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什么时辰了?”窗外日头渐渐毒了起来,长安站在床边,突然开口问道。
时辰?助理君看了看手表,“十一点半了,呀,饭点到了!阿顾,我们快去吃……”小助理兴高采烈的话被顾璇玑的一个冷眼憋了回去。
十一点半?这里的时辰真奇怪,不过既然他说是饭点,基本上就是午时了吧,长安在心里暗暗估算着时间。跟宋泽他们约好了要去探望白景的时间快到了,却因为顾璇玑的一番玩心把她困在这里,这下怎么办呢。
想到这里,长安狠狠瞪了顾璇玑一眼。
可惜顾璇玑没看她,倒是旁边站着的助理君被长安瞪了个正着。他心虚地搓搓自己的手,不会是怪自己打扰到他们了吧,还是怪自己来的太迟,她已经被阿顾给占了便宜?
正这么想着,长安指指半开的窗户,问两人。“我从这里出去可以吧?”
“你想不开,要跳楼?难道你真的被顾璇玑这个禽兽侮辱了?”助理君想象力丰富地在脑内脑补着他不在房间里时,缩发生的惊心动魄的爱恨情仇。
顾璇玑又一个爆栗子敲在他头上,恶狠狠道:“如果你的智商还是那么让我觉得需要赶紧花大价钱给你充值的话,我就把你调到谢安娜那边去!”
谢安娜?助理君一听这个名字就打了个寒战,马上摆摆手道:“别、别,大哥我错了,我以后一定多学习你的机智勇猛高贵典雅玉树临风。”
这两个人烦不烦,长安想想时间,有些着急,索性懒得搭理他们,扒开窗户就跳了下去。一楼而已,这些人在瞎得比个什么劲儿。
平稳地降落在青翠的草坪上,长安稍微整理了一下衣着,小跑着往外去了,留下一脸呆滞的助理君和沉思着顾璇玑。
“她刚才,有没有露底?”半晌,助理君才看着长安那消失在转角处翻飞的小裙子,喃喃的问。
顾璇玑鄙视地看他一眼,“看来你真的需要到安娜女王那边去被调教一下了。”
长安一路小跑,到了她和宋泽约好的小巷口,打开车门,车上只有林西岚一个人,“宋泽呢?”
“额,那个,他先去医院等你了。”林西岚不自然地开口,想起早上那一幕。
两人目送着长安进入华艺大厦以后,宋泽立马揪着她的袖子,说他内急,让她赶紧给他找个干净的方便地儿。
林西岚奇怪地往他的裆下看了一眼,“老板你最近……是不是寻欢太多,肾虚了?”
“虚你个头啊!”宋泽的肚子已经把他闹腾的说不出成串的话来了,赶紧用手势催促她快走。
“华艺大厦里肯定有公共厕所呀,你如果这么急,不如去里面应付一下?”林西岚好心地提醒他。
“别、快走走走。”宋泽一手撑着肚子,脸都憋青了。
林西岚看他这副模样,才不敢大意地直接把他送到了医院里。本来两人还说好了一起来接长安,但是看他虚脱地躺在病床上的样子,完全爬不起来,只能让她一个人来接了。
看长安问起,以为她有些怀疑,林西岚连忙解释道:“因为医院那边需要启动应急预案,针对白景的病做一个权威的专家会诊,所以宋泽在那边监督,所以才来不了的。”宋泽在她临走的时候,虚弱地拉住她袖子叮嘱道,一定不能把他腹泻到虚脱的事情告诉长安。
“你怕丢脸?这吃错东西有什么不能说的?”林西岚颇为奇怪。医生刚才来说他没事服食这么多巴豆干嘛,宋泽一张苍白的脸瞬间羞愤地通红,林西岚觉得里面肯定有啥她不知道的事情。
长安听到一连串生僻的词汇,也没说话,反正他们交代她做的事情还没做完,这时候他们应该不敢对白景怎么样。她点点头,表示知晓了。
林西岚就开着车子往医院去。
一路上挺顺畅的,长安虽然是坐在后座,但是也和驾驶座的林西岚一样,一点也不敢掉以轻心地观察着外面的情况。她发现这里的建筑都很奇怪,没有屋顶和房檐,而是拼命往上建造,这样不会塌吗,而且下雨的话,雨水顺着墙体留下来,会有很丑的痕迹吧。
走在路上的行人,也穿的很奇怪。一个个都穿的极少,像林西岚这样穿着短袖西装包臀裙的,已经算是穿的很端庄了,虽然是炎夏,但是那些比亵裤还要短的东西,她们是怎么有勇气穿出来的。虽然大唐不要求女子裹足,也允许女子抛头露面,但是,这样抛胸露乳的真的好吗?
还这车里,跟外面完全就是两种感受,外面是炎炎夏日,而里面则是丝丝凉爽,既不像春日的潮湿和秋天的干燥,这温度居然还觉得有点冷。简直是比吹冰碗还好用。
这真是个神奇的地方。长安终于下了结论。
林西岚一直在反光镜里观察着长安的举动,见她只是专注新奇地盯着外面看,什么多余的举动都没有,略有些奇怪。一个女孩子去看望自己喜欢的人,不是应该化妆什么的。而长安,清汤挂面不说,连衣服都懒得换,这真的是去见情人的节奏?
华艺公司离医院有些远,长安眼看着外面的景象从高楼大厦变成低矮民屋再转为一望无际的草地和参天的树木,觉得自己快到了。
六合医院建造在H市郊区的风水宝地,气候宜人,风景秀丽,是世家贵族的不二休养场所。许家把白景放在这边,一是因为这里有强大的保全系统,可以保证没人能突然闯进来把人带走,二是这里的人口风都比较紧。要是保密工作做不好的人,突然把里面住着的某些人的信息透露出去的话,必然会造成社会和各种圈子的恐慌。
林西岚把车开到门卫处,掏出自己的通行证,门卫让她俩下车。进入医院的第一道防卫,就是安检,不论谁,都需要。而且需要做到人车分离。长安一跨出车门,就感觉哄热的空气直直往脸上扑,她开始想念那个黑车子了。
跟着林西岚做了一系列的检查工作,她们才被放行,林西岚熟门熟路地带着长安穿楼走巷,来到一间刷着淡绿色墙漆的房间门口,“白景就在里面。”
长安站在门口,深深呼吸了两口,捏紧了拳头,里面躺着的,会是那个人吗?那个把她从污秽、饥饿、欺辱中救出来的,神祗一样的人,那个完美到近乎神话的,让她不可救药爱上的人,那个为了国家,为了仁义礼智信抛开所有的荣华富贵和功名利禄,毅然决然踏上战场豁出性命去的那人。
是他吗?长安感觉面前这扇木门有千斤重,伸出去的手颤抖着,几次都推不开门。
林西岚颇有些奇怪,门坏了?刚要上前帮她推开,门,却从里面被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