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说来听听,哪出事了?”
“泠心院。”
万俟圣昕一听,蹙了蹙眉,撂下杯子就走了。
君无瑄纳闷了,大哥这是要去后院?这可奇了,“这泠心院住的是何方神圣,大哥怎么慌成这样?”
“嗯,是九公主……诶,三当家的您上哪儿啊?”
管事的看着飞奔而去的三当家,再想想走得云淡风轻风度翩翩的寨主,无奈的摇头暗叹,这急的是谁啊?
七剑看着一前一后离去的寨主和君无瑄,若有所思。管事的一见堂上就剩二当家一人,心里弦儿也绷紧了,这幽冥山寨,除了寨主就属这个主儿那伺候,寨主的怒气显而易见,这二当家可不一样,看着不显山不露水的,那可是杀人于无形,前阵子大黄冲撞了他,家养的那只小黄狗儿就不见了,至今也没找着呢,据知情人士透露,是二当家的家仆捉去毁尸灭迹去了……
“无事便退下吧。”七剑猛然抬头,见后院管事的正胆战心惊的瞅着他,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便挥手让他下去。老管事如释重负,刚要走,就被七剑给叫住了,当下心头一紧,颤颤的问道:“二当家还有何吩咐?”
“你附耳过来。”七剑勾勾手指,自是冷着一张脸,老管事的心里打着鼓,生怕自己步了小黄的后尘,但当家的说话,谁敢不从,终是怯怯的移步过去了。七剑知道他害怕,却是装不出笑脸来,依旧冷着的俊脸,在老管事耳边一阵交代。
“你可听明白了?”
“这、这恐怕不好吧,那泠心院里住的可是……”老管事的心惊,这般做法倒不如直接给个痛快,但七剑的目光过于下人,老管事只好噤声,但仍是放不下心来,喏嗫着说道:“若是让寨主知道了,那属下这把老骨头……”
“又不是让你杀人灭口!做山贼连这点胆识也没有?”七剑冷声呵斥道,“你放心,出了事我担着,事成之后去账房支些银子,去城里安顿下来吧。”
老管事一听喜上眉梢,离开幽冥山,那敢情好啊,去哪儿也比待在后院伺候那些刁夫人强啊,只是泠心院那主子与他无冤无仇……也罢,就当是做山贼的最后一笔吧,虽然,也是他的第一笔。只是他心中有些疑惑,却又不敢问,这二当家的一向不管后院的事儿,此番又是为何?哎,主人家的心思,真是让人琢磨不定啊,就说寨主,昨儿还要狠心将九公主赏给下属,不成又丢到了泠心院,如今倒转了性子了,还有那三当家的,一向视后院那群夫人如洪水猛兽,避之不及,此时却行色匆匆……老管事叹了口气,退下了。
七剑眯了眯狭长深邃的眼,望着泠心院的方向,勾了勾嘴角,道:万俟庆倒真是有些手段,连公主也舍得送来,不过,就那么个丑女也想离间他兄弟间的情谊?笑话,幽冥有他七剑在一天,便绝不会允许有一个万俟家的涉足!
再说泠心院,风信子正百无聊赖的抠着手指,院门突然被大力踹开,风信子一愣,这后院的女人动作倒是利索,这么快又找上门来了?
信子一看桌上的大棍子,大眼睛骨碌碌一转,计上心头,提了棍子往门后面一躲,随着脚步声走近,樱唇的弧度越发动人了。
“砰!”
在门口迟疑了片刻,万俟圣昕就是凌空一掌,掌风凌厉,泠心院那风烛残年的老门哪里经得起这般折腾,只见其晃了两晃,便直挺挺的倒下了。
万俟圣昕往屋里一探,见床上似乎躺着人,抬步便要进屋,而就在此时,门板下面传来一声尖且长还响亮的哀嚎,万俟圣昕一惊,忙推了出去,却也不急着搬开门板,只因那叫声他听来耳熟,分明和前日在马上救下的九公主一般无二。
君无瑄赶来的时候,就见他家寨主抱着手臂靠着门框,面对着一大块英勇就义的门板似笑非笑,他一时好奇,这门板有什么好看的,莫非压着人了?
正想着,门板掀起了一条缝儿,一根手臂粗细的木棍子伸了出来,然后是一只木棍子粗细白皙手臂,再然后,探出了一个摇摇晃晃的小脑袋,看到那张惨不忍睹的小脸时,君无瑄有些站不住了,忙过去拉起信子,急切的问道:“丑女人,你这是在做什么?拿着棍子和大哥拼命,然后被撂倒了?你真是不要命了,还好没压死!”
他也真敢想,万俟圣昕瞪了他一眼,拼命?他可没有那么无聊。
风信子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在君无瑄正茫然的时候,笑呵呵的说:“还好,脑袋还在!”
听着这话,在看信子可爱的表情,君无瑄立刻被逗得哈哈大笑,万俟圣昕虽板着脸,但眉眼却是含着笑意,这个丑公主倒还有这么可爱滑稽的一面。
被君无瑄这么一笑,风信子算是彻底清醒了,一双灵动的眼睛扫过君无瑄和万俟圣昕,愤怒的举着手中大棍,恶狠狠地问道:“刚刚是谁撞坏了门?”
她本是全神戒备,等着给来人迎头痛击,谁曾想门板倒了,她出师未捷身先死……
“依本王看来,被撞坏的,是你的脑袋吧,”万俟圣昕邪邪一笑,当是颠倒众生,倾国倾城,看得风信子有些呆愣了,君无瑄咳嗽了一声,问信子道:“丑女人,你躲在门后做什么?”
“本公主当然是要关门打狗!”风信子扬扬手中的棍子,见万俟圣昕正死死地瞪着她,觉得自己措辞确实有些不妥,便改口道,“是瓮中捉鳖!”
万俟圣昕闻言,脸色更臭,沉声道:“你说本王是鳖?”
“谁说你了,就算你是鳖,也不是本公主要捉的那只好不好?”风信子接口道,“方才美女来找茬,被我给打回去了,我估摸着她们还会回来,所以在这里守株待兔!”
“公主此番,是说大哥后院那群侧夫人都是兔子咯?”君无瑄哈哈大笑,这小公主真是可爱,竟说大哥是乌龟,夫人们是兔子!同时,君无瑄也松了口气,看来方才管事的说出事,是说后院的女人出事了,并不是她。
“不是正好吗?说不准闲下来还能赛个跑什么的。”风信子对万俟圣昕笑了笑,道,“这话是夸你的,龟兔赛跑是小乌龟赢了。”
万俟圣昕看着振振有词的丑女人,气不打一处来,他是吃饱了撑的才会担心起这么个丑女人来了,这么一想,冷下脸拂袖而去。
“等等!”风信子见万俟圣昕要走,当即放下架子,上前一把拽住寨主的衣袖。
万俟圣昕蹙眉,停下了脚步却没有回头,只是狠狠地甩开风信子的手,冷冷的道:“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