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玲珑?是我啊,温明煦啊!你现在在我家里,准备吃饭了。”温明煦极耐心地安慰着,并放慢动作地试图接近着万玲珑。
在万玲珑的眼眸中变幻着各种的情绪:惊恐、害怕、疑惑、迷茫,随着温明煦的话语,她的表情才慢慢地转回正常。似乎是下意识地左右打量着,看得温明煦直叹气:果然,万玲珑刚才只怕是神游到一处,让她感觉到很害怕的地方了。
“没事了,玲珑,跟我去吃饭吧。”说着温明煦极温柔地递出手,万玲珑低头看看,终于也伸出小手两人握在一起,大手包裹着柔弱的小手很温馨。
饭后,温明煦给医院打了个电话,得知并没有什么重大的病案便收了电话。转过身时,却看到万玲珑站在门口眼神中有些好奇。
“怎么了?”温明煦微笑着问道。
万玲珑小手伸过来,温明煦却看到是自己的一本藏书,一百植物百科全书。“你喜欢?”这让温明煦觉得奇怪,难道女孩没有看这吗?这是温明煦某天下班偶尔在书店买的,他很喜欢上面的图片,很唯美。这是一本很大众化的读物,准确的说更象是给小孩子们看的。
“嗯,我想听我念给我听。小时候,妈妈——”说到妈妈时,万玲珑表情忽然变了,眼神变得悲伤起来。
温明煦静静地走过去搂住女孩,万玲珑起初强忍着,随着身体的颤抖她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妈妈不在了,我、我想起来了,她死了!她死了死了,她死了,爸爸也死了,都怪我、都、都是我的错啊!”
也许是压抑得太久了,万玲珑的眼泪就象开了闸的洪水,一直哭了半个多小时。万玲珑伏在温明煦的怀中,慢慢地抬起小脸,眼睛已经哭红了,但眼泪还在无声地掉落下来。
温明煦心里很难过,修长的手指轻轻为女孩摸去眼泪。可是手怎么能摸净那无法停止的悲伤,眼泪如同晶莹的水晶般一颗颗掉落下来。打在衣服上,地上,甚至有几颗还掉在了温明煦的手背上。
那温凉的水滴一下子触动了温明煦的心,将他最后一点理智也冲垮了。
手指轻轻托起女孩精致的下巴,嘴唇便热热地吻了上去。如轻风一般,象蝴蝶掠过,温明煦小心地如蜻蜓点水般,一下下用温暖地唇滋润着女孩干涩的嘴唇。万玲珑开始身体一僵,挺直了后背却没有立刻躲开。随着温明煦的温柔,她慢慢地放松了声音。
温明煦这是松开了手指,却将万玲珑搂得更紧了,仿佛害怕她随时会逃开似的。“我喜欢你,真的很喜欢。在第一眼的时间,我就无法忘掉你了。”温明煦的声音因为预望变得有些沙哑。
不料万玲珑象是被惊吓到一般,猛地推开了温明煦。
温明煦痛苦地望着万玲珑,不解地问道:“怎么了玲珑?你难道不喜欢我?一点儿、也不喜欢我吗?”温明煦的世界顿时坍塌了,他也谈过恋爱,优秀如他清雅俊秀如他,怎么可能没有太多的女孩子喜欢。
但温明煦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看到万玲珑的那一瞬间,温明煦的心当时就被击中了。就是她,虽然小脸惨白,但如同阳光四射般,在温明煦那时的眼中,万玲珑就如女神般降临在自己的世界中。
所以他才会不顾一切地想帮助万玲珑,所以他也连想都没想,便给远在他国的老爷子打电话告密。温明煦开始只是想好好守护着万玲珑就行了,可是这几天的相处,温明煦发现他越来越不知足了。
想要得到她,不只是守护,温明煦一直对抗地就是这种想法。就象是恶魔般,这种想法无孔不入,时时刻刻地诱惑着他,终于在这一刻,温明煦放弃了所有的抵抗。
也许,真的可能呢!带着这样的想法,温明煦吻了万玲珑,可是他没有想到,面对的却是万玲珑的拒绝。
“为什么?”温明煦无法忍受内心的痛苦嘶吼出声。万玲珑一脸的惊慌,身体开始慢慢向门外移去。
当温明煦看到时,一把将她扯了回来紧紧地搂在怀里。“我爱你,知不知道啊。我是真的爱你的,为什么你不接受?”
“不要,放开我。”万玲珑开始在他怀里惊恐地挣扎起来,以前的伤害,可怕的男人,一幕幕掠过,都让万玲珑的心几乎要停止跳动。“放开我!救命啊!放开,求你放开——”万玲珑因为恐惧而放声大叫起来,手脚挥舞着试图逃离温明煦的禁锢。
“你喊救命?”温明煦惊讶地抬起头,盯着万玲珑因为害怕而扭曲的小脸。“你居然喊救命?你想对谁呼救?”温明煦钻进了自己的死角,有些想不通了。明明是自己不顾一切,甚至不怕得得罪冷家,结果却让他听到万玲珑喊救命。
忽然脑子里一闪,温明煦象是明白过来似的:“你在喊他对吗?你想让冷宸峰来救你?在他伤害了你之后,你居然还想喊他来救命?”心就象被数把刀在切割似的,温明煦呼吸变得极不平稳。
“没有,我没有。我不是想喊他,你们都是都一样!”万玲珑忽然停止了挣扎,小脸高高地扬起,眼神变得轻蔑起来。
就象被闪电击中一般,温明煦无力地松开了手。他喃喃自语着:“坏人?我是坏人?我居然变成了坏人了……”原来清俊的脸上,布满了失落和伤心,原来的光彩就象被什么吸走似的,看起来苍老了不少。
万玲珑眼睛警惕地盯着他,生怕他又冲过来。虽然看到温明煦伤心的样子,也多少让她有些不忍,但内心有个小小的声音一直在提醒着她。一直看着温明煦失落地低头走出了书房,万玲珑这才放松了下来,长长地呼了口气。
这里也呆不成了吗?万玲珑抬起头,却是完全不一样的表情,看起来成熟了许多。
碎碎的忘记,混乱的个性,万玲珑自己也有些分辨不清,哪些是真实,哪些才是她自己造出的梦境。
安静,安静得让人觉得害怕。
万玲珑一大早起来,便整理好想离开。这样的情况也不是第一次面对了,她已经准备好离开了。
当她打开卧室的门时,楞住了。眼前是神情憔悴的温明煦,不知道他是不是一晚上没有睡,这样的冲击让万玲珑没有准备,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万玲珑傻傻地看着他,温明煦低沉而嘶哑的声音响起:“原谅我,对不起!昨天我错了,能原谅我吗?”
看着温明煦痛苦的表情,万玲珑心头掠过片刻的风暴,这也是她不想看到的。再说话时变得柔软了:“我没有怪你,只是在你这里呆得时间太长了。我想——”万玲珑犹豫了下又继续补充道:“我想,再呆下去只会连累你的。”说到这里,她抬起小脸看着温明煦,希望他能明白自己的心意。
但,温明煦却想的完全是另一回事儿。“不!我不同意,你就呆在这里,不要害怕,这里有我在,没人、敢来的。”话说到后面气势却低落了起来。
万玲珑笑起来,脸上却是无奈的表情。“我真的很感谢你,能帮我到这里。但是,我真的不想,很不想因此而连累你。请你,能理解我好不好?”万玲珑可怜地抬起小脸盯着温明煦。
温明煦心底却燃起男人的烈火,如果连喜欢的女人都不能保护,那么自己还算是什么男人。“不!我们换一个地方。也想了在这里太久,那个人不可能不发现。所以——”温明煦深吸口气继续:“所以,我想带你去我家的祖宅。相信我,那里绝对是没有人能找到的。”
万玲珑长叹一声,转身坐回到床边轻轻拍后来床,示意温明煦坐过来。
温明煦犹豫着慢吞吞地走过去,万玲珑变得有些不一样了,但他却说不上来到底哪里不同了。
眼睛看着温明煦,万玲珑眼神中透着无奈,“我知道温医生对我好,我很感谢你有这样帮助我。可是有些话我必须跟你说,你大概也感觉到了。我的记忆其实是混乱的,我记不清楚很多事情,以前的事有些好象只有些画面,我分不清哪些是梦里哪些才是真实的。”
终于一口气说完,万玲珑松了口气。这几天以来,温明煦的小心翼翼她也能感觉得到,虽然很是感激,但在内心深处却有隐隐的不安。现在终于能说出来了,万玲珑反倒觉得轻松了许多。
“你全部告诉我吧,我能承受的住!”温明煦心里燃起完全不同的火焰来。万玲珑的坦白让他有些激动,看女孩带着悲伤的眼眸,他几乎想再一次拥她入怀。但是,温明煦也知道,从昨晚的事情他知道,也许以后永远只能守护而不在相守在一起。
万玲珑犹豫起来,眼神变得悠长:“我记得我爸爸妈妈,我们一起生活在花都。可是后来……”她的声音变得破碎起来。
温明煦手抚上她的手背,也许是温明煦的温柔,万玲珑表情变得放松了。“我只记得后来他们死了,大概在我十岁左右吧。可是,我完全记不清他们是怎么去世的?甚至、甚至我记不得他们的墓地在哪里了?”
小手捂在脸上,万玲珑拼命地摇着头,仿佛这样就可以让烦恼和痛苦扔出去一般。温明煦看不下去了,伸手轻柔地搂着女孩的腰身。只是他很小心地轻轻拥着,生怕让女孩感觉到唐突不安。
“没事的,你现在在我家里,很安全。”温明煦轻声诱导着,看着万玲珑的痛苦,温明煦已经可以很肯定地判断,万玲珑是典型的因伤害而造成失忆的案例。
温明煦突然心里一阵的懊悔,昨晚自己太怎么了,只想表达自己的爱意。却不曾想到带给万玲珑很大的伤害。低声安慰着万玲珑,温明煦真心希望今后开始,用自己的真诚慢慢带万玲珑走出心灵的阴影。
也只有这样,温明煦觉得才能弥补,因自己私心而造成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