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往前院而去的若樱忽然停下,脸色渐渐沉了下来,侧耳听了一会儿,“落忘,有人在哭。”
落忘定下神,闭目细想,忽地睁开了眼。他转过头皱眉看着若樱,嚅了嚅嘴,“若樱。”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黯沉,若樱有些疑惑地看着落忘望着自己的眼神。那眼神里全是担忧和伤痛。
“怎么了?”若樱不明所以,却知道定是出了什么事,“莫不是沧溯哥哥有危险?”若樱皱着眉小跑起来,微风带起裙角飞舞着,犹如一只蝴蝶在找寻它的归宿。
落忘却是不忍告诉若樱,一颗心沉着紧紧跟在若樱身后。若樱,怎么办?你会多么伤心?
若樱小跑起来,轻微地运动使她的脸色红润了一些。她心跳得极快,心里装的全是沧溯的身影。
“咚!”若樱忽然停下愣在原地,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双目好似即将爆裂而出。
她努力地瞪大眼睛,瞪到眼白布满血丝,她要看仔细!她要看清楚!她不信!
那个躺在李断怀里的女人是澹台玉?不是!不是!一定不是!若樱依然愣在原地,继续盯着心脏插剑的澹台玉。
她感觉不到心脏的跳动,感受不到风声,听不到周围嘈杂的哭喊声。如同跌进深深的冰湖里,她全身虚软无力,冰冷的凉意从如狂风暴雨席卷而来,双腿像漂浮在湖水里,一步也动不了。
眼角被撑裂,她仍是不愿意眨眼。她看着澹台玉的手缓缓抬起,遥遥指向自己,无血色的嘴唇一张一合。
“娘······”若樱张开嘴,却听不见自己的声音。她向前迈开一步,嘭一声向前倒去。
落忘一个闪身接住若樱,看她撕裂的眼角,含泪的双眼,心里痛极便要把她往怀里带。
若樱却是一把推开落忘,继续向澹台玉走去。这条路竟然这样漫长!这地面竟如棉花一般踩不踏实!这是苦肉计吗?她惯用的博取同情的戏码?
澹台玉看着若樱艰难地前行着,那步伐是那样的无力,那身形是如此的蹒跚。她看着若樱的脸,似要把她刻在心里。
我的女儿,十年之后你该是哪般模样?二十年后的你是否会儿女绕膝?三十年后的你是否笑看孙辈?我的若樱,娘亲多想再看看你,看着你嫁予良人,看着你生儿育女。
“你······你又要骗我与你说话么?”若樱跪在澹台玉身边,乖巧地枕在澹台玉的肩头上,“快把这剑取下来,我再也不与你置气了。”
“若樱······”澹台玉颤抖着手,抚上若樱的脸,“娘······娘不是水性杨花的女人。”
“娘亲是世界上最好的母亲。”若樱猛地抬起头,看着澹台玉,“若樱最喜爱娘亲了,我等着吃娘亲的千层糕,快站起来吧,地上好凉。”
澹台玉听着若樱孩子气的话,眼泪流得更凶,她只觉说一个字便要牵动全身的力气。
她痛苦地皱着眉,血液好像是快要流尽,身体越发觉得凉。她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去抱一下若樱,却扯着伤口痛得她一阵痉挛。
若樱双目的血丝更多,她盯着澹台玉衣服上干涸的血迹,“娘亲,你看这酱都干了,快起来吧。”
“你这不孝女!”李断一声带着哭腔的怒吼,“你母亲都要走了!你还在这装什么装!滚!”他一掌推开若樱,紧紧地抱着澹台玉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