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姨第二次做手术,在她昏迷的情况下,小乔在手术协议上签上自己的名字。其实她了解,做了手术顶多可以延长些天她的生命,对于病情于事无补。
做完手术之后,莫姨半夜醒来。
看见小乔就趴在她旁边,她已经睡熟。莫姨的鼻子里呼吸着氧气,手上夹着检测仪。她动了动,轻轻叫了声小乔。
小乔听见了,她睁开眼睛。
“你让莫飞回来吧,让我见他最后一面。”她轻轻地说出这句话,声音镇静而无奈,一字一句在寂静中显得非常清晰和沉重。她说:“小乔,我结过三次婚,和三个男人一起生活过,我有太多的感触和无奈。莫飞是我跟第一个丈夫生的。他的父亲,在我很小的时候我们就认识了,长大之后,我很漂亮,追求的人也多,但是我就看上了他的父亲,他没什么文化,没什么能力,但是人老实,踏实,跟他在一起没什么激情,就是平平静静过日子,那也是我向往的生活。他对我很好,总是把他能够给予我的最好的东西给我,我想这才是生活啊。他父亲是个好人。可是后来他出了事故死了,他临死前跟我说,我死了之后,你就带着孩子改嫁,别为我守孝,找个好男人安安稳稳的过日子才是正经的,不然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太苦了。小乔,你不了解我多爱莫飞,他身上有他父亲的影子,我一次一次的改嫁都是因为他,我无法容忍外人对他有丝毫轻视。但是,我们注定无法相濡以沫,他太叛逆了,他不相信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从十四岁开始,我们就成了陌生人。虽然,我们还在一个屋檐,吃饭,睡觉。却天天争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