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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苏洋的告白

比如说位于甬道最西边的摄影社团,展出了整整一面墙的摄影作品,照片的作者上至社长大人、下至新入小兵,不一而足。小莫虽然不懂摄影中的格局和色调,然而她却知晓,这世界上不可能有任何一张照片能够满足每个人的喜好。但无论作品是否符合大多人的口味,至少这些被记录下来的光影背后,都一定有着属于当时当地自己的故事。她渐渐喜欢上了望着照片发呆、神游,想象照片背后的故事。

再比如说距离摄影社团往东大约十米远的COSPLAY社团,《新白娘子传奇》的白素贞同学此时正与《仙剑奇侠传四》的夙玉同学、《宫锁心玉》的洛晴川同学手挽手,笑宴宴地上演着跨时代跨时空甚至跨次元的“姐妹同心卡哇伊大头贴合照”。小莫饶有兴致地围上去,还不等看清这些穿越而来的古典美人们到底粘了几层浓密假睫毛,就应经被身边某个迫不及待的小妞拖向了甬道的最东边。

可想而知,那里就是她们此行的终点站,A大俱乐部里最出众的明星大东家——街舞社团。

街舞社与其他社团最大的区别,就在于他们搭建了自己的小舞台。

林小莫以一种袖手旁观的姿态站在距离招新表演舞台五米远的位置,笑眯眯地看着蔚然奋力穿越水泄不通的火爆人墙,窜到舞台中央,而后突然觉得似乎有种不太对劲的感觉。

急急地围上去,这才看到,平时优雅淑女的孙蔚然同学,从西至东这一路走过去,此刻竟然揪住了某个街舞女生的超级短发,彼此扭打得不分伯仲。

该怎么形容目前这种极不雅观的局面呢?小莫费尽心思,终于想到了两个华丽丽地场景:一个叫做“山顶洞人打招呼”,另外一个则是“野蛮猩猩抢食物”。

果然,当女生遇到情敌,理智啊优雅啊形象啊就都成了浮云。

满脸黑线地扭头看向一直站在自己左手边不言不语的杨玉思,小莫突然很庆幸找到了心有戚戚焉的同类小姐妹。两人扶额对视,恨不能冲上去把那个丢脸地姑娘立即拖回宿舍或者塞到地缝里去。

正当小莫犹豫着要不要真的窜到台上丢人现眼的时候,一个熟悉却又带着陌生味道的声音从小舞台的角落幽幽传来,温润平静的声音却骤然镇住了全场,他说:“闹够了吗?”

彼时,蔚然一只手正揪在街舞女生的脑袋上,另一只手顿在半空中无处安放,而街舞女生双手都在奋力地扭着孙蔚然细皮嫩肉的脸。倏地,像是时间停止般,她们保持着这样窘迫的造型,顺着声音的源头望去。

男生斜睨了她们一眼,依旧不急不缓地说:“闹够了都给我滚下去。”

台下顿时涌起大一女生们的尖锐欢呼——

“啊啊啊,好有范儿啊!”

“啊啊啊,用不用这么帅啊!”

“啊啊啊,我要追他啊!”

……

所以说,现在的孩子们都这么奔放了吗?林小莫故作老成地在心里默默感慨,脸上写满了四个大字——怒其不争。

蔚然灰头土脸地从台上下来,附在小莫耳边说着丢死人的悄悄话:“他刚才那语气真心有范儿,小莫脸上的神情变得越来越雀跃,就像皇上让臣妾跪安似的……”

小莫嘴角抽了抽,随便哼了声算是回答,而后就懒得再理这个没出息的姑娘。就仿佛她终于才发现,这世界上除了吃东西以外,竟然还有这么多值得好奇、值得探究、同时也值得追捧的乐趣。她的视线一直盯着传说中有能力为社团拉赞助、有魄力镇得住全场、有舞技颠倒众生的街舞社社长,一时间感慨万分。

在这样的时候,他离她那么遥远,远的像是天边最璀璨的星光。原来她一直以为的互相了解互相靠近,都不过是自以为是。

她突然很想对他说——苏洋,我从来都不知道你竟然这么张扬、这么耀眼。

很快,街舞社团的招新又重回到扭打之前的火爆场面,仿佛那不过是微不足道的插曲,不值得人们留下任何记忆。实际上,与苏洋的招新表演相比,蔚然上演的那些“冲动猩猩之愤怒扭动版”的愚蠢样子也确实有够倒胃口的。

苏洋右手食指轻轻搭在唇上,注视着全场。只三秒钟的时间,原本鼎沸热闹的人群仿佛受到了某种蛊惑,全都乖乖地噤了声。

而后,他高举右手,一个清脆的响指唤醒了沉寂已久的音箱,舞曲Castle Walls的旋律顺势流淌而出。

线条俊逸而挺拔的男生与音乐浑然成为一体,舞姿潇洒霸气,举手投足间,眉目如画而气势如虹。他是整个舞台的王者,是唯一值得瞩目的灿然星辰。

如此绝伦的画面,简直可以将这个初秋的下午映衬得流光溢彩。

是不是舞曲里低音鼓的声音太过强烈?为什么林小莫忽然觉得心跳都随之更迭了节奏,沿着新生宿舍楼下长长的甬道,并且变得愈加清晰可闻。

她忽然不可思议地觉得,整个世界都听得到跃动在自己胸腔里、那些太过鲜明的节奏。不争气地脸红起来,她突然觉得,似乎连周遭的空气都轻而易举地窥探到了那个埋藏在心底、连自己都不肯直视的秘密。

小莫望着熟悉却又陌生的他,心绪早已扑棱着飞到了天边以外,飞到距离此刻很遥远的地方去。

她回忆起第一次见到苏洋的画面。

那个傍晚,她醉醺醺的,却还是清楚地记得眼前走过一个男生,一个平平庸庸毫无特色甚至不能给她留下印象的男生。

可是从什么时候起,他开始变得这么惑人心魄,这么不可抗拒,这么霸道地占据了她全部的所思所想,那么无礼地左右了她的喜怒哀乐。

又是从什么时候起,她开始瞒天过海地逃避着自己的感情,可耻地抓住某些本无大碍的原因,甚至因此始终视若无睹地耗费着他对她的好。

这些问题的答案永远隐晦得寻不到蛛丝马迹,而林小莫能做地,只有在继续逃避的路途中,时时刻刻臆想,时时刻刻追寻。

舞曲终了时,苏洋的solo也随之告一段落,他保持着最后的pose,直到台下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与欢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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