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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千年寂寞终点的前夜

这夜,未眠。

因着最后临涵的那句:“对了,九儿,你可知道,能在三生石上刻上名字的只有本人。”

她走在长廊上的脚步停滞了许久,待她转身,他已不在……只有左心房难以抑止的心跳声。

“你是不是有点心急了?”临涵寝殿中,坎止透过大明镜看着在屋内辗转难眠的九儿,不禁问着罪魁祸首。

临涵淡紫的眸子幽深了几分,银色的长发遮盖了些他几乎溢满胸口的迫不及待。就在明日傍晚,也就是人间的两日后,他要带她回来。

“师父,赤印是否愿意帮忙?”临涵耐着性子问道。

坎止坐在椅子上,抿了口茶,说道:“当年九尾会死,他难逃其咎,作为他唯一的妹妹,怎会不答应?”

“虽是这样,但终究是麒麟王室欠他们的,若那时我能更早托出父亲死因,也不至于让赤印实施他的复仇计划,九尾也不会成为牺牲品……”

“过去的事情已经发生,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接回九儿,然后你可要狠下心来除掉该除的人!”坎止难掩其认真的神情说道。

“师父,关于齐斯年……徒儿真是有些不解,月老明明早已告诫过他,九儿不是凡人,他们无法在一起的,为何这人还这样执着于九儿……”临涵口中的月老便是情人湖畔那个守在三生

石旁算命说书的先生,这月老对临涵九尾来说可是有大恩的人。

“临涵,若是九儿永远都只能做凡人,你会放弃她么?”

临涵沉默了。他不会也不可能……

“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对九儿那般执着。”坎止笑道,当然,这世间也确实没几人能像临涵这样耐得住千年寂寞。

“这齐斯年相信九儿不是凡人?”

“谁知道呢!但有一点肯定,那男子不在乎九儿是人是妖。”

临涵再次沉默。

坎止似乎发现了临涵的不同,问道:“你莫不是担心九儿真的爱上那凡人?”

“师父觉得呢?”

“你啊!整整一千年都这么熬过来了,九儿在人间生活了十八年,你不是一直看着?九儿若真的对那凡人产生爱意,你会到现在才担心?”坎止明白临涵的心情,无论过去临涵与九尾间

的情意有多深,这一千年的空白总归是留在了那里。而他,这个师父却足足留了一万年的空白。

听了师父的话,临涵倒是在心底嘲笑了自己千万遍,就算再不济,他好歹也是这妖界之王,没想到竟也会这样忧心忡忡,拿捏不定,心慌意乱……

他对九尾的情意他自然清楚,可是九尾呢?她对自己是否也同等的?

呵!他在胡思乱想什么呢!

“临涵,我有点喜欢你了!”

“喜欢我什么?”

“喜欢你银色的长发,漂亮的紫瞳,高挺的鼻子还有这薄薄嘴唇!”她坐在他的腿上,轻描着他轮廓,仔细的认真的说着。

“临涵,我真的喜欢你!”

“喜欢我什么?”

“喜欢你下棋时的专注,抚琴的优雅还有作画时的潇洒……”

“还有呢?”

“恩——暂时就这些……”她挽着他的手臂在花园里边走着边说着边思考着,明媚的笑颜将园中的花儿都笑焉了。

“临涵,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喜欢我什么?”

“我喜欢你总是站在我身后,喜欢你喊我的名字,喜欢你偶尔和狐叫板,喜欢你把我当成无价的宝贝,喜欢你这样为我推着秋千……”她坐在秋千上,由着自己在她身后轻轻推着,飘逸

的罗裙随风而起,她的声音借着风更清晰地传进他耳中。

……她说过很多遍喜欢,有各种各样的理由,他一遍遍的听着,只知道她越来越喜欢他。直到最后的那天……

“临涵……”

“恩?”

“我喜欢你……”

“这次又喜欢我什么?”

“不知道……我就是喜欢你!”她趴在他的身上,额头与额头相触,倔强的说道。他笑了,只是她的眼中却泛着不知名的液体。她吻他,一会轻一会重,也就是那晚她用匕首刺穿了他的

心脏……那不知名的液体落在他脸上。后来临涵知道那是眼泪,本不应该出现在妖界的东西。

待她回来,他还要听那一遍遍的喜欢。只要是她说的,即便是玩笑,他也不觉得腻。

白府中的下人们已经大体置办好了大喜之日的装饰摆设。白九儿正在房中试穿齐府送来的嫁衣和红盖头,她一身红装,脸上还未上妆却已美的让一旁的小雨小夜回不过神儿。细眉弯弯娇

若柳叶,扑闪着珍珠般的大眼,挺翘的鼻子还有娇嫩的红唇,所谓不点而朱形容的便是这种吧!

“小姐……虽早知道你很美,但真到了这一刻,还是让人忍不住惊叹!”小雨瞪大了眼睛。

“惊叹什么?”九儿抚了抚身上的嫁衣,问道。

“上天不公。”小雨和小夜几乎同时脱口而出。一时间三人都笑成了一团。而后突然,小雨又伤感了起来……

“没想到一晃明日小姐就要出嫁了……”

白九儿敲了敲小雨的脑袋:“傻丫头,你们还是会跟着我的!”

小雨和小夜擦擦眼角的泪光朝着九儿笑了笑。她们自小进入白府,只比九儿长两岁,可以说是和九儿一同长大,说是主仆,其实如姐妹一般亲密。九儿待她们好,她们自然愿意跟着她。

“这两日倒是不见齐公子来……”小夜嘀咕着。

九儿走到妆台前坐下,说道:“父亲派了人去齐府置办新房,齐斯年应该也在忙着吧!”

“不说齐公子,就连临涵公子都不见了人影儿!”小雨附和着。

临涵……昨儿一整天他都没有出现过,丢下那句让人无法好睡的话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算什么!

能在三生石上刻上名字的只有本人?他难道是想说她就是九尾?

呵,他要是说她前世是九尾她说不定还相信,这十八年来她没生过什么大病也不曾失忆,她是清楚自己姓谁名甚的。

真是的,因着他胡诌的一句话竟心神不定,九儿都有些瞧不起自己了。不过斯年在干什么呢……

齐斯年忙完府里的事情便来到了情人湖畔。

天色尚早,湖畔的算命先生还未开始说故事,他桌前空无一人,说来这先生即便总是吆喝着那句:有人愿意卜上一卦吗?但他却并非会给每个来算卦的人卜上一卦。同时也有人并不想算

上一卦,这先生却强硬的使所有他想讲的话都进入对方耳中,就如他齐斯年一样。

齐斯年走到先生面前,不同于前几日的意气风发,而是多了些忧郁。

先生似乎早知道他会再来,见到齐斯年并没有太大惊讶,呈上一杯看上去能喝的茶。问道:“这位公子要算一卦吗?还是……喝一杯茶?”

齐斯年看向他,不再与之绕弯子,开门见山就道:“关于你说的妖魔鬼怪我并没有太大兴趣,今天我只想问一个问题。”

“公子请说,如果老夫能解答必定效劳。”

“名花有主,那个我斗不起的主就是那日在三生石上刻下名字的人,对吗?”齐斯年这般直接倒并未在先生预料之中。

齐斯年紧紧盯着先生,只见先生微微摇了摇头说道:“不。”

先生此话一出,齐斯年扯着嘴角嘲笑着自己的多虑,端起茶杯准备轻啜一口放松一下,他的预感来的毫无前兆,他会在新婚前夜跑来这边也毫无预兆,他问出这滑稽可笑的问题更是毫无

预兆……

“他不是人,他是妖,是妖界至尊麒麟妖王。”先生同样毫无预兆的话一字不落落入齐斯年耳中。

手一松,齐斯年手中的茶水正要掉落在桌上,那先生伸手一捞,茶杯连带茶水都完好无损的被重新轻放在桌上。望向算命先生,齐斯年内心除了恐惧,难以置信还有一份打心底里窜起来

的可笑。

那日他牵着白九儿的手来到这情人湖畔听故事,故事的主人公不就是麒麟妖王……?

“那么白九儿是……”

“上万年才会出现一次的白灵狐。”

“九儿是妖……?”

“她现在是人,等她体内妖族之血觉醒后,她就会变回白灵狐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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