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云千洛开口,男人就冷然的开口了。“走吧。”说着就要起身离开屋内的意思。
云千洛让凤墨轩这样弄的丈二摸不着头绪的,于欢也是怯生生的看着凤墨轩说:“王爷,云府要为奴家赎身,请王爷成全。”
男人轻蔑的冷笑一声,原本温和的面容,瞬间就犹如冬天里的寒风那般狠冽。“赎身,我倒不知云小姐是为云将军赎了这花魁呢,还是为锦程兄呢?”
云千洛咬唇,她确实有意在皓月山庄年会之时,以哥哥的名义为于欢赎身,但也不是现在呀,这于欢竟然当着凤墨轩的面说出这样的话来,让她好生为难。
于欢也是斗着胆儿,借着云千洛好歹也是未来墨王妃的身份,才来找凤墨轩的,那曾想凤墨轩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现下看到云千洛带着丝生气的面容,心里也是忐忑不安,拽了把云千洛的衣袖,可怜兮兮的眼神看向云千洛,那渴求之意再明显不过了。
“王爷可否听千洛一言。”云千洛秀眉蹙紧,为这进退两难的局势,更为恼火这般被动的地位。
“本王倒是想让云小姐听听本王的言论呢。”男人冷哼一声,甩袖起身,负手而立,一双冷眸似暗夜里的利箭那般,直直的射向云千洛。
“于欢,你卖身于这魅香楼时,为了还家债,魅香楼付于你万两白银,此事可否属实?”男人冷冷的嗓音响起,于欢羞愧的点头称是。
云千洛大吃一惊,万两白银,她原先打算赎于欢时,从来没有想过会是这么多银两,当日买入就这么多银两,那日后赎身的那不得……
男人勾唇一笑,似是对这样的局面很满意。“那么本王请问云小姐,计以十倍,这十万两白银,你府中可有准备,别怪本王没有提醒,国库空虚,这将军府要一次性能拿出十万白银为一青楼女子赎身,这后果如何,云小姐可要想想清楚了再说话。”
云千洛无言以对,于欢也是花容失色,可这并不算完,男人又接着问道:“于欢,你进得魅香楼三年,前两年是否全由魅香楼每月供你月用,让你习舞弄琴、学习技艺?”
于欢面色绯红的又一点头,进得这魅香楼,那还有她从良之日,这会儿她是完全的无望了,双眸也失去了原有的光泽。
“你既已收了楼里的钱财,前两年未做任何事,也领了月用,当初若不是魅香楼救你于家于水火之中,你于欢这会儿是在城南王员外府中做妾呢,还是在别家青楼沦于接客都说不准,而今日你竟妄想赎身而逃避自己的命运,你可真对得起魅香楼对你的苦心栽培。”
一身素衣的男人面上无波,字字珠玑,犀利又精准的说词,说的于欢和云千洛全都无话可说。
“王爷我……”于欢抬眸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是男人却是一挥手。“你先退下吧。”
于欢看了眼屋内的云千洛,而后行礼告退。
云千洛也是羞愧,为自己这么冒失的前来,正想着道别时,门却“啪”的一声被从外面关上了。
男人欺身走近云千洛,而后一字一句的说着。“你记住了,自古以来,既然有了买卖条约,她卖前也都是默认了这以后的命运,就不能随便的毁约,那怕前方是刀山火海,割她肉喝她血,都是她自己的选择,跟你无关,以后莫要再这么妇人之仁了。”
云千洛羞的面上微红,抬起头来,看到的却是和往常不一样的凤墨轩,还是凤墨轩的那张脸,可是却透着股清冷的感觉来,特别是那双清澈的眼晴,还有那清冷的音调,都与另一个人颇为相像,云千洛心中诧异,面上也是惊恐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你是凤墨轩么?”
男人微微挑起上扬的唇角,抱拳在唇角轻咳一嗓子,轻笑着开口:“云小姐把本王当成了何人了?莫不是心上人?”
如此熟悉的动作,却又是此般轻佻的话语,让云千洛恼羞成怒,一扫心中疑惑,横眉冷对的言道:“今日倒是千洛唐突了,在这儿给王爷赔不早,恕千洛先行告辞。”
“云小姐且慢,待本王带你去看过于欢的闺房,也好让云小姐心服口服。”男人似乎并不想放过云千洛那般做了个请的手势,一副今天这事没那么容易完的样子。
“凤墨轩,你不要太过份了,差不多就得了,于欢来我府上,跪下来求我,我能坐视不管么?”杀人不过头点地,至于这么咄咄逼人吗?
云千洛也不是这么没有眼力劲儿的人,就凭这男人刚才一段言语,她就自知理亏,不说别的,就说这于欢卖身三年,仍为完壁就属不易,更别说男人方才所方买卖条约,的确是那个道理,也怪自己先前思虑不周,才出了这么一丑。
男人虎目一眯,面上也是前所未有的冰冷。“这天下间,不平的事,穷苦的人多了去,个个来求你,你都要去管么?”你管得过来么?有那能力管么?
云千洛双眸中起了湿意,脑海中有前世那血流成河的家国,有父兄战死杀场的血腥,轻咬红唇,倔犟又执着的回了两个字。“我管。”上天既给了她一次重生的机会,她势必不会凭那历史重演。
男人深邃的目光打量着眼前这个倔犟的女子,心里想骂她的不自量力,这天下之大,连他都不敢说“我管”这两个字,而这个女人却那么认真的回了这两个字。
眼前的小女人,那双大眼睛里的一对眸子,黑得仿佛就是一对黑色的水晶棋子,只是里面没有一般女子在这个年纪所应有的那种天真,有的却是过早的成熟和忧郁,到底是什么让她如此的忧郁又这般的执着?
正当两人眼神厮杀彼此打量着之时,门上响起了“咚咚”两声轻响,男人收回思绪扬声道:“何事?”
门外小厮恭敬的答道:“爷,贵客就快到楼里了。”
“恩,知道了。”男人冷声应后,蹙紧了眉头看着云千洛。“走吧,送你出去。”
云千洛看一眼男人,收起心中的悲伤,也知这青楼不该是自己所待之处,特别是等会儿的贵客,自己更不易在此遇上那贵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