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回府（四）

东方聆吃的不多，很快就让叶子将残羹剩饭给收拾了。

叶子很快的收拾好厨房，端着两道还未动过的饭菜回到房中。母亲叶秦氏和弟弟正正等着她，桌上的菜已经凉了，虽然用碗盖着，但依旧抵不住热气的流失。

“娘，我去把饭菜热热。”叶子说着就要动手去热菜，却被叶秦氏阻拦了。

“别去了，娘烫了点儿梅子酒，咱们尝尝吧。也该是咱们苦日子该熬到头了。只要回了东方府，咱们就有好日子过了。”叶秦氏来了两年，除了前几次能偷偷留到东方聆的院子里探查之外，其他的时间便也弄点儿绣品绣绣，不过这赚的钱却是被叶秦氏藏了，并没有跟叶子明说过。如今，终于要离开这个偏僻贫困的地方，叶秦氏脸上也带了几分真实的欢喜。

“可是娘啊，到时候您和弟弟要住到哪儿去呢？”叶子看了看因为服用了老山参鸡汤终于可以支撑起身体下床来吃饭的弟弟，看到他面对桌上的菜色也是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便是更加担心了。

母亲和弟弟本就是来这儿投奔她的，到时候她回了府，还不定那主子会怎么对待她母亲的，像这种卸磨杀驴的事情，东方府里的主子可是太会玩儿了。

叶秦氏却是一点儿都不担心：“呵呵，这点儿你就不用担心了，今天这两个来的嬷嬷已经告诉我，到时候跟着她们就能入府了。只是，你弟弟这脸色，恐怕是整天熬些人参鸡汤也补不回来的。若是有更好的燕窝，那该多好啊。”

“……”感觉到叶秦氏向她递来的视线，叶子如何能不明白自己母亲的意思。也真是奇了，怎么自己手中有什么，母亲都知道呢？难不成母亲竟是每当自己出门的时候就进去搜查一番吗？只是，不对啊，那些东西的位置可都没有改变的。叶子不禁皱眉懊恼自己怎么能这么想辛辛苦苦将她养大成人的母亲，只是看到一边的弟弟，面色苍白也不愿意吃饭，一直以来心中的忧虑就越发大了，虽然母亲说那人参是大补之物，但叶子也曾听府中相熟的嬷嬷讲那人参虽温补，但却也是需要遵医嘱不敢多吃的，若是吃多了补过了反而不好。叶子一听也觉得是这样，只是在母亲的面前，她虽然有疑惑，却是不敢说出来。如今听母亲又要燕窝，叶子疑惑之余，确实有些心疼了。

燕窝自然是个好玩意儿，但那东西太贵了，自己手中也不过堪堪一两的燕窝，这可还是夏嬷嬷心疼她这段日子瘦的太过厉害，才给她的，她本想卖到药铺换些银子来给母亲，但母亲既然提了小弟要吃。叶子犹豫了一阵子，就点头答应了。

叶秦氏看到叶子有些犹豫，脸色就有些不好。未待发作就看到叶子又点点头，这下才满意了，亲手夹了一筷子菜给叶子。叶子简直是受宠若惊，连忙接过，小口小口慢慢的品味着。

叶秦氏看到叶子如此，眼中闪过一丝得意，这才给坐在一边不肯动筷的叶小弟夹了一只鸡腿。

叶小弟不想吃，只吃了几口，就摞下筷子，任叶子和叶秦氏如何劝说，也不肯再动筷。叶秦氏看了，不由得埋怨的看了叶子一眼。转身扶着叶小弟睡觉了。

叶子深深感到愧疚，也不管许多了，连忙回了房间，找出那个小心包裹的小包，从里面取出一片燕窝来，咬牙撕了一半，连忙道厨房里用砂锅熬成燕窝粥。时间很快过去，叶子一边吞着口水，一边将唯一的小小一碗燕窝粥给倒进盅里，见砂锅沿上还有些碎末，便是舔了一口，那燕窝的滋味儿入口，叶子不由的闭眼叹息。

待睁眼之时，叶子便是端了盅到叶小弟的房间。转身的瞬间，就看到叶子眼角一抹亮光闪过。

叶秦氏只是随口说说，却不想叶子很快就熬了燕窝粥给叶小弟。叶秦氏便有些疑惑了，再联想到夏嬷嬷平日里对叶子很好，总是来送些东西，虽然都用纸包包着，但看来都是好东西。

叶秦氏一边为叶子也开始瞒着自己藏私房钱而愤怒，一边却又觉得叶子应该是奇货可居，要是自己把叶子卖给夏嬷嬷，不知道能得多少银子？

叶秦氏心动了，但是一向深谋远虑的她怎么会如此莽撞的就跟夏嬷嬷讲呢？自然是要小心再小心的确认了，才敢明说的。

叶子不知道叶秦氏正在算计着她，只是看到叶小弟真的将燕窝粥都喝下，这才终于舒了口气。将碗筷洗了，她拖着疲惫的身体回了房间，实在是已经累得只想爬到床上去睡了。

这次李氏派李大嬷嬷和李小嬷嬷而来，可是算着时间的，两个嬷嬷第二日醒来，便是有些心惊，看看天色，已经日上三竿了。即使现在起身，今晚也一定回不了东方府，便是心中有些懊恼，生怕回到府中，李氏会怪罪两人。责怪也倒在其次，关键是这次出来李氏给的赏钱可是不少，若是到时候李氏因为她们晚归的原因而扣了赏钱，两人可就是白出一趟差事了。想到两人可能会无功而返，便是脸上有些不悦了。

这时，夏嬷嬷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两个荷包，“你们醒了，这里面有些蜜饯你们吃点儿吧，也省的头痛。”

两个嬷嬷接过，却是捏着荷包硬硬的，就是知道里面绝非什么蜜饯。两人只掀了荷包一角，就被金灿灿的光给吓着了，知道里面金子不少，便是满心欢喜的。

“看看天色也不早了，不如今天再留这儿一晚，等什么都收拾齐备了，明日一早就出发？”夏嬷嬷一副商量的口气。

看在夏嬷嬷是宫中出来的老人，自己刚才又接了人家那么重的礼，两人也不好意思拒绝，有了钱，哪怕是回去被责骂一顿也值了。况且，这可是两锭金子，可不比李氏许给她们的赏赐少。

夏嬷嬷看到两个嬷嬷的神情，便是知道两人同意了，连忙又说要吩咐厨房做些好菜汤壶酒来。这次两个嬷嬷却是不敢应承了，只答应了中午吃顿好的，却是再也不敢碰那酒壶一下。偏偏，夏嬷嬷还一副十分满足的模样，差点让一边的两个嬷嬷以为夏嬷嬷这是在引诱她们再大醉一场，错过了明天的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