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说话就是神补刀,要是说出实话不够他咋呼的。于是摸摸儿子的茶壶盖道:“儿子,妈眯在找林阿姨家的小明哥哥。说好的在这见面。”
忽然看见了,工具室里有一辆垃圾车。
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白人妇女正在休息。
胭脂抱着小馒头匆匆进去,用英语说道:“我们被坏人追赶,能不能帮帮忙,将我们放在垃圾车里,运到楼下?求您了。”
胭脂边说边拿出几张加元:“您不用做什么,把我们送到楼下就好了。”
白人妇女略微吃惊,但是看着胭脂穿着体面,面色惊慌的样子,又带着孩子,心想温哥华的治安确实不那么的好。
十几张加元在眼前晃荡,她点点头:“上来吧。”
白人妇女把垃圾车清理了一下,还算有职业道德在车厢里铺上一张暂新的朔料布。
对胭脂耸肩做了个请的手势。
胭脂先将小馒头放进去:“妈咪?坐这辆车去找小明哥哥?”
胭脂脸红的点头,儿子实诚,自己这妈当的。但是没办法谁让前有狼后有虎殷斐布置了那么多人“送行‘呢。
垃圾车箱里还有挺敞,因为有新铺的塑料布不至于臭味熏人,顶多也就是咸鱼味儿,胭脂挥手示意白人女子,开车!
为了自由,忍了!
俗话说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都可以不要。
古代的君子还有钻狗洞的呢。
也就一瞬间的事儿。但是胭脂却有逃离的殷斐魔掌的感觉。
有点爽,有点酸,有点——失落。
车盖盖上,耳边传来发动机的轻微的响动。
胭脂知道这种车都是从电梯直接上下的。只要进了三楼出境处的电梯就安全了。
刚才她给林嫂子发了信息,林嫂子会在机场后门垃圾站那里接她。
不到三分钟,垃圾车的盖子打开,白人女子探头对胭脂比量个v的手势。
小馒头第一个伸腰蹦腿儿:“妈咪——”胭脂竖起食指对小馒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抱着他跳出来。
这里是机场垃圾站,胭脂一眼就看见了空场处林嫂子的小蓝车。
十分钟后,胭脂已经抱着小馒头在开往市区的路上。小馒头看见林阿姨的车里没有小明哥哥,又不见了叔叔。
拽着胭脂的衣襟瘪约着嘴要哭:“妈咪,我们不和叔叔玩了吗?我们不和叔叔玩了吗?我们不和叔叔玩了吗?”
“恩,我们先不带他玩儿。”搂紧儿子,胭脂苍白着脸,心揪揪着。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小馒头撅起嘴。
“因为——因为小馒头要上幼儿园了呀。“胭脂把儿子抱在腿上晃悠着。
骚瑞,儿子,妈咪只是不敢把你完全交给那个陌生的世界。
出此下策也不是她的本意,只怪殷斐太霸道太嚣张。其实若是可以,若是给她空间,她何尝不愿意让小馒头和“叔叔’接触呢。
林嫂子看胭脂气色不对,眼圈水汪汪的。
从后视镜里望着胭脂:”可思也是的,这几天不知道忙什么,一个多星期没来了吧。“
”恩。他肯定是忙。”
“恩。“林嫂子也没深说,现在其实虽然林可思和胭脂没说,但是林嫂子和林堂兄也猜到了胭脂和林可思应该不是要结婚的样子,还有小馒头,可能不是林可思的孩子。
否则,林老头子早就大红喜字请他们回国喝喜酒了。
但是林可思喜欢胭脂,他们确实看的清清楚楚的。
车子接近市区,小馒头到了午睡的视乎,在胭脂怀里眯眼睡了。
胭脂忽然有一种苍凉感。
好像匹马天涯,四处无家的感觉。
再一次走投无路的感觉。
有家难回的感觉。
无疑,那个唐人街的房子又不能去了。
殷斐,你绝,一定让我这样躲着你吗。
“往迈克街拐吧,离我家近,让孩子在那睡一觉。”林嫂子听见小馒头的呼声说。
胭脂刚要答应,忽然想到,凭殷斐的控制欲,一定把她在温哥华的方方面面各种关系也查的门清儿。
林嫂子家绝对不是她安全的避难场所,没准此时已经守株待兔了。
“不了。”胭脂脑袋迅速转着,我**的又被殷斐搞的急急如丧家之犬一般。
这里不是国内,没有赵阿姨——
对了,赵阿姨上次极力像她推荐自己的老同学,说在温哥华陪儿子读书,可以帮她带小馒头接送上学之类的,和赵阿姨是从小到大的闺蜜,人是十分可靠的。
胭脂拿出手机,迅速翻地址。
“林嫂子,送我到伊丽莎白公园附近的甘比街123号。”
“好吧。”林嫂子狐疑的看了胭脂一眼,这妮子最近几天神秘兮兮的。自己又不方便问,毕竟人家没说你问了显得没界限。但其实她还蛮想问的,就是从那天大嘴汪门口见到一个男人开始,胭脂这几天都挺怪。
机场国际航站楼,三楼,殷斐办出境手续到一半,需要胭脂签字,他礼貌的示意后面的人先办理。自己退到一边等胭脂带着小馒头回来。
不过是小男孩浇一泡尿的时间,机场的卫生间设施都特别完善,空间也大。三分钟足够搞定了。
殷斐看看腕表,离登机还有一小时时间。
想点一根烟,看看周围禁烟的牌子,手指将烟盒重又放回裤兜。
他昨晚几乎*没睡,靠在*头吸烟,眸光温柔的欣赏胭脂伏在他怀里发出轻微的鼾声,后来还流了点口水蹭到他肚皮上,痒痒的他想立时办了她。
他*溺的用指尖给她抹去口水。
那一瞬间他的心是暖的,柔的。
和心爱的人生孩子养孩子,看她充满人间烟火气的吃饭睡觉甚至吃饭时吧嗒嘴儿,睡觉时磨牙,闹心时生气,无聊时撒娇,随着岁月慢慢变老。
这样的时光,他愿意永驻,永远。
胭脂和小馒头回国的事情,他再次迅速的安排合计的一遍。
忽然冒出来的老婆孩子,最需要报备的就是老爷子,不过,爷爷只要看见大胖曾孙子一定什么意见都没有。
当时婉柔因他自杀腿残的事,殷老爷子就已经打消了,必须让殷斐取金婉柔的想法。
在他看来一个在感情中以死相逼的人,必定是个擎不起殷家诺大家业和因此带来的诸多成败的女人。
更没办法好好辅佐殷斐在商场上风风雨雨。
所谓商场如战场,没有一个坚定坚强的心态,没有退一步的心胸,只会哭哭啼啼缠磨人的小女人是血雨腥风中走出来的殷老爷子不认可的。
老爷子虽然没明说,但是殷斐何其聪明,他从爷爷不再逼着他和婉柔结婚的事情上就感应到了爷爷心态的变化。
最不好过的关口是爸爸和妈妈。
这两口子身体都好着呢,精力都旺盛着呢,年纪也不太大,五十左右,最有兴趣的事情就是忽悠殷斐和金婉柔结婚。
最最主要的是,他们长年生活在国外,和婉柔接触的时间比和他多。
他殷斐只是老殷家的一脉香火,一个能传种子的带把儿的。
他俩简直是给老爷子生的这个儿子。
金婉柔才是他们感情上更亲近的闺女,准媳妇儿。
即使现在的形势,殷斐已经和金家挑明了自己对婉柔更多的是亲情不是爱情,但是殷妈妈对这门亲事并没放弃。
明里暗里的经常接婉柔过来住。制造机会给他们相处。
潜意识里,他们或许都把胭脂,当成了一个不光彩的角色,当成了假想敌。
何况这些事情由金婉柔嘴里常年的说出来,早已经变了味儿。
殷斐蹙眉,这就是他要筹谋打算,护好胭脂的地方。虽然不常年住在一起,但他们毕竟是要和胭脂相处时间很多的人。
金家是殷母的远方亲戚。
金温柔的妈妈和殷斐的妈妈是远房表姐妹。
殷斐最头疼的就是他妈。
此时,殷斐后面排队的人基本上都被他让的没几个了,胭脂带着小馒头还没回来。
殷斐看看腕上的劳力士,已经去了十分钟。就算厕所人多,小馒头大便,也不至于十分钟。抬头看厕所离这里也不是多远——忽然感觉恨不好。
他立刻喊上一边一直看护胭脂和小馒头的的胡大,司机小吴。二人立刻会意,分别去男卫生间及其周围寻找,殷斐自己和服务台说明情况,立刻服务台派了一个女士去卫生间寻找。
五分钟后胡大气喘吁吁的跑过来,脸色哇青,喘着都说不出话来,身后跟过来的小吴急喘喘地,慌乱地大喊:“殷少,不好不好,太太和小少爷都不见了。男女厕所都没有,周围走廊所有房间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