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葬了莫姨的那天晚上,莫飞在酒吧跟人打了一架,他就像一条疯狗,拿着酒瓶朝人家头上砸去,好在伤的不重,他还砸坏了几张桌子凳子。酒吧老板劝不住,只好报了警,就这样莫飞被拘留了。
小乔街街道派出所打来的电话,脑子嗡了一下,她凑了钱送到酒吧,给人家到了歉。然后又去拘留所带莫飞回家。
那天正是台风经过的前夕,刮着很大的风,天上飘着冷雨。她把脸贴在玻璃窗上,绝望地看着车窗外的街景。街上大风呼呼地刮着,卷起地上的落叶抛进空中,树叶随着风辗转。她觉得她就像是那篇树叶,而生活则是一场浩荡的台风。
她在看守所里办了手续,等在大门口。铁门打开了,莫飞从里面走出来。他额头上受了伤,嘴角也破了,神情木然。小乔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了解他是因为心里的悲伤无处发泄才选择用打架的方式来缓解。
她一言不发走在前面,莫飞跟在后面,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着,都不说话。暗淡的天空,光线却很刺眼,小乔抬头看着灰蒙蒙充溢着水汽的天空,眼泪忽然流了出来。
她停下来,上前抱着莫飞说:“莫飞,别再打架了。”
莫飞抱着她,他哭了。
那天晚上,他们纠缠在一起。不停地做爱。每一次都是昏昏沉沉地睡过去,然后醒过来又开始。他们没有说话,没有语言的交流,只是任凭情欲操纵,两个人都在流泪,无声的,痛苦的,绝望的,需要情欲的方式把郁积发泄出来。
她抱着他,那个在她十六岁时,给了她一碗饺子的少年,在大雪里为她撑起一把伞。她永远也忘不了那天的情景。
原来,他就是自己的天空啊。
“莫飞,你受伤了?”黑暗中,抚摩着的手停在了他的背上,他的背上什么时候多了一道纠结的疤痕。
“刚到成都时,和当地人打了一架。”他轻描淡写。
小乔说:“怎么以前没跟我说过。”
“一点小伤而已,死不了。”
小乔说:“你在成都的这些天有没有和别的人做过?”
莫飞很平静。他说:“有。”
小乔不说话了,过了一会说:“我也有。”
莫飞说:“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