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鸥站着，一时无所适从。
“啊，玉树临风，美极了！”江枫望着白鸥裙子下面的双腿，激动得有点气喘了。
“这条裙子，还是昨天才买的……”白鸥喃喃地说。“你也觉得好看？”
“你的裙子确实很美。”江枫说，“但是，你的腿更美！”
“我的腿？”白鸥的脸倏地红了。
“是的，你的腿太美了！”江枫说。
恍惚间，江枫突然想起了他妈妈的腿；他妈妈站在河水中洗衣时，高高卷起裤管，露出两条玉柱般的长腿。
“你的腿，跟大多数女人的腿不一样。”他看着她的腿说。
“不一样？”白鸥满脸是惊讶的神气，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长长的睫毛在不住地忽闪。
“许多妇女的腿，不是太短，就是太粗，不是太肥，就是太瘦。有些服装模特，个子是高了，腿是长了，但是腿上没有多少肌肉，纤细，平板，僵直，只是一付骨头架子，毫无美感可言，更谈不上女性的魅力。说穿了，她们都只能充当衣架。这也许是职业的需要造成的吧！你跟她们完全不一样！”
“真的吗？”她望着江枫，脸上露出惊喜。
“你的腿，使我想起了在巴黎卢浮宫、在意大利佛罗伦萨、在梵蒂冈圣彼得大教堂看到的那些雕塑和名画里的女神的美腿。啊，文艺复兴时代的杰作！那里面的女神就是当时最美丽的女人的真实写照！”茅台酒的后劲，使江枫沉浸到他五年之前的一次西欧之行中去了，那次考察，给他留下了终生难忘的美好印象。“那些女神，包括维纳斯在内，她们的美腿，我发现有四个鲜明的特点。”
“哪四个特点？”白鸥的兴趣被激发起来了，她好奇地鼓励他说下去。
江枫懂得，女人对于男人的赞美，总是孜孜以求，百听不厌；女人是花，她们渴望的最好的肥料，就是男人的赞美。
“第一个特点是修长，这是个大前提，没有修长，一切美都无从谈起。那些女神的腿，没有一个不是长长的，而且长得恰到好处。再看你的腿，”他指着她的腿说，“小腿和大腿都比别的女人长，你的颀长的身材，能那么舒展，其实主要是靠两条长腿。特别你的长长的小腿，肥瘦适度，线条流畅，像仙鹤一样成为全身最美丽的支撑。”
白鸥下意识地看自己的小腿，左看右看，不禁咧开了嘴，嘻嘻地笑了。
“第二个特点是丰腴。这是女性区别于男性的一个重要标志。男人的肌肉发达，女人的皮下脂肪发达，因此男人的腿坚挺阳刚，女人的腿丰满柔美。男人的膝盖背面是平坦的，女人的膝盖背后有两个条形的迷人的圆涡。在那些女神的腿上，这个特点非常鲜明。再看你的腿，啊，简直丰腴极了！”他让她转过身来。指着她的膝盖背面，“你看，你的两个涡特别深！性感，太性感了！”
“性感？”白鸥吃了一惊，她的脸又红了。
“性感，这是女人的骄傲！女人味愈浓，女性的特征愈明显，性感也愈强烈。我刚才说到——”
“你才讲了两个特点。”白鸥连忙提醒他。
“对，对，第三个特点，就是圆润。这是青春蓬勃的女人 ，区别于上了年纪的女人的最重要的特征。人的衰老是从腿部开始的，其特征是腿部肌肉开始萎缩，干瘪，而那些青春蓬勃的女人，腿部的皮肤、脂肪和肌肉全都充盈着水分，洋溢着生命的活力，就像满含着液汁的水果，饱满得简直要爆开来。因此，凡是青春蓬勃的女人的腿外形无不是浑圆的，皮肤无不是润滑的——”
“那我的腿，”不待江枫说完，白鸥已经将自己的身子转了三百六十度，“能算圆润？”
“百分之百！”江枫说着，俯下身去仔细欣赏她的腿，只见那水灰色的长筒丝袜被她的圆滚滚的腿撑得紧绷绷的，无数细小的网眼都最大限度地张开来了，可以看到从网眼里钻出来的细细的汗毛。他的心不禁怦怦地跳起来。他忍不住深深地吸了口气，喃喃自语道：“太美了，真是太美了！”
听到了江枫的赞叹，白鸥也像喝了葡萄美酒，甜滋滋、醉醺醺的。
“那最后一个特点呢？”她再次提醒他，她生怕他会突然忘掉。
“是的，还有最后一个特点，”他突然打了个饱嗝，白鸥忙递上茶杯，让他喝了一口茶。江枫抹了抹嘴，继续说，“这最后一个特点，就是刚健。这是女性大腿美的最高境界。要达到这个境界，就不能单靠先天的优越条件，而要靠后天的刻苦锻炼了。而你，因为是游泳运动员，你的腿就比别的女子更加刚健。你看，”他忽然挥挥手，要她坐到沙发上去。白鸥犹豫了一下，很驯顺地坐下了。
“你看，你大腿上的肌肉多美！”他边说边弯下腰去，抓起了他的左脚，向上提起，摆平了，用另一只手轻轻地摩挲她的大腿上方。白鸥浑身一震，大腿本能地退缩了一下，嘴里哼了一声，脸上像烤了火一样滚烫滚烫。但江枫好像浑然不觉，他只是抬起头来望了她一眼，便重又低下头去，轻轻地摩挲着她的膝盖上方。他的神情是那么专注，那么认真，就像在摩挲一尊女神的塑像，欣赏一件精美的艺术品，“你这儿的肌肉跟那些女神的雕塑一样，高高地鼓突起来，形成一条非常优美的弧线；而整个腿部的肌肉，犹如青蛙，发达而结实，有棱有角，充满了弹性。这就使你的大腿柔中有刚，既性感，又矫健！哎，太美了 ，真是美得无与伦比！”他完全沉醉了。如果说，刚才他是喝酒喝醉了，那么此刻，他是被一种精妙绝伦的人体艺术美醉倒了。
白鸥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她又是惊，又是喜 ，又是羞。她疑心自己是在做梦。这是个多么浪漫、多么甜蜜、多么激动人心的美梦啊！她害怕自己一不小心，会把这个好梦惊破。
江枫也同样坠入了美梦之中 。茅台酒、美丽女神的雕塑和魅力四射的白鸥，为他构建了一个瑰丽无比的梦境。从未涉足爱情的他，多么想尽情地在这梦中遨游啊，但是他不敢留恋，他必须出离梦境，他肩上担当着无法推卸的使命，他要找回他的妹妹，他还要帮白鸥找回自信！他听到自己的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呼喊：“快掀开白鸥的短裙吧，说不定你马上可以找回你的妹妹了！”他又听到一个哲人的声音：“莽撞也许会让你尴尬一时，胆怯却会叫你后悔一世！”他的心狂跳不已，他的胸中掀起了万丈狂澜，他望着白鸥的花裙，慢慢伸出手去。……
这一瞬间，就像一个世纪，他的呼吸差一个点就要停止了。然而，他抬起的手，终于无力地垂了下来。
白鸥惊疑地望着他的一举一动，她呼吸粗重，心跳急促。如在旷野上迷路的孩子，她焦急地等待慈母的呼唤；如干旱得得冒烟的土地，她饥渴地翘盼春雨的浇灌；她已经听到了母亲的脚步，她已经听到了远处的雷声。……
江枫终于改变主意了。“先得用爱，去点亮这盏奄奄一息的灯！” 他心里思忖着，竭力控制自己的感情，用一种平静而柔和的声调 ，轻轻地说：“我，我可以吻……吻一下你的……腿吗？……”
尽管这声音很轻，很柔，而且发着抖，可是在白鸥听起来却不啻是一个雷，一个震心荡魄的春雷！
“哦……”她莫名其妙地叫了一声。还没有等她反应过来，江枫就像一匹雄鹰一样俯冲下来 ，双手抓住了她的左腿，略一迟疑，便选准了她的膝盖，很有分寸地吻了一口。
“嗬——”她长长地嚎叫一声。她看到她的长筒丝袜上留下一个润泽的印痕。
“维……纳……斯……”他站起身，凝望着她，喘着气，结结巴巴地说。
激动的潮水在她胸膛里奔腾澎湃。她嗖的一声，从沙发上跳起来，扑到他的面前，双手紧紧地搂住了他的腰，像青藤缠住了大树，同时把脸埋在他的胸口。
江枫笔挺地站着，双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后背。她身上没有任何香水味，但是一股青春女子特有的体香和女人头发的香味，如同被阳光催开的水仙花的芳馨，蓬蓬勃勃地散发出来，直冲他的鼻管。他心旌摇荡，不由自主地发起抖来，直抖得牙齿格格格地打战 。他发现白鸥的双肩也在剧烈地耸动，连忙伸手一摸，却摸到自己胸口湿漉漉的一片，原来白鸥是在啜泣！
“你就痛痛快快哭一场吧。”他噙着满眶的泪水，对白鸥说。白鸥终于仰起头来了，她满脸是泪痕，满眼是泪水，长长的睫毛也沾满了泪珠。她泪水盈盈地仰望着他，嘴角却绽开了一片娇羞的微笑，鲜润的脸蛋宛如一朵被春雨洇湿的桃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