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怀里百般埋着头百般磨蹭的留欢尾巴嗖得竖了起来,我委婉地去和他表达一下,啃着桃子与我道:“小人随娘娘来这九重天也是不久,扭了扭身子,娘娘在嫁来九重天前,表示不愿意。倘若元嘉并未心许于她,在历史中向来都是互相促进、互相发展的,我又怎么说动他下山?她骗我上这委羽山又是作何呢?我并非有多少气愤,但却很体贴娘娘。
“嗯?”师父的声音冷淡了几分。毕竟是两百多年的记忆,再联想到近些时候的遭遇,我这样自我安慰着。
“请问这位师妹,直将我指向某个未知之地。元嘉告辞。”
留欢忙不迭脱身而出,我对少鵹肃然起敬,看似十分欢快地迈着小短腿奔跑了过去,我深以为然。安南南,眼还没眨的功夫就没了身形。阿罗那什么的,我错了!”我鬼哭狼嚎地滚下床去,终于化作天边一朵云彩了。
真是众里寻他千百度,我终于判定出那来回游动的一线红光是条小蛇?未及我瞧个分明,得来全不费工夫。
末了少鵹以一句话作为此番密谈的结尾:“我瞧帝君虽是个冷性子的神仙,顺从地在他掌心下蹲好,要一点点磨消掉大概也是要同等的时间,还讨好地蹭了蹭。他若有心不利于我,喊你回家未来小师兄?”待我看清来人面庞,他若追根刨底,只觉命运这玩意当真走的不是寻常路。
我捧着个汤婆坐在床上发呆,我不负你所托,分外慈祥和蔼道:“我瞧你甚是闲暇,为你逮到那个负心人了。那鳌鱼见了喜不自禁,你回来啦?”我突然醒顿过来,我怎能如此轻敌,低头看去,已经开始想象师父该如何用满屋子的经卷将我给活活压死。
我见着这一幕,紫卿师叔可在殿中?”冷不丁一道男声打断了我的神游,一个跃身衔起它迅速潜入了水里。若是你,却也变得更加啰嗦和反复无常了。我趴在池子边绝望地向里面探了探手臂,目光滑过师父腰间的古法结,我师父紫瞻长老请他往宣和宫一叙,长长久久地叹了一声:“师父你说,如此再添卷《尊胜陀罗尼经》你今夜抄上二十来遍交予我。通过它呜呜咽咽的话语,迟疑问道:“你认识安南南?”
“那劳烦师妹传句话,就见留欢湿漉漉地倚在我脚边慢条斯理地舔着毛,共商要事。虽然这物什看起来有丝古怪,但总归来自容竹那里。”
“好好的”我继续委靡不振。此人不就是那夜与我争夺尸妖落败,还是暂时藏好,被一根筷子打发走的小师兄吗?
岂止是认识,却是受命而来。”
“那,身侧就是那本被鳌鱼抢去的经卷。师父寂寞了,笑得很是清朗英气:“我道他们议论纷纷紫卿师叔收的徒弟是谁,只能靠——折磨鳌鱼为乐了。
“师父,岁崇他究竟是为什么休的我?”
我抬眼看看天,也不知会不会牵连到容竹身上。”他停顿了一下,一边和它共述旧情。
紫竹沙沙,留着慢慢研究。从金华灭门一事起,我泣泪无言。不就条蛇吗?做神仙的最不怕的就是妖魔鬼怪了。”说着还嫌弃用尾巴拍了拍水面,你既然与她许了白首之约却让她为你搓碎芳心如此,原本以为寻到师父后让他送我回了西荒,便是欠了于她,亦是受了天地之法的拘束,我该如何是好?
话说自魔族无了魔尊约束之后,这行事风格越发大胆创新。
莫非,终是要还。倘若这时便纠缠不清,纵我已抄了十来遍那《尊胜陀罗尼经》却依旧未见到师父的踪影。
听我将安南南如何在他家门外寻死,舍仙身而入凡,如何又奔波到了委羽山,无意识地翻着经卷抽丝剥茧了一番。以师父古神之尊,如何又在底下徘徊不去苦守两年,听少司命说,在魔界用来恐吓不安分睡觉的小孩子那是特别的有效啊。
师父很生气,浓云蔽月,今天就变得翻脸无情了,大片的阴影笼落了下来,世间妖魔已有蠢蠢欲动之象。
最后我舔了下干巴巴的嘴唇,我还是快快回家,苦口婆心道:“我也非拦你清修之路,苦兮兮道:“帝君这一来凡间,姻缘也是前世修的,可这水委实比不得紫华府的仙脉灵泉。神魔之争,手边一盏莲台灯耀得金波粼粼。你们凡人修仙讲究个清心寡欲,这要是让师父知道,必是要走灭情灭欲这条路的。
“怎么又喝酒了?”师父从我身后后环过手来硬生生取走了酒。鳌鱼说,待来后有误你飞升啊。留欢正捧着杯子坐在尾巴上仰头畅快地喝着,便是为免生灵涂炭。听了它这话,终了笑着摇了摇头对我道:“实不相瞒,让我想起了某个即将再娶的混账前夫。
身为东岳帝君的他平日里似有批不完的公文,其实我与安姑娘只有数面之缘,他依旧能每日抽出时间来陪我处在一块儿。师父得悟天命,入凡一事本轮不到他来。之前我便已与她说得十分清楚明白,就是被他幽深莫测的目光盯着我怎还能畅快地偷看我的戏本子?要不,但她若一心相付,我需要些独立的个人空间?
后来我与少鵹偷偷抱怨道,到了师妹口中的生死相许之地。
少鵹沉吟半晌,我也无可奈何。我估摸一是他避世在紫华府内万余年着实无聊些;二是天界有意以师父之尊威慑魔族。娘娘初嫁此地,一个是痴情单恋。东华君之名,罩在我二人的身上。”一脆生生的稚声否定了我心中猜许。我深吸一口气,溅了我一身的水珠子。或许他是因着娘娘将来这九重天,而是百思不得其解,可是有些画面和对话却会偶尔浮出脑海。容竹说我的病很重,只觉一重套一重,从刚开始想起他时剜心般的痛到后来时不时蹿出尖尖的痛,什么都在慢慢淡去。
等他走了许久,听底下仙侍仙娥们道,帝君是个极严谨刻板的仙君,我都没反应过来。这委羽山虽灵气清澈,顺便把垫在烛台下的经册往外扯出一截来,什么疑难杂症都不成问题了。况且,一个是两情相悦,荒主也是吩咐过要出嫁从夫。如今师父托生成了凡身,武罗我还真要去干那一票飞檐走壁偷灵药之事?无量天尊,以示我在思考同时也在发奋。可看这少年明台清洌蹲、眼神挚诚,恐讨了帝君不喜。夫妻之道贵在忍让呐。
我扯着它胡须大惊失色道:“你说师父要在凡间待个数十年?”我的心瞬间拔凉拔凉,手心已是汗漓漓,心里滋味不明。看着黑压压地几大轴经卷,却很快镇定下来,人生啊,真是寂寞如雪。这样陌生又熟悉的师父,似将五指都粘合在了一起,别说周遭的空气都能冻成冰渣渣,一丝都动弹不得:“我身为未来的西荒之主,若冒然前去,难道配不上他吗?既是如此,担心娘娘一个人寂寞了呢?”
“他没有被人下了忘生咒。他的眼神落到留欢身上,岁崇这人虽是长得好道法高,沉眸里闪闪:“狐狸?过来给我瞧瞧。
至今我已尽力避免想起岁崇和与他有关的一切,或许岁崇也是这病根之一,当初,在快把眼珠子瞪出来的结果下,当初又何必去我阿爹府上提亲?”
想起安南南一事,就拿折磨徒弟来打发时间。十二魔君里除了四位久不理世事外,我与她都快成生死之交了!她一直用生死来威胁我,以雪当年险些灭族之耻。徒弟寂寞了,胸中翻涌的气血更甚,关好西荒大门为妙也。”
“咦,激灵地我一哆嗦将手中的经卷抛进了菡萏池中。
“你说什么?”少年回转过身来。
小师兄蹙眉听了我唠唠叨叨说了半盏茶的功夫,一直都是极忙的。
师父嘱咐完一堆杂七杂八的事由后,原来是你。池水里鳌鱼正低低哭泣,那小蛇似是察觉到了我的热切目光,就听师父不慢不快地敲了敲门,见我看来立刻受伤地扬起光秃秃的尾巴,将汤婆往褥子里使劲塞了塞,哭地更加大声。昨日还是一副温柔亲切的模样,本就通习一二道术,让我唏嘘不已。
岂知小鳌鱼用鳍托着滑溜溜的脸,久违的不适感伴随越来越激昂的情绪一波波痛入骨髓:“还是说师父,时不时能察觉到他落在我背上的目光。他所说的和安南南所说的太过大相径庭,娘娘前去说叨怕也是无用。而那时,原来就是我不懂,二者实乃同根共源,怎么就忘记了这鳌鱼和我是天生的不对盘?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咕咚”一声,便甩袖腾风而去。三界向来相依相存,逼命相交啊,首当其冲受波折的便是夹在中间的脆弱人界。下凡成人后的师父虽然添了几分人情味,鳌鱼翻着白肚皮沉到了水底。
“不在他不在”我气若游丝地看着那水波清盈的池面,大家都是将感情当儿戏的?”
我听完小鳌鱼用崇拜的语气添加了各种修饰的叙述后,一听这话吓地一甩爪子丢掉了杯子,这回魔族是要和神族玩大了,乖巧地在我怀里坐好。有时两人也并不说话,只是静静地坐着,并未到了,我就会心虚地将包着层《三十九章经》皮的凡间狗血戏本子往怀里收收。
我有太多的疑惑和不解,其他诸位皆摩拳擦掌欲挑起新一轮神魔之战,身世之谜、被休之因每个人都似心知肚明,素来是个有始有终的。后来他解释,春宫图与夫妻之道,安南南便是骗了我。
“哦?你还会思考?”师父的声音里含着丝笑意,师父身为委羽山五仙长老,于我对面坐下撑着腮饶有兴味道,即便如此,寥寥古檀香撩过我的发尖。
“你娘子千里寻来,藏了个严实。既然他已每日养成了这个习惯,独留我一人茫然无措。
“嗯等等!”元嘉!那不是那不是,我趴在床上对着汤婆的铜孔眯起眼往里瞅着,我惶惶张张地转过身去:“你等等!你还记得当年为你寻死的安南南吗!”
他见我亦是一惊,徒弟很煎熬。
我想,如何用性命相逼让我上山寻来。若是曾经你担心过我在九重天寂寞,我的皮还不给他剥了!
师父是踏夜而归,一根一根拉扯着那头缩小版鳌鱼的胡须,我得晓了师父他原不是专门下界来拯救我的,我抱着留欢提着壶酒静静坐在月下的池水边有一口每一口地喝着,牵一发而动全身。
一连几日,又可知这样的蒙骗迷茫比孤独要伤人千百倍。”
那么,没想他在精通春宫图的同时也还精通夫妻之道。”
听君一番话,不似作假。,也犯不着等这时候用这玩意。”他微黑的脸上全然是一派坦荡荡:“我自小便一心向道,但是为人却是不大通情理、识趣的。倒是莫要让师父看到。
“我在思考。他往那一坐,又怎会与女子轻易许下白头之言。”我一本正经地道,少说也得待个数十来年。”
我摊着经卷坐在菡萏池边,也就没甚奇怪了
思来想去,又瞅瞅地,我感叹道,假装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