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高悬,繁星闪耀。
午夜,23点58分30秒。
突然,一道红色闪电划破天幕,如果眼睛够利的话,不难看出,那是一道人影,而且还是女人的妖娆倩影。
她迅捷如豹,灵动如猿,身形似鬼魅。两三个隐现,便迅速飘入一栋马尔代夫海边的度假别墅。
这栋别墅采用了特殊建筑材料,宛如铜墙铁壁一般。此外,别墅内,每隔十步就有一个负枪荷弹的特级护院站岗,每五分钟还会有流动守卫经过。
这一切,无一不显示着,住在这里的人,身份非凡。
然而,这一切,在刚刚潜入别墅的女子眼中,都太过荒唐可笑。女人一身火焰色的紧身皮衣,将火辣的魔鬼身材突显得淋漓尽致,墨发飞扬在身后,脸上覆着一张妖红色的芙蓉花形面具,无法看清容貌。只有一双好看的凤眸,曝露在外,寒光凛冽,却又有着婴儿般的纯洁明亮。
女子巧妙避开所有护卫,跟国际最先进的安保系统,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别墅,直到三楼。
她早已查明,住在这里享福的,是一位退休高干,他在职期间,颇有功绩,但他的功远远抵不了过。他先后利用手中权利,欺压良善,贪脏枉法,藏污纳垢,操控黑帮走私贩毒,明抢暗杀,他的罪行罄竹难书。
他自以为把这些事情处理得非常完美,天衣无缝。只可惜,就算他瞒得了天下人,也瞒不了这小小的红衣女子。
咚。
一脚踹开卧室门,满地衣物狼籍,大床上,两条白花花的身影被惊醒,房中光线暗淡,他们看不清来人的样貌,只是那一身杀伐之气,犹如来自炼狱的索命修罗。
“你是谁,怎么进来的?”光着身子的男人有些胆色,厉声喝问,一双不老实的大手还不忘柔躏着身边瑟瑟发抖的女人。
真是个无可救药的老色鬼,红衣女子眼中无波,不见她做什么,只是素手一扬,床上的两人便已经气绝人亡。
他们之间没有可说的,随之,红衣女子眼波微动,似是勾起一抹笑意。再看,两人咽喉处,皆嵌着一片红色的芙蓉花瓣。
若不是亲身经历,恐怕无人会相信,美丽的,柔软的花瓣居然会成为杀人的利器。
退出别墅,指针刚好指向午夜十二点,从潜入,到夺命,再到悄然退出,消失于夜色,前后总共一分半钟,如此恐怖利落,杀人于弹指间的身手只有她,暗夜里的血芙蓉。
没错,这名红衣女子,就是有隐形人之称的杀手,血芙蓉。
她是一朵美丽醉人的芙蓉花,更是一朵用血浇灌的夺命芙蓉,静默的在午夜绽放,化身夺命死神,收割着罪恶者的生命。没人知道她是谁,没人知道她的来历,没人知道她身在何方,也没人知道她为何要取那些人的性命?
她好像一片轻羽,随风漂泊,无根,也无源;也好像人间死神,凡被她问候过的无一活口;更好像一位古代游侠,仗剑四方,替天行道。
如果非要找出些共同点,那便是死在她手上的人,无一不是身份地位显赫,又罪行累累之徒,所以一时间,血芙蓉的正义之名大盛。
翌日,关于午夜事件,纷纷占据各大主流媒体头版头条,而主角一如既往的消失得无影无踪……
七月,北方早已入夏。
今年的夏天势头来的凶猛,连连酷热高温,滴雨不落,吹到脸上的风全都是袭人的热浪,灼在皮肤上火辣辣的疼,位于内陆的S市,情势由为严峻。湛蓝湛蓝的天空上挂着正在发威的大火球,放眼天际,找不到一丝一缕的云彩,仿佛它们早已畏惧了,害怕了,躲起来了。
城市马路上,被汽车碾压过的地方时不时冒起白烟,散发出橡胶被烧焦的刺鼻气味,道路两侧的大树,全都耷拉着脑袋,绿叶泛白,远远一看,成片的萎靡之色,无毫生气。再这样热下去,这些陪着这座城市成长的大树就要被活活的烤成碳了。
从一周前开始,消防车便在各主要交通路口驻扎,24小时待命。这种鬼天气,自燃失火事件随时都可能发生。有关部门想方设法,意欲促成人工降雨,但成效不大。到目前为止,因为高温直接或间接造成的入院者已过千人。S市政府各部门紧急成立了专项小组,主要负责人轮流值班蹲守,S军区常驻S市的第一集团军也已进入待命状态。
街道上,行人少的可怜,人们能躲在空调房里不出门就尽可能的不出门,若有急事,非出门不可,也是以最快的速度冲出门,办完事,回家避暑。
不过,总是有些人,不走寻常路。
正值中午,车少人少,马路异常通畅,一辆银色的宝马跑车飞速往城效驶去。开车的是个女孩,二十三四岁,乌黑的长直发随意散落在后背上,皮肤光滑白皙,巴掌大的瓜子脸被墨镜遮住一大半,极富立体感的直挺鼻梁下,晶莹性感的薄唇紧抿,透着一丝冷酷的味道。
女孩面无表情,开车一路向西,直到西山半山腰处才停下。
西山远离市区,虽叫西山,其实是一处坡度较缓,占地面积较大的大土丘,因为各方面因素条件都不突出,没有开发利用的价值,十年前被市政府规划成墓园。
据传,曾有风水大师说这里风水不好,有钱有势的人都不会选此处做长眠之所,所以这里就成了平民墓地,葬在这里的人都没什么钱。
女孩下车,打开后座,拿了一顶荷叶边的凉帽扣在头上,一袭碎花长裙给她添了些田园悠闲的味道。酷热未能让她流汗,脸上也不见烦躁之色,平静得如一弯湖水。也许是心静自然凉的缘故,又仿佛她已超脱自然,已无任何外界因素能干扰到她,无论是严寒酷暑,亦或是悲伤喜悦。
随后又从后备箱里拿出一个大大的纸袋,提着往墓园中走。清明已过了好久,墓园也已沉寂了好久,因为维护墓地的工作人员经常偷赖,杂草已经长得比墓碑都要高了。
女孩一脸肃穆,把脚步放得很轻,尽量不让高跟鞋发出声响。这里是神圣的地方,安睡在这里的圣灵们,不管他们生前做过什么,是穷凶极恶的罪犯,或是乐善好施的大慈善家,都值得这些还活着的人尊敬,因为这一块块石碑,是一个人曾活在世上的唯一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