怕胭脂多心,怕胭脂和殷斐闹矛盾,咬牙忍着,忍着,胭脂对她好,只要是不说能对胭脂好,那就忍到黄土里去。
哆哆嗦嗦扶墙想要站起来,却还在抖着。
胭脂放下小馒头要出去扶被殷斐长臂一伸挡在门外。
霸道的男人也不是欺负弱小的人,他给工人佣人的工资福利都是同行业最高的。
他只是不知道就开除一个佣人这么点小事儿,就闹出家庭战争闹出世界大战,冷眸转脸:“罢了,胡叔,再给她夫妻两一年的工资,送她走吧。”
王阿姨也是有脸有面要自尊的人,再说又不是旧社会佣人的地位那么低还随便被主人羞辱?
殷斐那一句再给他夫妻两一年工资的话就像刀子刺到王阿姨的心。
好像我赖你一年工资?
她儿子好歹也是国外的精英。
她只是和胭脂投缘又喜欢囡女才留在殷家,就算不做了也不能被殷家这样羞辱。
已经抱着豁出去的心理,反正她不会提出能伤害胭脂的具体人就是了。
“呵,先生,我没挣的钱我不要,我没做的事我也不承认,我猜先生说的是四年前的事情,但那不是我的错,我是被——被,被当时的主人诬陷的。因为我看见了她的秘密,她没瘸,她每天每一天都是在人前装的,没人时候她在练瑜伽,好着呢,被我撞见了,想个法子陷害——”
”你说什么?“殷斐心神都有点失重,阴着脸一个箭步蹿到王阿姨面前单臂就提起来她:”你再说一遍!“
“再说一百遍我也敢说,那个女人,她根本不瘸,没人的时候练瑜伽做倒立你说是不是残疾?!”
殷斐沉毅的五官,线条冷硬,瞧了她的眼,提着王阿姨的大手忽然松了,王阿姨身子一栽歪幸好被胡大拉住没摔倒。
殷斐眼睛发直,脚步踉跄的往后退几步,扶住门框。
拧着双眉使劲儿晃头,他脑袋有点晕。奇怪的表情一点一点一点一点抽搐,僵住,石化——
脑海里就像过电影儿似的,都是金婉柔坐轮椅的种种镜头——
这座压了他足足四年的大山!
这个让他的良心惭愧不安的镣铐!
这一场险些离散了他和胭脂和儿子一家的噩梦!
胭脂从来没看见过王阿姨这样决绝的说话,平时的王姨都是绵软的。心里暗暗吃惊,此时也有点猜测,和殷斐以前认识是做过殷家女佣?
那王阿姨说的那个女人,是谁?坐轮椅的只有殷老爷子和——
“金婉柔,是吗?”她手心捂着嘴,不敢置信的看着王阿姨。
王阿姨双手捂脸点头,冷静下来有点后悔:“囡女,对不起,我本来不想说的,我怕引起你们闹矛盾,怪我——”
“没有。”胭脂走出来抱住王阿姨,情绪起伏的激烈,刚才想哭现在更想哭说话都断断续续:“王姨,你没有,让我们闹矛盾,你是,帮了我们——呜呜呜呜——”
这四年,胭脂又何尝不是感慨和殷斐的聚散离合,后来她知道了金婉柔的事,又何尝不是充满歉疚,带着一个良心的包袱。
王阿姨哟点懵,合着,这事我没说,还是我错了。我以为我说了是错原来我没说倒是天大的错啊。
拍着伏在她怀里哭的身子颤抖的胭脂,王阿姨还没缓过味来呢,怎么我还说对了?我以为女人都会嫉妒老公之前的桃花,想不到囡女真是个心大的。
“我也不知道说出来还是对的呀,要不我早点说呀,我憋着也憋气呀——”
嘟嘟囔囔——
“王姨,你进来。”殷斐慢慢的平复情绪,眯下眼,挡住了眼底的情绪,仿佛刚才的失态不是他一般。阅历练就的,很好的忍隐的功力。
等王姨进来书房,胭脂也跟进来。胡大轻轻的把书房门关上。老脸也是布满了稀奇,原来婉柔小姐的腿竟然——
但是单凭这女人的一句话可信吗?
小馒头还蜷在沙发里生闷气斜眼瞅着他爹。殷斐有心和儿子道歉,又抹不开面子,捏了捏小馒头的红脸蛋,啪嗒,被小馒头挡掉。
殷斐给王阿姨摆了张沙发在身后,又递过来一瓶法国天然矿泉水。
哎呦!王阿姨顿时手脚没处放,受*若惊了。
先生刚才对她还是阶级敌人瞬间就是革命同志,这种刺激她这颗老心脏有点受不了哇。
她紧张的无措的瞄着胭脂,胭脂按按她肩膀:“刚才是误会,先生就是个光头强,瞎厉害。”
这比喻,娘俩一个样。王阿姨轻松了些。也猜到先生要问什么。
殷斐双手插着裤袋靠在窗户前,一会儿还是忍不住拿出来点了一根烟,慢慢吸了几口。
“王姨,刚才的话,你说的事情,请详细的再和我讲一遍。”
”先生,我说的是真的,金小姐的腿一点事情都没有。就是那次商场金小姐自己偷跑出去,摔倒了,去急诊,回来的车上您不是骂了她嘛。“
王阿姨看看胭脂,担心她情绪,一看胭脂很平静才接着说。
“那之后先生就没去过四合院,又来了一个保姆照顾小姐。就在那次之后一个多礼拜的样子,我是性子急有一次没等她喊我,以为金小姐是不是需要我帮助就边敲门边进去了。结果,看见金小姐,在墙上贴着,倒立。后来我看电视才知道那姿势叫瑜伽。当时金小姐很生气,也不装了,自己从墙上下来,走到饮水机那还喝了一杯水。我当时就知道不好,但是那时候我儿子需要钱出国,只好忍着,我一再认错说不会说出去,本来我也不会没事说这些的。但是第二天,金小姐忽然说要吃新来的保姆烧的菜,本来烧饭不是她的活儿,但是金小姐让她烧饭让我帮忙。
结果到厨房莫名其妙的我就挨了那女人一顿骂,我还没等明白过味来,那女人就大哭着说我欺负她,然后金小姐就不听我解释直接把我赶走了。
后来我重新找工作才知道,金小姐在B市的中介这圈还把我的名声搞的很臭,我这才随着儿子去了加拿大,也是机缘巧合遇见了囡女。“
王阿姨感激的拉住胭脂的手。
殷斐一直慢慢的吸着烟,听着,听她说完,才捻灭了烟蒂,脸色很深,沉的像海。
暴风雨前*的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