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墨,那只是些小虫子,没有你想像中的那么可怕。朕就是因为怕吓到你,所以才没有跟你讲。要不是那张氏兄弟挟着你,朕是绝对不会让它们再出现在你的眼前的。”
“皇上,便是这些你口中无甚大碍的小虫子,却可以倾刻间将人化为一具枯骨。这样恶毒的东西,皇上为何还要继续豢养着?若是一个看管不当,让它们跑将出来,岂不是要成了大患。”古昔墨轻叹一口气,颇为哀怨的看着萧凤离。
“原来昔墨你是担心这个啊,你放心,它们自然有专人看管,绝对不会让它们有机会跑出来的。”萧凤离释然的一笑,说道。
“皇上虽然如此说,但是臣妾还是认为,如此邪恶食人血肉的东西,还是早些除了的好。莫要因此,让皇上担上豢养邪物,而有失圣君的威名。”
“皇后多虑了,那些东西虽然邪恶的些,但却是最有效的至敌武器。难道你不觉得,它们身子虽小,却远比武功高强的侍卫来得好用的多吗?”萧凤离不甚在意的说道。
“到底是些没有感觉畜生,难保它们哪天不会噬伤到自已人。若是到那时,皇上便是后悔,也无计于事了。”
想起那日‘凤祥宫’里,那条蠕虫落在脚面上,虽是自已有意而为,却难免心生恶寒。
“那些个小东西并不是什么人都咬的,只有特殊的香味,才会引得它们食指大动。等哪日,皇后有空,朕带你去见识见识。”
古昔墨闻言,方解其中玄妙,惊讶的问道:“皇上是说,那张氏兄弟也是因为身上的香味,才会引得那些蠕虫扑上食之,是吗?”
“不错!”萧凤离点了点头,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解释道:“朕命清啸趁他二人不注意,将那带有特殊香味的香料,粘上了他们背后的衣料上,这才放出了那些小东西。”
“这么说,皇上是早有准备,臣妾还以为……”
“你以为什么?朕又岂会拿昔墨你的性命开玩笑,没有全然的把握,朕又怎么会出手?”萧凤离因她的不了解,假意的责怪道。
“皇上,是臣妾错怪皇上了!”古昔墨听到萧凤离的说明,不由得温柔的笑开颜。被一朝天子如此记挂,还有什么比这更荣耀的。
“知道就好,想要报答,以后就好好的服侍朕吧。”萧凤离心情大好的调侃,让两人相视而笑。
群臣和各妃嫔眼见龙颜大悦,也跟着更加欢悦的把酒言欢,观赏歌舞。
眼看场中一派欢腾喜庆景像,古昔墨似突然想到了什么,敛起了笑容,不无可惜的低语道:“刚才那两名刺客好生凶狠,若不是如贵人和汪总管舍命相护,皇上恐怕便要伤在他们手上了,臣妾一想到这些,便是忍不住的后怕。”
见她关心自已,萧凤离不由得有些喜悦,揽过她的柔肩,轻轻的拂触安慰,“都过去了,不要再想了,昔墨。朕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嗯?”
“皇上,如贵人和汪总管二人,如此忠心护主,皇上可要好好的奖赏才是啊。”
“嗯,朕知道,等两人伤势好转了,定然厚厚的封赏两人。”萧凤离点着头,又接着说道:“对了,皇后之前有跟朕提过,会在今日给朕一个惊喜。不知道皇后准备什么时候,才亮出来呢?”
古昔墨神秘的一笑,道:“时候到了,皇上自然便会知晓,又何必急于一时呢?”
萧凤离深眸似海,微然淡笑,别有深意的说道:“皇后可不要让朕失望啊。”揽在她肩上的手掌,不自觉的加了力道。
疼的古昔墨微一皱眉,道:“皇上,您捏疼了臣妾了。”
萧凤离闻言松开了手,执起身前盛满佳酿的酒樽,仰头一饮而尽。面上虽然笑容不改,却明显多了一分深沉。
古昔墨收回目光,敛眉淡笑。拈起盘中一粒葡萄,缓缓送进口中,慢慢咀嚼。
两人各怀心思,目光投向场中翩翩起舞的舞伶和开怀畅饮的群臣。
一番怀光觥转之后,大部分人都有些酒醉熏然之际,‘琼潇楼’内,入进一道身影。
穿插在来来往往行走着的宫人中,他的到来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直到那声克意扬高的声音响起,“皇兄,臣弟为你祝寿来了!”
这道声音,宛如平地响起的炸雷,轰的众人停住了把酒交谈,齐齐望向来人。
但见来人,身材颀长,一身白缎面刺金蟒纹长袍,气质冷俊而优雅。不是离宫的三王爷萧凤楚,又是哪个?
丝竹鼓乐也跟着停了,一时之间,欢腾的场面静了下来,似等待着既将而来的风雨。
“原来是三弟回来了,亏你还记得今日是朕的寿辰,朕还以为你在外面玩的把朕都给忘了呢。”萧凤离脸上未现出丝毫惊讶之色,哈哈一笑,从座位上站起,迎上前去:“来,来,三弟,过来与朕同席。”
他拉住萧凤楚的手,热络的一同坐到上席。
举起身前酒樽,冲着场内众人一扬,说道:“今日是朕的三十三岁寿辰,又逢离宫日久的三弟回宫,真可谓是双喜临门啊。众位爱卿当开怀畅饮,祝贺我兄弟重逢,来来,与朕同饮了此怀。”
“恭贺皇上临门双喜!”群臣同声,一时贺声如雷鸣响彻云霄。
“来,三弟!”萧凤离转过身,对着仍坐着的萧凤楚,示意他也举杯。
萧凤楚依言端起酒樽,不慌不忙的站起身,没有对上他伸过来的酒樽,而是冲着场中的诸臣举杯,朗声道:“众位臣工,今日是我二哥的寿辰,诸位能够前来祝贺,我替二哥先谢谢各位了。”一仰头,喝下杯中酒。
场中群臣无不因为他的这一番话而手持酒樽,面面相觑。
要知道,依照邑昱皇朝的法令,既便是皇帝至亲,对待九五之尊的天子,也不能以平常亲人间的称谓相称。
而眼前这位,曾经与皇上有过皇权之争,消失多时的三王爷,一回来,便以这样的姿态和称呼对待他的天子皇兄。
再看一眼当今天子的脸色,脸色不改,持樽淡笑,似对这样的不敬丝毫不以为意。
众人无不低头看了手中的酒樽,不知是该喝还是不该喝。
一时之间,场面有些尴尬。
“怎么,各位臣工不赏本王这个面子呢,还是不买皇上的帐呢?”萧凤楚放下酒樽,环视了一下在场群臣,不疾不徐的说道。
场面僵持在那里,倒是萧凤离哈哈一笑,解了这个局,“众位爱卿,三弟也是一番好意,各位自不用多虑,满饮了此杯吧。”
“二哥怎么会有此一说,不过就是一杯祝贺寿辰的酒,哪里又来得什么多虑。莫不是二哥自已多心了吧?”萧凤离的好意,萧凤楚显然不买帐。称呼上更加的随意,全然不把他天子的身份放在眼里。
这么明显的挑衅,就算萧凤离的脾气再好,也难免沉下脸来。
场上众人,无不绷紧了精神,暗自替萧凤楚捏了一把汗。
对君王不敬,既便是亲如兄弟手足,也难逃轻视皇威之罪。更何况,皇族之内向来兄弟情份浅薄,萧凤楚这么做,无疑是跟自已过不去。
还好,当今皇上颇有肚量,否则,以他这般所为,早被拿下问罪了。
是王爷又如何?在天子面前,安有他放肆的余地。
不过,看他今日的言辞,是有意的挑衅皇上。
失踪日久的楚王爷,为何一回来,便要想法触怒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