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儿,迪云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会中毒的?”何青思考着问道。
云衣摇了摇头,皱起眉头努力回想着:“今儿迪云和逸风进来的时候还是好好的,还玩了盘棋。后来聊了会儿天,他嚷嚷着口渴,还一口饮尽了我的荷花露,没多久就……”
等等,荷花露?
云衣眼前一亮,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桌前将那本来盛荷花露的碗端了起来。普通的瓷碗,荷花露已经让萧迪云喝光了,连汤底都不剩。只有点点水渍。
看到云衣的动作,何青也凑上前,接过她手中的碗,对着阳光仔细看了下,“逸风。”轻声的唤道。
逸风会意的走过来,也接过那碗,用食指在碗边转了一圈,然后凑到鼻尖前闻了闻,然后又用拇指按住食指搓了搓,方抬起头来道,“确实是有毒。”
听闻此言,云衣身子一震。
果然是荷花露中下的毒?可是这荷花露本来是端给自己的,却误让萧迪云喝了。这么说来,这下毒之人本来的对象是自己,萧迪云只是被自己连累了?可是,荷花露是碧儿端来的?难道是碧儿下的毒?
想起碧儿纯真的笑脸,感到心内一寒,只觉得人心叵测。看向躺在床上陷入昏迷中的萧迪云,心下愈发的自责了。
显然何青也已经想到了云衣的想法,看着她脸色大变,身子微微的颤抖,胸口紧了紧,怜惜的揽过她的肩膀,轻声安慰,“不怪你,和你无关的。你也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不许多想。我会查清楚的,一定会的。”
逸风良久沉默不语。
正中的墙上挂着一副雅致的水墨画,画的左下方是一个宽大的紫檀木桌,简单而又古朴。在书桌的右边,靠墙排列着几个书柜,里面堆了满满的书籍。书柜的前面摆着一个同样是紫檀木的圆桌和几张圆凳。
这里,是何青独处时的书房。
现下,圆凳上坐了三个人,一起看向跪在三人面前的女子。
“碧儿,你可知罪?”开口的是何青,冷冷扫过她一眼。
碧儿对上何青冰冷的目光,禁不住打了个激灵,颤巍巍的回话:“回,回少庄主,奴婢不知道犯了什么错。”
“在我面前,你还敢装傻?”何青的声音一沉,带着些怒意,“说!”
“少庄主……”碧儿已经有些哭腔了,“奴婢……奴婢真的不知。”
何青仔细的看着她的眼神和表情,“果然没有?”
“少庄主,奴婢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奴婢到底哪里做错了?”碧儿怯懦的问。
“这碗中之毒难道不是你所下?”何青猛地一拍桌子,惊得碧儿眼泪立时就下来了。
碧儿泪眼涟涟,“少庄主,毒?奴婢没有下毒,奴婢怎么可能下毒?请少庄主明察,奴婢是冤枉的啊!”慌乱的摇着头。
何青满脸怒气,一想到险些就是云衣中毒,再想着还昏迷不醒的萧迪云,就怒从中来。
云衣按下何青,起身走到碧儿面前,看着她问道,“碧儿,我且问你。平素我待你如何?”
碧儿不明所以,满脸疑惑的说,“小姐待我如姐妹,情同手足。”
“那好。”云衣点点头,顺手拿过桌上的瓷碗,“这,可是你端来的荷花露?”
仔细的看了看云衣手中的碗,点点头,“是。”
“那这荷花露是不是你亲自端来的?”云衣接着问。
“是。可是奴婢真的没有下毒。”碧儿又点头,然后似想起了什么,慌忙解释道。
“你说,是晨姨端了这碗荷花露正要出门的时候你撞见了?”云衣回想了一下。
碧儿连连点头,“是啊。我看天这么热,想去端碗荷花露给小姐去祛暑,走到厨房门口的时候正好遇到了晨姨。她说,冰镇了一碗荷花露,正要给小姐送去。既然我来了,正好就由我带去。她还有别的要忙。”
“晨姨?”何青疑问道。
“是,厨房的晨姨。”碧儿看何青的时候总是怯怯的。
“来人啊,到厨房把晨姨给我找来。”何青大声吩咐道。
云衣重又坐下身,对仍跪在地上的碧儿道,“你先起来吧。”
“是。”碧儿也不敢拭泪,抽了抽鼻子,顺从的站起身,立于一侧。
片刻,一个年约三十余岁,风姿绰约的少妇走了进来,“奴婢见过少庄主。”
“你就是晨姨?”何青蹙起眉头打量着这个女子。
两道细细的柳叶眉有些微挑,一双杏仁眼似含水荡漾,眼角有些细微的皱纹,不过这倒不影响她的美丽,反而平添了几分成熟女子的风韵。
女子盈盈一礼,“回少庄主,庄内的人都这么称呼奴婢。”
“这冰镇荷花露,是你做的?”何青问道。
抬眼看了看何青手中的碗,垂下眼帘,“回少庄主,庄里的饮食都是奴婢调理的。”
“那也是你亲自经手交给碧儿的?”
转脸看了看立于一旁的碧儿,又回望何青,“回少庄主,这荷花露奴婢做了很多,都在厨房里。留着主子们平时祛暑用的。伺候主子的丫环都是随用随取的,奴婢并不没有亲自交予。”
“撒谎!”碧儿听到她如此回答大叫道,“晨姨,你为什么要撒谎?为什么?”
晨姨看了碧儿一眼,奇怪的说,“碧儿,我撒什么谎?我都是句句如实说来啊。你是什么意思?”
“少庄主……”碧儿慌忙跪下身来,“少庄主,奴婢是冤枉的。晨姨她说谎,她说的不是真的,不是这样的。”
看着沉默不语的何青,碧儿又去拽云衣,“小姐,你快和少庄主说说啊。碧儿不会下毒的,碧儿是冤枉的。小姐……”
云衣一脸无奈的看着碧儿,她也是满腹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