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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往事如噩梦

南宫瑾拥入她已经冻得冰冷的身子,紧紧地,不愿放开丝毫。

常信神色欣慰地看了一眼,不动声色地向外走去,将这难得的空间留给了南宫瑾与冷凝嫣。

血参的药效的确惊人,才半柱香的时间,南宫瑾已经恢复了常日里的神态。

冷凝嫣依旧伏在他的胸前,听着那心跳之声由慢到快。在这样的极寒之地,靠在他的身边竟那般温暖,没有了寒冷。

她不由得朝他怀里又靠近几分,让那温暖更加浓烈。

“嫣儿……”他沙哑地开口。

“嗯?”她似乎快要睡着了,这样的姿势竟是那般舒服,好像可以什么都不用想,只要这样静静地待着。

他顿了顿,声音依旧沙哑:“如果本王爱上了你,本王是否就输了?”

她身子一僵,明显的震惊,骄傲自负的靖安王南宫瑾,为什么会在这样的环境中说出这样一句话?

她想要说什么,却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而他,也没有继续追问,只是将她抱得更紧。

********

高高的亭阁之上,月华如雪,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这片净土,没有任何纷扰嘈杂,从亭阁往下看去,一片如玉的湖水,在月光下闪耀着熠熠的光芒。

南宫瑾稳坐亭中,突然间聚力发掌,一股强大的力量从掌间齐聚而出,“轰”的一声爆响,湖水中的数根大理石灯台应声断裂,激起巨大的水花。

南宫瑾微微扬起唇角,心中不禁有些欣喜,想不到经过白日里那一场折磨,他的经脉竟比原来更为通畅,所修习的无相内功也已经超越第八层,其力量无人能及!

脑海中不禁闪现出数年前的一幕幕——

“母后……母后……”幼小的他在冰天雪地里奔跑,只为了追寻前面那一抹雍容华贵的身影,他几次摔倒,可是那身影却没有丝毫要停下来的意思。

“母后,等等阿瑾……”在又一次摔倒之后,他的眼睛里闪烁着泪光,小小的心灵竟像是被人割裂一般,疼痛不已,为什么,为什么母后从不会回头看他,为什么母后的心里,只有那贵为太子的南宫寰?

冰冷的雪地上,他的手心在一点一点地变凉,眼神也在一点一点地变冷。

又是一个冬天,允善宫内的阔坪上前所未有地寒冷,天空中的鹅毛大雪飘飘扬扬,似乎要吞没整个世界。

他就那样站在这雪地之中,任那漫天飞雪落在他的发上、肩上、衣袍上,他的眼中已经没有了幼时的期待,那样冰冷而倔强,他望着允善宫的大门,紧咬双唇,却没有发出任何求饶的话语。

身边的侍女跪在地上,哀求哭泣:“皇后娘娘,请您饶了瑾皇子吧,他才十五岁,还不懂事啊……”

侍女的哀求,更显得允善宫的大门冷酷无情,他微微闭上双眼,再睁眼时,嘴角浮起了一丝冷笑。

就在这时,允善宫宫门大开,他的母后公孙氏,一身明黄色锦服,那样威严地站在台阶之上的屋檐下,她的身边,十七岁的南宫寰淡笑悠然,一只手微抬,将公孙氏的手恰到好处地扶着。

公孙氏的目光在看到南宫瑾那一丝冷笑的同时,变得凌厉可怖,她怒喝:“阿瑾,本宫跟你说过,当你父皇问起你的学业时,不得妄自回答!今日武德殿上,你为何违逆本宫旨意?”

南宫瑾冷笑依然,嘴唇却是倔强地紧抿着,那般不屑。

侍女磕头说道:“皇后娘娘,此事怪不得瑾皇子,皇上当时龙颜大怒,若是瑾皇子不将《学而篇》背出来,皇上便要当众责罚……”

“大胆贱婢,竟敢在本宫面前狡辩!”公孙氏凤眼一扫,狠声道:“来人,给本宫拖出去,杖毙!”

南宫瑾抬起眸,那眸中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厉色,让所有的人都为之一寒。

在南宫瑾十八岁的那年冬天,南宫寰在公孙氏的精心谋划中,顺利地登基为帝,可是就在整个皇宫一片欢腾的时候,公孙氏罕见地来到了南宫瑾冷寂的寝宫,他冷漠回眸,道:“母后今日怎么有空来看皇儿?”

那声音,拒人于千里之外。

公孙氏一笑,抚摸上他的背脊,第一次,那样声音温和,充满亲情,“皇儿,母后知道,这些年委屈你了,可是母后没有办法,为了这凤南朝的天下,为了江山社稷稳定太平,母后只能委屈你,你的锋芒太露,而阿寰又是太子……”

他背脊一僵,这样充满歉疚的声音,当真是他的母后说出来的?

他苦笑,多年冰冷的心,再也无法回暖。

公孙氏见状,硬生生地扳过他的身子,厉声道:“阿瑾,不管你理解母后也好,不理解母后也好!以前母后要你隐藏锋芒,如今,母后却要你锋芒毕露,为了你的皇兄,去征讨天下!”

“若是阿瑾不答应呢?”南宫瑾冷笑着开口。

公孙氏被那冷意震得后退一步,什么时候开始,她的阿瑾竟也学会了忤逆她?他的冷意、恨意,什么时候变得这样深刻?

就在公孙氏准备发作的时候,南宫瑾却悠然跪地说道:“阿瑾一定会谨遵母后之命,从今以后,力保皇兄,力保凤南朝江山社稷!”

公孙氏脸上有些抽搐,或许是觉得这个儿子越来越不在她的意料之内。

她拍拍他的肩,说:“好皇儿!”

然后逃离一般,匆匆离开。

这时候,房间里却突如其来地闪出一抹黑影,他声音粗噶,阴沉地说道:“南宫瑾,想要在这深宫之中活下去,就必须要让自己成为最强的人!”

最强?南宫瑾眯眼,如何才能成为最强。

那黑影继续说道:“可曾听说过无相内功?天底下最强的内力心法!”

南宫瑾扬眉,沉默着,似乎有把握这人一定会继续说下去。

果然,那人取出一样东西,“嗖”的一声扔了过来,口中说道:“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之后我会再来!”

声音落下,房中已经不见了那黑影,只有寝宫内中少人走动留下的森冷。

自那一日开始,这黑影每月必来,但是从未露出他的真实面容,他就像是一抹暗夜的幽魂,仿佛从未离开过他的身边,但是又从来不让他抓住一丝踪迹。他是谁?多大年纪?为什么要这样帮自己?南宫瑾没有答案,也从不想去探寻。

今夜,他应该会再来吧,看见他练成无相内功的第八层,他会惊讶吗?

据他所说,世界上还没有人能将无相内功练到第八层,能练到第七层就已经是天下无双了!

突然间,凉亭内一阵冷风吹过,下一秒,一个记忆中的黑影落在了凉亭的另一边。这个人,浑身上下用黑布包裹,只露出一双精锐的双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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