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执拗的看着他,眼里再没有任何光彩地看着他,小脸因为悸动委屈又变得苍白:“少总,我不用你同情。出了这个门是死是活是我自己的事,没人让你负责,今晚是我吃饱了撑的,我不该来,不该等你,不该给你做面,都是我的错。”
林可思对着这样一个极为情绪化的女人有点抓狂,他去抢她手里的电话:“你想多了,这和你错不错有什么关系?”
“有,就是有。我就是错了来这里,错了自以为是的想安慰你,错了把你看的太重要,错了——反正都是我的错。”
沈曦已经激动的语无伦次,和林可思争抢着电话,忽然电话再次刺耳的震动家铃声炫叫起来。
沈曦一时没了底气,手松了下来,林可思 接了电话的脸色立时惨白。握着手机的手有点抖。
“怎么?“沈曦看见林可思的变化此时也忘记了自己的委屈耍性子,急忙拿了纸巾去给林可思擦鬓角渗出的汗。
林可思只对手机那端的人说了句:”什么时候发现的?“便颓然的跌坐在沙发上。
不再管沈曦,似乎被巨大的变故砸呆了一样,就就愣着发呆。
沈曦此时不知道是闹着走还是不走,要是走吧,明显的林可思现在已经不是刚才的状态,彼此之间刚才那场交集,起因已经不重要了,现在走是不是太薄情寡义了,人家正在遇到愁事的时候。
但是不走吧,刚才已经都那样,那样的了,再留下,好像自己又自作多情了。
一时间沈曦不知道如何是好。
尴尬间,沈曦决定还是先给他倒杯水吧。
电水壶里空的。赶紧洗壶,烧水。
三分钟后,将水倒好,端着林可思身前的茶几上。
林可思的目光像迷失的流水一样,似有流向又似无意的转向沈曦。
“罗维西跑路了。”
“什么!”沈曦一下子惊在当场。她的惊讶绝对不比林可思少。
罗维西是大华地产业的执行老总。可以说大华外贸近几年把大半壁江山都压在了地产上,基本上就是在为纺织转型地产做铺垫。
沈曦虽然是大华外贸方面的业务员,但是资格老,再加上平时和林可思关系比较近,对地产那边的人和事情也有听说。
罗维西跑路了,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房间传闻的大华地产崩盘不再是传闻,而是立地可现。
她的心早再次为林可思揪紧了。她很想帮他,如果她有那个能力的话。
胭脂半夜打发走林可思便睡了,早晨起来一边给小馒头做早点一边看早间新闻。
忽然一则,大华地产老总罗维西携款跑路的消息像重磅炸弹轰然响在耳边。
手里煎鸡蛋的铲子一抖把鸡蛋全抖落了出来。
胭脂赶紧给林可思打手机。
手机响了一阵后,便是盲音。
汗呐!这家伙耍什么脾气呢怎么就是不接电话。
偏偏胭脂还今天中午的飞机去B市参加外贸纺织品供应商年会。
她们杰芬今年包了展位。
今年的年会本来她是不想去的,但是看见赵阿姨汇总的资料,林瑾介绍的日单客户经常遣返了退货。
说实话,日本单子非常挑剔。
出口到日本的日用品,一旦上市,只要有一个市民投诉的,并且这种投诉得到了有关部门的认可,那么这个物品的相关批次,全都会重新检查,甚至退货。
这也是日货质量好,国人大量涌入购物的原因,但是同样的,加工企业却承担了更大的风险。
所以给日本人加工本来就是吃力不讨好。胭脂本来就不爱接的。赵阿姨也实在是维持经营没办法。
如果再有其他的欧美或者中东的东,南部非洲的单子,她一定就断掉这家日单。
但是去机场之前,她必须要联系上林可思啊,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不接她电话?
胭脂给王阿姨打电话,让她提前来接小馒头,自己则冲进儿童房拎起小馒头,就开始喊孩子起*。
“小馒头,好婆来接你了,快点起来。”
*上肉乎乎的粉团子蚕宝宝一样撅起小屁股蠕动半天,又噘嘴呼呼上。
今天喊他起*的时间还是有点早。
胭脂虽然心疼却照旧掀起他的小被子,挠小馒头的脚心。
直到把小馒头赤牙咧嘴的呵呵膈肌笑了,伸个大懒腰:“妈咪。你真能磨因(人)。”
小馒头就是这个人字总是说不准音调。
“乖儿子,是你太可爱了,王好婆想你,马上要来接你的。”
小馒头傲娇的爬起来让胭脂给穿衣服,叉起胖腰:”幼儿园的老师也说我是最可爱滴小男神.“
胭脂瘪瘪嘴,人要是好看,从小就被甜言蜜语给淹了。
送走小馒头,胭脂还是打不通林可思的电话,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这家伙昨晚来找安慰还被我踹了命根子,半夜自己人又背叛他跑路了,他不会——想不开吧。
应该先去林瑾的医院找找。
VIP病区的走廊极为清静。
胭脂隔着门上的玻璃探头看,林瑾的病房里除了护工。没别人,老头子貌似在睡觉。
自从上次胭脂来了不被待见后,胭脂这几天忙着各种事情也没顾上来看他脸子。
此刻见林瑾貌似睡着,*架子边上按着各种仪器。护工也安静的等在对面椅子上,丝毫没有受到早上新闻冲击的样子,胭脂放下心来。
在玻璃门外,对护工招招手。
护工是个五十多的中年男人,声捂嘴打呵欠,一个哈欠没打完看见胭脂,急忙走出来。
“胭,胭总,您喊我?”
“恩,少总今早上来过没?”
“没。”护工摇头。
“哦,那麻烦您几件事,第一,少总要是来,您让他马上给我打电话联系,第二,等一会儿,林老爷子醒了,千万千万别给他看新闻,出了点事,担心他受刺激。记住了啊。”
护工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噢,知道知道。可是——“
可是什么?严重的大喘气,胭脂最受不了这种。她盯着护工的嘴等着他的下文。
护工挠挠后脑勺:”可是,电视刚才才关掉,老爷子早上醒的那功夫,我下楼去买饭了,路上遇见护士长又说了会儿话,所以——“
护工一副不确定的样子。
“所以你不知道老爷子看没看见新闻是不是?早上到刚才,老爷子有神农么异常吗?”
胭脂心里一凉,备不住林瑾真的看见早上那则炸弹新闻了。
护工陷入深思仔细琢磨的样子:“我买饭回来,就看见老爷子在窗口站着,背个手。完了,和我也没说什么话,我没文化,和老爷子说话不在一个频道上,平时也不怎么说。我就伺候老爷子吃饭,今早似乎吃的少,就一碗豆浆一个包子,然后我去洗碗,回来看见老爷子就这样睡了。”
胭脂心里开始哇凉哇凉。
看这样说,很可能是看见新闻了?
但是林瑾的心理素质绝对不是林可思能比的,就算天塌下来,他也不会有什么特殊的改变。
活了一辈子,商场大半辈子,跌倒爬起,估计能扛过去。
胭脂走进病房,放下水果就准备走。
忽然*铺那边有响动,林瑾慢腾腾的自己坐起来:“胭脂啊,你不忙的话,坐一会儿,林伯父有话想对你说。”
“恩,不忙。伯父您说。“胭脂感觉自己的预感差不多就是真的。要不是实在为难,实在有难题,老爷子不会主动来和自己谈的。”
胭脂挤出笑纹坐下,手里照例捏起一个苹果给老爷子削。
“大华的事情,你也听说了。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林瑾说话一向是比较严谨的,点到为止的。
胭脂点点头;“伯父,我知道,所以我一直问林可思有没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
林瑾沧桑的老脸上复杂的神色挤出一点无奈:“他怎么会和你示弱,林可思这小子是不会和你说的。”
“是啊,我也是愁,他一副能抗得起来的样子。”
“呵呵。”林瑾冷笑:“他扛?他能抗得起,大华地产就不会有高层跑路了。逆子,死要面子活受罪。“
林瑾,咬牙说道,胭脂注意到此时他是有点喘的。
早上的新闻他果然听见了。本来嘛,这种商界活在各种因素里面的人,听新闻是生活中的必须。
但是胭脂在听见林瑾说林可思死要面子活受罪时还是感觉面颊发热,她想林瑾说的可能是林可思不接受自己资金的帮助。
“伯父,其实我早就和林可思说了我账面上还有三千万,需要的话,我随时提出来给大华周转。”
胭脂说完,期待的看着林瑾的反应,她是希望林瑾这边能同意的。
曾经的人情债,能还上,她心里才会轻快一点。
但是出乎意料是,林瑾却微微摇摇头。
褶皱的老脸上一副风雨欲来风满楼的肃穆。
“杯水车薪,杯水车薪啊。”
林瑾像是自言自语也像是说给胭脂听。
“那,伯父,我有什么还能帮上忙的吗?”
“胭脂,你是聪明人,你不觉得,林家的这场祸事,来得蹊跷?”
林瑾话锋一转。浑浊的眸子却泛着精光看着胭脂。
“恩。好像是的,我也是奇怪,但是伯父您知道我一直在国外,刚回国,很多事情也不是太清楚。”
“恩。”林瑾点点头:“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伯父希望在感情上,你能做个决断。这样拖延下去,只怕,还会徒增风云啊。”
胭脂简直被林瑾说的摸不到头脑。
字字句句是在点自己。但是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吗?
你们林家的祸事,我同情归同情理解也理解,但是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胭脂蒙楞的看着林瑾。
林瑾却截住了话头,疲倦的打个哈欠。心脏不好的人极容易疲劳。
胭脂把苹果递给林瑾:“那,伯父你休息,我先回去,中午的要飞B市开年会,账面的事情,我已经交代给赵阿姨了。还有,林可思我一直联系不上,他来的时候,请伯父让他给我打个电话。”
“恩,好。”林瑾闭眼,沉重的点头,看得出老爷子有相当强的坚毅在忍耐着。
胭脂离开附大一院,还是没有林可思的消息,直到上飞机,这家伙就是不接电话。
气的胭脂把手机狠狠扔进包包,林可思,你能不能长点心懂点事,玩失踪很好玩很过瘾是吧!
被我这样打电话也不回很过瘾很解气是吧!
我不就昨晚踢了你的命根子一下吗,至于嘛你!
但是想到昨晚的事情,胭脂还是很后怕,万一那一脚真的踢狠了,他生自己的气也不是没理由。
胭脂下午到B市。国际纺织品供销商年会已经于昨天上午开幕了。
今天到正好可以在自己公司的展位上了解业务进展情况。
早已一周前来B市做展位工作的是赵阿姨的女儿赵玉红和公司的一个老员工。
赵玉红自从三年前遇人不淑的恋爱刺激后,明显的理智听话了。这三年在杰芬经过历练现在也是个业务能力不错的年轻人。
胭脂没有让她们接机,自己打的来到会展中心。
远远地就看见诺大的会展中心人挤人,各色皮肤的人摩肩接踵。
除了会场里面大厅中的展位,广场上还有一个又一个富有自己产品特色的展棚。
赵玉红早就站在会展中心的大门口接胭脂。
此时兴奋的跑过来接哦胭脂的皮箱:”姐,你都没到酒店就来了?“
“恩,怎么样?有客户过问吗?”胭脂笑吟吟的看着黑色小外套,白衬衫黑色及膝裙,带着领花的职业装束的赵玉红神采奕奕的样子,真替赵阿姨高兴。
不远处,三元桥边的一辆黑色兰博基尼里,窗口半摇,露出一张带着墨镜吸烟的男人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