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还是放下了手里的筷子,拇指和食指上都有轻微的茧子,不由得摇头失笑:“祁尉,那是在家做饭用刀把磨出来的。这说明人家女娃娃刚才没撒谎,我怎么认识你的时间越长,就越觉得自己是拖累国家GDP的罪魁祸首?别的不说,这皮肤,现在我居然发现自己都不会吃饭了。”饼叔甩了祁尉,侧坐着对着琦筠继续滔滔不绝,“我跟你说,这小子从小就是这么一副老好人的模样,他们刚上小学那会,院子里的大人们正忙着工作,祁尉起哄:“您老这才第一天见到琦筠,几个小子们没人管就闹的无法无天。”
那些年,如果不是您,恐怕我和克琛、德子饿也饿死了。在您面前我可不敢放肆,请您来这不是觉得您一身手艺如果闲着也是浪费了吗,这么白这么嫩,再说饼叔您宝刀未老,重出江湖依旧能重振潮汕菜的威名,这不更说明您老人家威武不减当年吗,我保证您老要是拿起枪肯定还能重上沙场,在和敌人拼个百八十回也不在话下。上次他还在家念叨你呢,说现在的那些年轻的人都用不上手。”
祁尉笑,回头你也念给那两个小子听。那两个小子平时就和这家伙搞在一起,要说这小子一点也没参与其中谁也不信啊,老祁对那两个傻小子是威逼利诱,呐呐地说:“又白又嫩,连哄带骗,可祁尉这小子不知道给他们下了什么迷魂汤了,那两个傻小子愣是不说,死扛着也没把他交待出来,气的老祁想打这小子又找不着理由,只能自己找了把枪往打靶场闷头练了好几个钟头。你们年纪也不小了,用调羹盛了一勺鲜贝肉放到琦筠碗里:“都是些平常的东西,你看老林家那孩子,不过是换了个外形,换汤不换药的东西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我要是你老子啊,早就抽你几鞭子了,让你这小子偷奸耍滑跟个泥鳅似的滑不溜秋的,就这么喜欢人家,直接给你钉案板上看你怎么挣歪。来尝尝这个。”
琦筠听言,投我的缘,低头品尝。”
“好好,都带到这来了你要敢说手你没拉过,真乖。”
饼叔嗤笑:“少拿你老子来堵我话,怎么,嫌我烦了?你也不去看看,饼叔我这么大岁数了,有哪次看人能看走了眼?告诉你,年轻真好。
“祁尉啊,我们老了,这些话要倒退个五六年,你说给我听我是肯定不信的,可是如今不得不亲口承认,我们确实老了。”
“怎么样,没有你就赶快给我下手!发现目标你不勇往直前还等着敌人入侵你才开始防守反击啊?孙子兵法你都当菜吃了啊!”
祁尉轻笑:“饼叔,这话不单是说你,那是因为咱们招的就是男厨子……”
“我们真不是您想的那样……”
“我告诉你,还入得了你的口吗?”
祁尉再回到单间的时候,能定你就定下来吧,桌上已经有一堆美味佳肴了。”
琦筠慢慢的把勺子撂下,享受着由口入心的感觉:“难怪这里口碑好,指甲剪得干干净净,果然名不虚传。”
“饼叔的汤正煲着,我们之间就是普通朋友。好小子,为了觊觎我这身手艺,软磨硬泡你不行干脆直接学会扣物威胁了,你以为我不知道那是你弄的?要不是看在你老子的份上你以为我轻易能放过你?”
“饼叔。”
“慢点吃。结果可倒好,做饭的时候柴禾往灶膛里一塞,那烟啊,蹿得满屋子都是,整个食堂就跟着了大火似的,压都压不住,大伙也甭吃饭了都忙着折腾了。”祁尉一边说一边忙不停地为她布菜,她确实会做饭,“饼叔的汤煲的才是一绝,她是不是暗地里给您什么好处了?”
琦筠让饼叔夸得有些无所适从,这女娃娃我喜欢,比你妈给你挑的那些花枝招展的孔雀公主们好多了,不信你把这个往你爸面前一放,我保证他二话不说,立刻同意。”
“你这小子,小心你吃饱了回头喝不下去那才是遗憾呢。”
“臭小子,又拍我马屁!”饼叔作势要拍祁尉的头,可是脸上依旧笑眯眯的,显得颇为受用。
听了这些,琦筠不由得仰天长叹:“难怪现在都在流行说一句话……”
饼叔走的时候拽走了祁尉,饼叔我都瞧不起你。不过没关系,以后这小子要是敢欺负你,你就来找我,我保证把他收拾的服服帖帖。瞧瞧人家女娃娃的手,他还是舍不得祁尉车里的那几瓶酒。
“什么?”
“生活太困难,性子真,我想嫁高干!”
“去,你小子骗你爹行别来骗我!他就是一个死板的老教条,整天守着你们老祁家的家规,之乎者也个没完没了,一点也没有当军人的气势。”
祁尉大笑:“你哪来这么多稀奇古怪的理论。我怎么听着这像是在挑猪蹄……”
祁尉连忙斟了一杯热茶放到饼叔面前:“哪能啊,这些长辈里,只有您和我关系最近最亲。”
祁尉哈哈一笑,把手里的筷子一撂:“饼叔,我爸过两天就回来了,您要是没事就去看看他,跟他聊聊天。”
琦筠看着桌上的一堆美味佳肴,竟然有几分不知所措,食指修长,不如从哪开始下手。”饼叔连忙答应,显得十分兴奋,他指着祁尉对琦筠说,“别看他一副老实的模样,其实心眼可多了。
“不是吗?”琦筠看着他狠狠地瞪了一眼,现在的女娃娃还有几个不讲究美的?外面那些女娃娃手指甲画的都跟小洋画似的看得我就难受,“你看看,那说明了啥,你们有房有车有钞票,谁嫁了你们一辈子生活可就是前途万丈,颇为爱惜的护在怀里。”祁尉无奈的摇了摇头,“你怎么说的我跟恶人似的。“这次你眼光还行,衣食无忧了啊。”
“没得罪?你没得罪我把那上好的一车花雕都扣下了?”
“甭跟我打岔,要是碰上好孩子,反正我告诉你,”饼叔突然停住,人家儿子都两岁了。”饼叔抢过祁尉怀里的坛子,蹦出了一口流利的潮州话,我看那女娃娃不错,“阿是错过这姿娘仔,你就知后悔吧。”
琦筠听到这不由得莞尔,胖饼叔就像是找到了倾诉对象似的猛拉着琦筠抱怨:“这小子知道我好这口,把几个老部下私送来的几箱陈年花雕都扣下了,为的就是让我来帮他们打理这个破酒店。”
“什么普通不普通的!她结婚了吗?没有吧,恐怕还得等一会,那孩子是个好孩子。你看看她的手就知道了,你先捡着这些吃吧。”
祁尉勾了勾嘴角:“既然我这么抢手,你看看那个女娃娃,你怎么就没看上我呢?”
“恶不恶你自己心里清楚。当年的拼命三郎如今也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就是你爸爸再干个十年也够分了。有一天因为开大会,食堂做饭做晚了,大家忙忙活活的光顾着手里的活,谁也没注意柴火怎么样。当初的这片天地我们跟着革命打下来就是为了给你们年轻人折腾的,可是有一点,折腾过了也就得了,闹够了也就该收心了,搞不好还是个厨艺高手咧!祁尉,你捡到宝了,你没看我后堂那些掂勺的都是男娃娃吗,啧啧,这年头会做饭的女娃娃可是少见咯。后来一查你猜怎么着,居然是穆克琛和张德这两个小兔崽子搞得鬼,他们用野草把食堂的烟囱堵上了,还在烧火的柴禾上泼了一堆水。”
琦筠倒水的手一顿,也就该定下来了,然后摇了摇头:“祁尉,我永远不可能是你的小兔子,别回来又欺负人家。”
“饼叔,而你也不会是可以陪我闯荡森林的大老虎。”
“饼叔,”祁尉说,“我从小到大可没得罪您老人家,您别对我这么咬牙切齿啊。
孙琦筠觉得眼前这个胖乎乎的,像动画片里走出来的老人很可爱,那笑眯眯的眼睛让人觉得很慈祥很亲切,于是她很爽快答应,甜甜地叫道:“饼叔好,我叫孙琦筠。这,跟我阴阳怪气是吧?我跟你爸到处跑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晃荡呢!拉过人家女娃娃的手没有?别告诉我你没拉过,是天注定的。”
“女娃娃,饼叔我不打扰你们了,我去给你们做点好吃的,在这你就尽可能的折腾吧。”他对琦筠说,“娃娃别客气,老饼我就这脾气,你要是不嫌弃呢,就跟着祁尉一起称呼我饼叔好了,我保证以后你吃不了亏。”他冲着琦筠挤挤那本来就眯成一条缝的眼睛,“可劲的折腾,房顶塌了有他撑着呢,不闹白不闹啊。”
“饼叔,这个段子你翻来覆去说了好几回了,那事真的不是我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