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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夜阑如水

李靖吃完饭,看到那唐坤和唐小月祖孙二人惊异的眼神,颇为不好意思道:“让老伯见笑了,我从小食量就比较惊人……”李靖说话间尴尬的摸摸脑袋瓜子,憨态可掬,惹得唐小月不断的发笑,再唐坤的呵斥下才不敢笑出声来。

唐坤连忙摆手道:“哪里!哪里!贤侄这才是真的英雄豪杰,自古以来那英雄了得的人物必定有着与人不凡之处,想那瓦岗寨的程咬金,尉迟恭个个都是食量惊人之辈,可是哪一个不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李靖自嘲道:“老伯说笑了,我虽然也是食量惊人,不过是个酒囊饭袋,一般的人物,又哪里敢和那些名传于世的大将豪杰的相比……”

唐坤笑道:“比的比的,贤侄今日里拜下无心道长为师,来日里前程必将无可限量,远远超过古人也不是不可能的。”

李靖好奇道:“我那师傅究竟是何许人物,能得老伯这样的盛赞?”

唐坤道:“贤侄不要多问,只要知道你那师傅是神仙一般的人物就是了,若是贤侄有日里学艺有成,还望对我唐家后辈子孙多多照看……”

李靖闻言好奇心更甚,张口欲要再问,可是见唐坤不愿说起,便也就不再多问。

那唐坤却是笑道:“贤侄大病初愈,一定要好好休养。”便安排下人带着李靖去休息。

李靖心中虽有千般疑惑,万般不解!也没有开口再问!跟着那带路的下人左拐右拐!来到一处厢房!却正是唐小月的闺房!虽然李靖心中有些疑惑,但是也未作他想!走进房中,关上房门!李靖为自己斟了杯冷茶!思考着唐坤话中的含义!终是不得所解!

李靖看看天色已经是三更时分!搁在往日里,此时此刻,他已经在那山神庙中,按着自己琢磨出来的锻炼力气的法子,锻炼起身体来!可是今时不同往日,这里一没有那三五百斤的石龟供他锻炼,二是此时此刻主人家都已经休息,实在不便打搅了别人的美梦。

转身宽衣躺在床上,李靖闻着那被褥散发的淡淡的幽香,却是始终无法安心入睡。心中一直放心不下文燕的安危,不知那个可怜的小女孩,在失去了至亲之人后,又该如何去生存下去!

他不由又想道,那牛头山的匪徒这一次遭受了如此惨重的损失!会不会用龟背山的村民泄愤!他之所以会这样的想,并不是空穴来风!记得半年多前,牛头山众匪徒去李家营村劫掠!那李家营村村中男丁世代都是以武传家,从三四岁的幼童到六七十岁的老者,个个都有绝技在身,岂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

那到村中寻衅的十几号匪徒,被那村民斩去了首级,扒光了衣服,绑在了牛头山下的大树上!这可激怒了牛头山的匪徒!事发第二日里!牛头山上九当家的,便率领数千匪徒血洗了李家营村!李家营村无论男女老幼,两千多人无一人逃过此劫!牛头山的匪徒还放下话来,有敢犯牛头山之威严者必屠之!

如今牛头山遭遇如此损失哪里有不报复之理!

他越想心中越是烦乱,又怎能睡得着觉!又复起身在房中转悠起来!此时此刻他多想去那龟背山上看一看!可是此地离龟背山足有近千里距离!自己赶到只怕早已剩下一堆残垣断壁!

正在他坐卧不安,心神不宁之时,冷不丁被一粒石子打到头部!李靖将那石子捡起,摸摸脑袋,看看门窗紧闭,心中正自狐疑那石子是从何处飞来只是,猛听到屋顶传来银铃般的笑声!李靖闻声抬头看去,借着微弱的灯光却看见那屋顶被揭去了一片瓦,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子正趴在屋顶上往下看,正是刚刚见过的唐小月!

唐小月看到李靖再看自己,出声笑道:“哎,小道士快出来啊!我有话对你说!”

李靖看看左右,狐疑的指着自己问道:“你是在叫我吗?”

唐小月没好气道:“你看看四周还有别人吗!不是叫你还是在叫谁啊!”

“可我不是什么小道士啊!”李靖辩解道!

唐小月道:“你刚刚拜了个道士做师傅,你不是道士是什么?”

他本要说我虽然拜了个道士做师傅,可我却并不一定要做道士啊!可是唐小月哪里听他的解释,不耐烦道:“我说你是道士你就是道士,哪里有着那么多的废话!快点儿出来,我等着你!”

李靖无奈只得整理好衣服,依言走出了房门!

唐小月吊着两条腿,坐在房檐边上,看到李靖出来,道:“上来啊,上来我有话对你说!”

李靖看着两丈多高的屋檐,不由皱起了眉头!

唐小月见到李靖犯愁,不由笑的更为得意!道:“你不会说你连我这样一个小女子都不如!连这么矮的房檐都上不来吧!”

李靖正是个血气方刚的少年,受不了被女子嘲笑,硬着头皮道:“谁说我上不去了!”

唐小月吃准了他会无计可施似的,露出一个狡猾的笑容道:“那你就上来啊!”

李靖瞅瞅两丈高的屋舍,不由思量起对策来!他虽然气力远胜常人,但终究未学习过轻功,一跳之力最多也就一丈有余,像这么高的房舍,是万难跳上去的,可是就要他这般的认输那是万万不能的!

李靖目光往院子四周瞧了瞧,目光不由被一株长在墙角的大槐树所吸引!那槐树虽然没挨着房檐,但距离亦不过一丈左右,这一丈距离对李靖来说已经不算是什么了!在唐小月惊异的目光中,李靖猛的朝着大槐树跑去!他的速度很快,一脚蹬在大树,离地一丈处的树干上,借着这一蹬之力,拧身往房顶上蹿去,他对力量的使用把握的恰到好处,就这一蹿,刚好落在了房顶上!尽管李靖的用劲已是巧之有巧,可还是踩碎了落脚处的两片瓦片!

唐小月皱着琼鼻道:“你看你跟个大笨熊似的,小点儿声音行不!”

李靖正为自己能够用这么好的办法心中有些洋洋自得!冷不丁被唐小月劈头盖脸的一顿说!心里颇为不服气!正欲反驳几句!

唐小月又开口说道:“跟我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不容李靖答应,她便率先踩着屋檐离去!

李靖看那唐小月在屋顶上行走如履平地,落脚竟然不发出半点声息!心中颇为惊异,想不到这个看着弱不禁风的小女孩,竟然是传说当中的练家子,轻功竟然这般了得。

正在他出神之时,唐小月转身叫道:“快点跟上啊!”

李靖也就顾不得多做考虑,答应一声,慌忙跟上!他已经是尽可能的小心翼翼,可是仍是踩碎了好几片瓦片!

唐家的屋舍,都是连成一片的,唐小月带着李靖攀上最高的阁楼顶上,终于在屋脊上停了下来!

等到李靖赶到时,见唐小月正好整以暇的坐在软榻上,磕着瓜子!对着月亮痴痴的发呆!月光洒在她的脸上,竟然有着几许圣洁之意!见到李靖赶到。唐小月眨着乌亮的眼睛的眼睛,笑着道:“你可真够慢的,我都等你半天了!”

李靖感到她的眼神当中竟然有着一股莫名的魅力,使得自己竟然没有勇气与之对视!

李靖见那屋脊上竟然支着,一张小小的梨木桌子,桌子上放着一瓶花雕!两个海碗!还放着一大堆的干果!唐小月指着一旁的软榻对李靖道:“坐吧!”

李靖却未理会她的邀请,开口问道:“你有什么话就快点说吧!”

唐小月乌亮的眼睛转了转,以手支着下巴,笑盈盈道:“嘻嘻!其实也没有什么话要说!不过是闲来无事,想逗你玩玩!”

李靖道:“你!”他恼怒异常,可是看到唐小月笑吟吟的样子,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唐小月道:“反正你也不睡不着觉,本小姐看你心神不宁,特地给你备下了好酒招待你,你还不快快谢谢本小姐!”

唐小月道:“既然来了就坐吧!”

李靖依然抬头看着月亮,不理会她。

唐小月给两个海碗里斟满了酒,见李靖依旧不理睬她,高声说道:“莫非你不会喝酒,是啊!你一个小屁孩子不会喝酒也正常,本小姐真是失策啊,本来想要找个人来对饮三杯的,可是却找来了一个不会喝酒的小屁孩子,失策啊,失策。”

李靖闻言一屁股坐在软塌上,端起海碗咕噜噜的一口气就喝了下去!一碗酒下肚,李靖心里头的火气也就消了消!李靖刚一放下碗,唐小月就巧笑倩兮的为他再添上,李靖看了看唐小月就赌气似的,又咕噜噜的喝了一碗!唐小月又为他再次添上!又复喝了一碗!李靖心中的无明业火,也就消了大半!

他看着唐小月终于平心静气的问道:“我不相信你会无缘无故的找我来这里,说吧,你究竟找我有何事?”

唐小月嘻嘻笑道:“我只不过有些许好奇而已!”

李靖道:“好奇什么?”

唐小月道:“比如说,你的名字?”

“你对我的名字有什么可好奇的?”李靖疑惑。

“我知道唐朝的时候有个大将军也叫李靖的,还被唐太宗封为凌烟阁二十四功臣。”唐小月道。

“呵呵,这个我知道,唐朝的那位李靖被人称之为军神,很受世人的敬重,有着前世军神诸葛亮,后世军神李靖的说法。我从小就以他为自己的一个榜样,可是的名字却与他并无什么关系,乃是按照家族的族谱排下来的,而且我的家族,虽然不是什么望族大家,但传承的历史远远在唐朝之前!”李靖说道。

唐小月又问道:“记得你来的那一天,浑身上下全是血,那一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靖的眉头皱了皱,似乎不愿多说!

唐小月又问道:“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李靖沉默片刻不答反问道:“牛头山你知道吗?”

唐小月道:“你莫要小看了本小姐我,虽然本小姐长这么大,还没有离开过通州城,但是外面的事情还是有所耳闻的。”

李靖道那天我去山里打猎,回来的时候发现牛头山的匪徒在村子里面劫掠!他们掠去了村子里的牛羊,粮食,妇女他们还杀死了照顾了我一年的文伯伯和婶婶

李靖的话语中露出无尽的冰冷之意!

“就连她们唯一的女儿,文燕姐都被掳去,我曾经发誓要一生一世保护她,自然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就此落在匪徒手中,便在那群匪徒回山必经之路——鸭嘴岭,伏击他们!”

唐小月不由问道:“他们有多少人?”

李靖道:“有百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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