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瑜正思量,那秋蝉十分机警,说道:“九华殿走水,后宫众人必然会赶往,以示关怀,美人快快更换衣装,以免落人话柄!”一语惊醒梦中人,杨瑜急忙梳洗,赶往九华殿。
九华殿外,皇帝正劝慰刚救出的王昭容娘娘和二皇子,那王昭容似乎受了极大的惊吓,浑身不停颤栗,双手紧紧保住皇子,口中不停的叫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皇帝心生怜惜,柔声细语地道:“爱妃不必惊慌,有朕在此,一切都不用害怕!”那昭容猛然跪下:“皇上,求你救救臣妾,有人要害臣妾!”“爱妃此话怎讲?”
那昭容恨声道:“此火从偏殿而来,臣妾的偏殿根本就没有能燃烧之物,必是有人刻意纵火!”“哦,果真如此,那怎么得了!来人啊,给朕彻查!传羽林军!”众人见皇帝震怒,皆噤若寒蝉。
不一会,只见一位羽林军统领率兵而来,正是统领郭子超。皇帝问道:“尔等救火时可有发现?”“启禀皇上,卑职在起火处发现火折子,以卑职所见,应是有人刻意纵火。”皇帝怒不可遏,“竟有如此狂徒,胆敢如此张狂,朕必要将他捉拿!”
太妃和郭淑妃得知消息,也匆匆赶来,路上遇见了杨瑜一行人。太妃对杨瑜颇为关心,说道:“瑜儿,不必忧心,有哀家呢!”“妹妹,真是运气不好,怎么就碰上这种事了?”郭淑妃口中虽然如此说,但杨瑜依然看见她眼中的笑意,只是在太妃面前不便表露罢了。
众人赶到九华殿,见昭容在皇帝怀中嘤嘤哭泣,那二皇子好像吓得不轻,居然呆呆的,一言不发,太妃心疼孙子,连忙道:“还不传太医,荣宜,你去把二皇子的衣物收拾收拾,今晚去哀家那就去,可怜的孩子,可别给吓坏了。”
那王昭容见到杨瑜,歉然一笑,“妹妹,今日是妹妹的好日子,被姐姐这么一闹,唉,姐姐当真过意不去!”杨瑜面色一红,忙道:“昭容娘娘这是哪里话,昭容娘娘母子平安才是要紧,妹妹的事又有何妨!”皇帝见杨瑜如此说,赞许一笑,说道:“杨美人知书达礼,爱妃不必忧心。”
郭淑妃在一旁,不以为然,说道:“昭容妹妹怎么这么不小心,走水可是大事,宫中的火烛可要遣人好好看管,怎么会出这么大的事!”昭容听郭淑妃如此责怪,不禁委屈落泪,皇帝面露不悦,“郭爱妃不知缘由,不可胡说!”郭淑妃一惊,皇帝极少如此严厉,便不再言语。
太妃蹙眉,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母妃,羽林军已证实是有人刻意纵火!”“当真?”太妃望着郭子超,郭子超恭敬地道:“正是如此!”杨瑜一见,原来是上回送自己回长乐宫的侍卫,不禁多看了几眼,却无意与郭子超的眼光撞了个正着!杨瑜忙急急望向别处,却觉得心中有些悸动。郭子超心中更是一震,忙低下头。
太妃大怒,“如今的后宫真是越发不成体统了,竟发生这种事,传出去,哀家的颜面何存!此事定要彻查,务必水落石出!”郭子超应允道:“卑职定竭尽所能,彻查此事!”
众人不语,那王昭容的贴身宫女倩云突然跪下:“倩云有一事觉得可疑,不知当讲不当讲?”皇帝诧异道:“何事,但说无妨!”倩云支支吾吾:“倩云黄昏时为皇子准备糕点茶水时在偏殿外见到一鬼鬼祟祟的人影,好像,好像是叶宝林的宫女水儿!”此话一出,众人无不讶异。
太妃问道:“你可曾看清?”倩云急忙说:“那日倩云陪昭容娘娘去太妃哪里问话,曾见过水儿了,倩云应该不会认错!”“这水儿自叶宝林死后似乎就呆在郭淑妃宫中吧?”韩国夫人轻轻地说了一句,众人的眼光齐齐望向郭淑妃,郭淑妃脸色一变,“是的,本宫见水儿颇明事理,敢于揭发叶宝林的恶行,便收她在自己宫中做个打杂的小宫女。”
太妃颇有深意地望了望郭淑妃:“淑妃,此事你做何解释?”郭淑妃心中一惊,急急跪下:“太妃,此事疑点重重,不能单凭宫女一句话就怀疑到臣妾的头上啊!”皇帝也忍不住说道:“母妃,淑妃虽然骄纵,但绝不至如此心狠手辣,其中必有蹊跷!”太妃不免迟疑,王昭容泪流满面:“太妃,臣妾与皇子在宫中人微言轻,处处受人欺凌,而今更是有人要取我们母子的性命,太妃如果不庇护臣妾和皇子,臣妾和皇子早晚会死于奸人之手!”言辞哀切,众人无不动容,皇帝也心生怜惜,“爱妃,是在怪朕没有保护好你们母子吗?”
王昭容看也不看皇帝:“臣妾不敢,臣妾不过如蝼蚁一般,怎敢责怪皇上。臣妾如何委屈都不要紧,可是若有人伤害皇子,臣妾拼了命不要,也不会罢手!”说罢,一把拥住二皇子,哀伤地哭了起来,那皇子见母亲如此伤心,不禁与昭容抱头痛哭。皇帝内疚不已,众人也不免动容于昭容的爱子之心。
太妃厉声道:“不论何人,胆敢谋害皇子,哀家绝不饶她!”说罢狠狠地剜了一眼郭淑妃,郭淑妃大惊失色,皇帝也不好再劝。“把那个水儿给哀家捉来就水落石出了!”郭子超得令,率一众羽林军前去搜索。
郭淑妃心中七上八下,不安地等待着,众人也纷纷安慰王昭容,王昭容也渐渐平复下来。不一会,郭亦华来报:“启禀皇上,搜遍后宫,竟不见水儿的踪影,那水儿可能失踪了!”“竟有此事,平白无故,一个大活人去哪了?”太妃十分诧异。那王昭容道:“不会是有人杀人灭口,毁尸灭迹了吧!”说罢,看了郭淑妃一眼。
郭淑妃大叫:“臣妾冤枉,臣妾一晚上都和太妃在一起抄写佛经,未出长乐宫半步!”“这种事,又岂会亲自动手!”王昭容冷冷地道。太妃下令,“严密搜查鸣鸾殿,不要漏过一处!”
良久,郭子超急急来报:“启禀太后,在鸣鸾殿后花园的一处水井中发现水儿的尸首!”众人闻之大惊,郭淑妃更是面如死灰,大叫:“怎么会,怎么会!”太妃暴怒:“你个毒妇,还有什么话好说!当真是蛇蝎心肠!”皇帝忍不住说道:“母后,此事疑点重重,不可妄下定语。”
太妃冷冷地道:“皇上难道为了个毒妇不顾皇子的安危,皇上可真是圣明啊!”王昭容见皇上还为郭淑妃求情,心中不忿,突然拔下发簪,刺向颈项,道:“皇上,今日不还臣妾公道,臣妾唯有一死!”众人急急拦下,劝道:“昭容你是何苦啊,你死了皇子可怎么办啊!”
“皇上不必再说,来人,把郭淑妃幽闭于鸣鸾殿,待事情水落石出后再行处置!”皇帝无法,只能眼睁睁看着郭淑妃被押走。“冤枉,臣妾真的不曾做过啊!”郭淑妃一路哭喊。
“大家都散了吧!有什么事明日再说,二皇子随哀家去长乐宫!”太妃摆摆手,示意众人散了。那王昭容呆呆望着九华殿,暗自伤神。皇帝见她如此,怜香惜玉之心顿起,道:“爱妃的寝宫看来要修缮一番才能住了,这几日不如随朕住在飞霜殿好了!”此言一出,众人皆露出艳羡之意。那飞霜殿是皇帝休憩时的起居殿,妃子一般不许入内。如今王昭容因祸得福,自然格外受宠若惊,皇帝轻轻拉着昭容,昭容面露喜色,一同往飞霜殿走去。
杨瑜看了只觉心力交瘁,莫非是天意?为何自己要受宠怎么这么难?微微叹息时,荣姑姑在耳边细语:“太妃让你不必灰心,今日昭容受了惊吓,皇上陪陪她也是应该,美人不必介怀。”杨瑜笑道:“瑜儿明白。”那荣姑姑点点头走了。
杨瑜见众人皆散,也缓缓往回走,那碧月和秋蝉知道她心中不快,便提议去太液湖边走走,散散心。杨瑜也有此意,三人便一同走到太液湖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