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贵妃走后,冰冶眯起眼盯着手中的茶杯出神,大概……瑜贵妃是知道自己不如想象中的病重吧……又或者,哼,想试探自己?
照此来说,也只是有所怀疑,而不是确确实实的知道了,所以,才想让自己出去,好被她试探一番?
很好,既然如此的话,就做给她看好了。
没过几天,宫里面就传出了皇后病危,卧床不起的消息。
菊儿紧皱着眉,看着忙里忙外进进出出的人,向远处看了看,果不其然,瑜贵妃身边的如儿悄悄潜进来了。
菊儿急忙上去拉住了如儿,在一个僻静的角落焦急的开口,“怎么办?皇后娘娘病危了,我……我不想皇后娘娘怎么样的,只是……只是想帮帮碧云姐姐,可是……可是……我我该怎么办?皇贵妃娘娘呢?她怎么说啊……”
“你先别急啊,现在皇后娘娘不过是有了些病而已,我们离羽国的御医是很厉害的,况且还有欧阳御医呢!不过……娘娘说,让你把皇后娘娘身边携带着的一颗血珍珠拿出来。”如儿仔细的看了看周围,确信没有人的时候,对着菊儿轻轻地开口。
菊儿皱着眉,十分不解。
“就是那个皇后娘娘挂在腰间的血珍珠吗?要那个做什么啊?”看着如儿,菊儿还是不明白,那个东西拿回去做什么?况且,那不是皇贵妃娘娘送给皇后娘娘的吗?又为什么要拿回去啊?
如儿看了一眼菊儿,“娘娘说,那珍珠可是好物事,这不,皇后娘娘病了,娘娘说你肯定担心的不得了,所以啊,特意让我来告诉你,把那个血珍珠拿回去,娘娘要请人做法,让血珍珠变成一个护身符,保护皇后娘娘平安啊。”
“哦,这样啊,真是太谢谢皇贵妃娘娘了,为我……竟然会为我这么一个下人着想……”菊儿不好意思的冲着如儿笑了笑,满含感激。
如儿催促着菊儿,“菊儿,你还是快着点吧,要是被别人看到了,再传出去的话,肯定会有人背后指指点点的,而且,这件事情不容耽搁,皇后娘娘的病情也不能耽搁啊。”
“恩,你放心吧,我今天晚上就会把东西拿过去的!还有,如儿,。麻烦你告诉皇贵妃娘娘一声,真是太谢谢她了!”菊儿对着如儿激动的鞠躬,不知所以,如儿拍了拍菊儿,“放心吧,我会传达的。”
“恩,那我这就去了。”菊儿说着,就要朝着那忙碌的前殿走去。
“哎……”如儿又叫住了菊儿,菊儿转过头来对着如儿开口,“怎么了吗?”
“那个……你小心点别让人看到了啊。”如儿轻笑着对着菊儿开口。
菊儿信誓旦旦的保证,“你放心吧,绝对不会被人看到的,我一定会很小心的拿回去的。”
“那就好了,快去吧。”如儿对着菊儿招招手,又立刻转身离开了,没有人看到如儿曾经来过这里。
菊儿则是悄然走近了前殿,里面欧阳御医的声音沉稳的传过来,小篮子和小林子两个人都急急忙忙的烧热水,又是在房间里面升上火炉木炭什么的,一下子,房间里面热气腾腾的,好像要蒸发掉了一样。
菊儿远远瞥见冰冶躺在床上,紧闭着双眼,那绝美的脸庞有些苍白和虚弱的感觉,欧阳御医紧紧皱着俊逸的眉头,青儿和碧云在一边都担忧不已的表情,菊儿突然撇撇嘴,们为什么碧云姐姐还是那么担心皇后娘娘啊……
明明都那么对待碧云姐姐了,碧云姐姐怎么说也太过于衷心了吧!就算皇贵妃娘娘没有皇后娘娘那么美,但是……比起皇后娘娘,菊儿还是更喜欢皇贵妃娘娘,又温柔,又和善!
而且,还未了一个下人而着想,怎么能不让菊儿觉得感动,比起整日里,凤鸣轩的冰冷孤清,桔园不知道要好了多少!
每天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的小心翼翼的生活,很早就不想分继续了!
看了看周围的人,都忙着做自己手头上的事情,谁都没有注意到自己,不远处的衣架上,明晃晃的挂着那个熟悉的血珍珠,菊儿貌似担忧的上前,站在不远处的衣架边上,伸手一拿,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血珍珠紧握在手里。
就在这时候,欧阳尘突然开口,了,“你们大家都出去吧,我要为皇后娘娘扎针!”
“是,欧阳御医。”担忧的看着躺在那里的冰冶,几个人还是出去了,菊儿也拿着血珍珠悄然退下去了。
就在此时,冰冶突然睁开了眼,笑看着欧阳尘,“演得也不错嘛。”
“那是,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很佩服啊?”欧阳尘轻笑一声,冰冶犯了个白眼,“总而言之……菊儿拿走血珍珠这件事情,我也是事先想到了的,所以……按照计划,欧阳尘,剩下的就交给你了哦,完不成任务的话……”意味不明的眼神扫了一眼欧阳尘,欧阳尘顿时不自在的干咳一声,“阴险!”
“切,特殊时期特殊手段嘛!靠你了。”安慰性的拍了拍欧阳尘的肩,冰冶又倒头大睡了,看的欧阳尘直直的想揪起冰冶的衣领甩出去!
可恶!
一个闪身,欧阳尘就不见了。
不多时候,听到外面战战兢兢的跪拜声,冰冶就知道这觉是睡不成了,于是乎,就坐起身来,等着那人前来。
果然,门被缓缓推开,走进来一个人。
“呵呵,这几天倒是忙的焦头烂额了,几日不见,心计见长了啊。”北宫殇轻笑着,慢悠悠地走进来,依旧妖孽的让人想揍他!
“切,怎么能比得上你呢?话说……也这么好几天过去了,我怎么就没觉得你那边有什么成就呢?”冰冶皱着眉,怀疑一样的看着北宫殇,北宫殇突然用手挡住了冰冶的眼睛,“呐,该说什么呢……总之……别露出这种眼神。”
“受不了这种……眼神吗?那好……北宫殇……”冰冶的声音微微低沉,为什么突然觉得北宫殇对于这种眼神有着彻骨的悲伤?
难道……曾经又谁对他露出过这种眼神吗?那个人,还是他非常在乎的人吗?那到底是谁呢?说起来,自己的身世……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真的,真的好想知道啊。
“呼……反正,事情还没有解决,暂时就只能这样了,这种尔虞我诈的日子,真的不想过了啊……”北宫殇缩在椅子里面,说得极其无奈。
冰冶也是无奈的叹口气,“你为什么就不能直接抛下你的江山呢?丢给北宫漾不就好了嘛,非要自己解决?”
“因为……现在抛下的话……离羽国就会彻底的完了啊,怎么可以吗,让离羽国被颠覆呢?”声音越来越淡,直到听不见。
冰冶微微皱起眉,半晌听不到北宫殇的话语,转过头去疑惑地看向北宫殇,却发现他已经睡着了,摇摇头,透过窗户,看向外面的世界,北宫殇,你的责任是如此沉重,你的江山……同样如此沉重……
而我们,同样无奈。
那么无奈对上无奈,该怎么将这种深深地无力感转嫁掉呢?
在我的心里遭遇冰凉遭遇彻骨的寒冷的时候,我选择最初给我温暖的港湾,我愿意等驳船的归来,那么……我到底能等到什么时候呢?我的耐心,我的思绪,还能漂多久……
北宫殇,我该给你一个怎样的时限呢?或者说,该给你一个怎么样的答复呢?
冰冶,你到底想要什么,或许,你自己也不明白,所以,你一直一直,都在蹉跎着你的生命,然后,在迷茫中不住的原地打转,转了一圈又一圈,伤了一次又一次,却还是不停歇,不知道疲惫,并为此拼上一切,到底要到什么时候,你才能明白,你一直都在原地不住的回旋。
拿起一件外衫,冰冶走下床,把外衣盖在了北宫殇的身上,细细看着北宫殇的容貌,“北宫殇,我还能等多久呢?”
这句话,淡淡的飘荡在房间里面,北宫殇均匀的呼吸,微微颤抖的睫毛,淡淡的阴影投下来,好像是窝在黑暗中的妖精。
上官健没有再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一次也没有过,莫大人和木太师,都安分不少,最近似乎都不敢有什么大的动作,也许是畏惧于北宫殇的魄力,总觉得不能自掘坟墓吧,面对着自己曾经下令杀死的上官健,就算是知道他并没死,但是,还是以这样君臣的身份对峙的话,总会觉得还是不舒服的吧。
北宫殇,其实你要比冰冶累太多了吧。
“不会让你等太久的……至少,我会竭尽全力。”好像是一句没说完的话,却是非常明显的句号,那么……北宫殇的话,其实就只是说到这里了吧。
那么……你接下来的话,该是什么?你会竭尽全力&……竭尽全力给冰冶一个自由的生活是吗?竭尽全力保住离羽国的江山,竭尽全力让时限缩短……是吗/
那么,你是否可以做得到呢?
冰冶没有说话,不知道该说什么,眼前的男人就是这样,一言一行都需要去猜去想去琢磨,也许有一天会厌倦,也许有一天会疲惫,可是,这种难得的温暖,这种眷恋的感觉,让冰冶仿佛是溺水的人,拼命的抓住眼前的救命稻草,不愿放手,直到……那颗稻草被扯断,最后在这种名为温柔的漩涡中……沉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