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十九令人醉魂酥骨的黛玉之香

原著回目：情切切良宵花解语意绵绵静日玉生香品赏要点：比较黛玉的香与宝钗的香，看你更欣赏谁的？（塞壬女士：这一回连同老师这品文，我一读再读，真的是百读不厌。曾经就这一回中的许多问题请教过老师您。经你解释之后，我更加喜欢她了。这一章的文笔很奇特，是因为“品赏”的内容很奇特，有味道。）花解语：有个“解语花”的典故：唐明皇举行宴会，太液池盛开千叶白莲花，美丽如画如诗，众人都在赞赏。唐明皇说，莲花再美，只是生物，没有灵的，我有一朵有灵的、能解人意的、极富诗意的花，那才是最美的，她叫“解语花”。一边说，一边手指杨贵妃。众呼万岁。曹雪芹用这典故来譬喻花袭人对宝玉的规劝。花，即花袭人，解语，善解人意的言语。韦庄《清平乐》有“云解有情花解语”句，写美女说话时的美姿①（韦庄《清平乐》上阕：“何处游女，蜀国多云雨。云解有情花解语，窣地绣罗金缕。”）。贾宝玉到他的贴身丫头花袭人家中玩，受到的待遇，有体验者请欣赏！回到怡红院后，在月白风清的良夜，花袭人用温存的感情、亲切的言语规劝宝玉走“学而优则仕”的道路。目的可能是不可取的，而过程和方法，有时是更为动人的，甚至就是一切。“情切切良宵花解语”，内容是说花袭人劝说贾宝玉走正路的。目的并不可取。但我们不妨用断章取义之法来欣赏这个标题，来感受“花解语”之过程，就会产生与“意绵绵静日玉生香”近似的感受——异性恋情的一种迷人意境。而人，在有许多时候，就是在这种境界中迷路的（帆评：深刻而又令人警省的哲理，须要细细品味）。玉生香，指林黛玉身上有天生的香。这香，让宝玉闻到后，“醉魂酥骨”。是啊，这四字亏作者想得出！必有亲身体验。黛玉的香与宝钗的香，恰成鲜明的对照：黛玉的香是天生的香，自然的香，是暖香，是诗香；宝钗的香是吞了冷香丸后所产生的香，有浓厚的人为因素，是冷香。宝玉闻黛玉的香与闻宝钗的香，又是鲜明的对照：宝钗和宝玉的那次接近，是出于理智的需要，是宝钗为了要让宝玉识她的金锁，为了追求“金玉良缘”，达到婚姻之目的。二人既相接近，又有距离，且有莺儿夹在其中。宝玉闻宝钗体香时的姿势是“与宝钗就近”，感觉是一阵阵凉森森甜丝丝的幽香。这香虽甜，却是寒气逼人。这说明，宝玉闻宝钗之香是一般的异性相吸，甜中夹冷，惬意中又有不甚愉快之感（塞：不见得吧？宝玉可能是很快乐的呢）。宝玉和黛玉的接近是出于情感的需要，是天趣地在一起，是亚当夏娃式的谈情说爱，是童真的嬉耍，是爱的磁力在吸引他和她的相触，是灵与灵的相撞。作者在这里特别写了这样的一笔：宝玉讲的故事：小耗为了偷得香芋，摇身一变，将自己变成了香芋，滚在香芋堆里——这又是神来之笔。香芋，就是带天然体香的黛玉。小耗，故事中虽是黛玉，却不妨当是宝玉。宝玉闻黛玉之香，已将自身融进了黛玉的香里，二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了。宝玉闻黛玉体香时的姿势是，黛玉欠身凑近前来，二人面面相对，亲热异常，其感觉是“只闻得一股幽香，闻之令人醉魂酥骨”。很明显，宝玉闻黛玉之香，是天趣之乐，是陶醉，是销魂，是忘乎所以，是爱情的享受。“意绵绵静日玉生香”，这是爱的诗，这是生命的诗中的最高乐趣。意绵绵，是二人的情意之深长，之缠绵，之无限；静日，是这个空间和时间只属于她和他，周围什么也不存在；玉生香，这玉，是双关，既指黛玉，也含爱和珍贵的意思，这香是从珍贵的圣体上生发出来的（冰冰：哈哈！圣体）！莎士比亚说，时间在情人间的相聚中，是以最高速度进行的。正当宝黛在这只属于他和她的时间里情意绵绵之时，宝钗突然闯了来。好煞风景啊！贤惠的袭人很温柔，规劝宝玉走正道，而宝玉偏偏爱闻黛玉身上的香，而宝玉闻香的时间却又是这样的短。唯其短，更显得无比地珍贵。我的红楼梦啊！(女友冰冰评：“我的红楼梦啊！”作者直抒胸臆的这一类感叹，在全书中不少，而且在字里行间处处流露自己也曾经历过红楼之梦。作者一会儿是宝玉，一会儿又是妙玉。似乎他们的孤独、寂寞、凄凉、无奈、悲苦，作者都感同身受。作者以此来吸引读者的阅读兴趣，从效果看，确实起到这样的作用。作者是真正陷了进去，时时处处都在用心灵细细品赏，深深体味，不仅品味曹氏的作品，也带领读者既品赏体味曹氏的作品，又怀着巨大的好奇心，想要品赏作者您的经历甚至隐私。对于这点，我不敢妄加褒贬。也许写“品赏”这样的作品，尤其是在品赏这样一部千古绝唱，最好还是陷进去，以个中人身份，才有可能品赏得细致入微、深刻透彻。如是这样，那么这就是本书的一大特点，也是它的成功与独到之处。)当代作家文少有小说《女人香》：一位名叫水柔的大学女生，身上有一种很特别的香味，似兰花香，又似婴儿的肉香，有微微的甜味。她的这种异香几乎人人都闻不到，就是她的最亲密的恋人G君也充“鼻”不闻，却为她的一位同学男生所闻到。这位男生闻着水柔的体香，如雨后青草地，如晨曦的甘露，如夏日的海滩，如午夜的昙花，简直是令他醉魂酥骨。他和她不同系，原先是根本不认识的。为了探寻她的这种体香的秘密，他费尽心机，跟踪她，追求她，要弄清她的体香的原因。在小说的结尾，作者玩了一个花招，说是因为用了北美洲的圣卢西亚产的“女人”牌沐浴露的缘故。而真正的秘密并不在此。因为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这种香味应当是所有接近水柔的人都可以闻到的；而实际上，不但水柔周围的任何人闻不到此香，就连赠送给水柔这种沐浴露的恋人G君也从未闻到过，而只有这位男生能独享此福。正如水柔对这位男生所说：“我身上的香，只有你才能闻得出来。”当代小说《女人香》，是笔者本文观点的有力佐证。《红楼梦》中写女人的体香，还有花袭人、鸳鸯、香菱、茜香女王等人。女性的这种体香，在古今艺术家的笔下，有很多的描写。唐末诗人韦庄曾在词中说，他的恋人谢娘“浑身香雾簇朝霞”；当代作家贾平凹的《废都》中有中年女人阿灿，身子有很诱人的香味。金庸的《书剑恩仇录》中的香香公主，身上有一种天生香味，散发四周，万人迷，万人醉。当代小说《兰》中的兰丫头，身有兰花幽香，又似婴儿的肉香，有微微的甜味。有人认为，这种情景只不过是小说家的一种文学夸张，实际上并不存在。其实不然。女人的体香，实际上是存在的。杨贵妃身上就有天然的女人香。她有了这种香，才会让唐明皇神魂颠倒，也只有唐明皇才能闻到她的这种香。其实，女人有体香，是有科学依据的。现代的生理学家、物理化学学家早已通过研究，证明了《红楼梦》中所说的宝钗、黛玉的这种体香，以及这种香只能为某些异性才能感觉得到的情景，全是事实。女性的这种体香，是由体内的一种特殊的“荷尔蒙”分泌出来的。由于每个女性体格性质和“荷尔蒙”性能的不同，所分泌的这种香，便有冷暖、强弱、多少的差异。而之所以只能被少数异性所感觉，那是因为男女心电磁场频率的关系所形成的。心电磁场频率不同，就不能相互吸引，当然对这种香也就不能有所感觉。反之，心电磁场频率相同，就能产生互相吸引，也就能闻到对方对这种神秘的香。具有这种体香的女人是极少数，大约每千人中只有一二人而已。要特别注意的是，不要把涂脂抹粉的香，和纯粹的体香混同起来。体香，是很纯正的一种天然之香，是天生丽质。一般的人很难闻到，要与对方具有心电频率相同的异性，并且要双方比较接近时才能闻到。本文在网上发表时，曾收到山西读者英子女士来信：“我在学校搞军训，我们女生住在一起，我的一个好友说我真香，有一股麦乳精的味，于是她就直叫我麦乳精。那时我不知道什么是麦乳精，我还以为是什么妖精，我制止她不准再叫，她答应了再不开这种玩笑。有次她穿我的衣服，她又在闻，还直深呼吸。我看了她那模样真好笑。再次就是下乡时，我的伴宿学生杏，说过我有她弟弟的味，一种很好闻的气味。我真的有香吗？我自己并不知道。”英子的来信说明了两点极重要的问题：一是再一次证明女人的天然体香确实存在；这是对我的上述理论的补充。二是这种香，同性也可以闻到；这是对我的上述理论的修正（塞：屏着呼吸读完这篇奇文。宝黛恋情，经您这么一品，其味更妙了啊！女人香，老师所论是实，我愿作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