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伴着一声惊恐的呼喊,一道身影从床上坐起。
古昔墨重重的喘着气,努力平复着急剧跃动的心跳。
“怎么了昔墨,做恶梦了吗?”床前一直守候的人,伸出手掌,轻试了一下她汗湿的额头,温言道。
是梦吗?那么真实的一幕,真的只是一场梦吗?
飘散而迷茫的目光,慢慢的收拢。漆黑的双眸渐渐的有了神采,眸光里映出了一张关心的俊颜。
“三皇子!你怎么会在这里?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古昔墨望了一眼外面的天色,问道。
“已经是酉时了,你已经睡了将近七个时辰了,昔墨!”萧凤楚替她顺了顺垂落在胸前有些凌乱的头发,笑笑道。
古昔墨这时才察觉到两人之间的距离有些过近,稍稍向后侧了侧身形。
萧凤楚抬起的手落了空,一时僵在那里。随即毫不在意的笑了笑,收了回来。脸色一整说道:“你这是在躲我吗,昔墨?”
“昔墨不敢!只是怕这样的举动会损及皇子的声誉!”以他皇子的身份,坐在一名护卫的床前守候,光是这点就已经足够令人吃惊的了。要是再来些亲近的举动,那还了得。
“你能够明白最好。”萧凤楚点了点头,又继续淡淡的说道:“你是我的近身铁卫,我同你亲近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了,旁人又哪里敢多话。就怕和你亲近的不是我,那才会惹人口舌呢。”
他的话意有所指,聪明如古昔墨又哪里会听不明白。平常的三皇子,优雅冷漠,对她倒是一直温和亲切,可以算得上是一个很好的主子了。
只是偶尔突来的一阵冷淡,却总让她摸不着头脑。有这样一个阴晴不定的主子,她早已经练就一身随时应变的本事了。正所谓见招斥招,心性单纯如他,定然挺不了多久便会自动说出原由,她只管顺着他的话茬儿说下去就是了。
“恕昔墨愚钝,不明白皇子指的是什么?”她边说边披上外衣,走下床塌,坐到桌前替自已倒了一杯清水。
萧凤楚盯着她一串自然无比的动作,沉默了半晌,直到她将一杯水喝了大半儿,这才开口问道:“昔墨,你真的……真的喜欢二哥吗?”声音听起来有些闷闷的。
“扑”口中还来不及吞下的清水,尽数吐了出来。
“咳—咳—”
“三——皇子,咳—咳,你在说,咳—,笑吗?”呛咳让她憋得脸色通红。她喜欢二皇子?他这是打哪儿听来的消息?她也只是睡了一觉,不过才六七个时辰而已,怎么就成了二皇子红粉阵营里的一员了呢?
“没有吗,真的没有吗?”
“没—有!我怎么会喜欢二皇子呢?他是皇子,我只是一名奴才,哪里敢有那种奢望啊!”古昔墨有些无奈的回答道。
“没有吗?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以为我和二皇子在山洞里待了那么久,一定有什么故事发生是吗?就知道他那一倒下来准没好事儿,看吧,误会出来了不是?”古昔墨翻了一记白眼,谪咕道。
“这么说,外面那些只是传言喽,你和二哥之间并没有发生什么事对吗?”这个问题已经困挠了他一天了,要是再不问个明白,恐怕真的要憋疯了。
“我说皇子,你也不好好想一想,二皇子都伤成那个样子了,就是想发生什么那也得能够才行啊!真不知道那些嚼舌头根子的,都在想什么了。难道都不用脑子的吗,这样的事情也能传得出来!”
看到她一副气恼不已的模样,萧凤楚反倒笑了,“这也不能怪他们,谁叫二哥一向花名在外的。任何女子只要跟他扯上关系,都免不了被人怀疑的。”
“有这么多女子看上,那他还真是够有魅力的了!”被贯上莫须有的罪名,古昔墨没好气的说道。
“是啊,二哥的确有过人的本事。尤其对待女人,几乎没有人能够逃脱被他吸引的命运。上到官宦人家的千金小姐,下到平民百姓家的小家碧玉,只要他想,没有谁能够挣开他的手心的。他就是有这份能耐,如果不是如此,又怎么会让仙人般的她倾心若斯,连别的男子,看都不看一眼呢!”
看着神情有些落漠的他,古昔墨心中一叹。自古情之一字害苦了多少痴情儿女,就算身份尊贵如他也无法免俗。只是这样的痴心,注定是没有结果的。
对于二皇子,玉儿是全心全意的爱着恋着。而对她倾心不已的三皇子,只能满怀惆怅,伤情感怀了。这样的心结,无人能解。
“在战场上,二哥他英勇善战,部下对他更是忠心耿耿。对待亲人手足,他又是礼敬爱护,从无怨言。这样重情重义的伟男子,无怪乎会受那么多女子青睐。如果我是女子,我也会喜欢这样的人。所以我才以为……”
“所以你才以为,我也会和她们一样,爱慕他是吗?”古昔墨定定的看着沉默着的他,温和的说道:“你以为,如玉儿一般的绝丽之姿都会倾心的人,普通如我者,也定然不会例外,是吗?正是这先入为主的观念,才让三皇子你,没有多加思考便认定了外面的传言。对于传言这样轻易的信以为真,于其说你对我个护卫没有真正的了解,倒不如说皇子你对自已没有信心,是样吗,皇子?”
萧凤楚和她对视良久,才终于轻叹一声,沉沉答道:“是的!”一如她所说的,长久以来,二哥在他心目中的形象一直高大英伟,玉儿的倾情,更让他觉得远远比不上二哥。这样的想法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根深蒂固。如今被揭开,才知道它扎的有多么的深。
“平常百姓而言,对待兄长的敬畏,自是无可非议。只是对于皇子身份的您来说,这样的想法却是一种枷锁,桎梏着您前行的每一步。皇子你可想好,当真要让这样的枷锁锁住一辈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