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当年,她会直接抓到云天绿和银铃,那时候,她自认为是罪证确凿,却不知,云天绿和银铃竟然是要帮她之人,可见她当初错的有多离谱。
云千洛突然觉得,上天给她这么一次重生的机会,可能就是让她来改正从前的错误,未来成了未知数,不过,不管未来如何,她一定不会让历史重演。
她忘不了前世死后,魂眼看家国亡,看父兄战死沙场,看多少黎民百姓流离失所……
眼前的小丫头,跪在那儿,态度坚决,只为一件事,如果大小姐因她知而不报责罚,她无话可说,但不能罚自家主子云天绿。
其实云千洛这会有点明白,为什么云天绿会一去不返,而是银铃出面,这云天绿是三夫人所生,三夫人是父亲在某次凯旋返朝时,从一窝山贼手中救下的民家女子,后被父亲收房,家中都是穷亲戚,所以在府中并无地位。
云天绿小时候,经常会受欺负,随着云天绿的慢慢成长,要想在这府中生存,免不了的勾心斗角,云天绿也就落了一刁蛮小姐的名号,但像今天这种事,云天绿并不插手,也是为了不惹这事端。
当然重生前,这些都不关云千洛的事,那时候,众人所知的就是云天绿一心争宠,一心往上爬,所以才会那么快定罪。
“银铃,你可知道,当下,你助我这次,却是得罪了那些暗中之人,可能会是二夫人,你不怕吗?”
云千洛轻问出口,这府中有胆这么做的人,除了二夫人,不做他人之想,二夫人虽未扶正,但云家主母早就过世,二夫人相当于主母的身份,还需要争什么?
而且,这要查出来,可是杀头的大罪,她如今的身份,算是皇儿媳,加害皇族中人,那罪可不轻,当年的她也许不明白,但如今和她明白了,争的是那太子妃的位置。
云千洛决定将计就计,根据银铃所说,那些人会找来一个男人与她苟合,然后弄出她不洁的事实来。
云千洛在重生醒来时,就决定不走老路,所以她才会让银铃去找一可靠的下人,本意就是制造偷情的假像,而如今,正趁了她的心意。
而且还不需要委屈自己,只需要偷梁换柱而已。
“银铃,今日是你有恩于我,让你一未嫁女子做这等事,实属委屈,待明日,我定当许你二人正当的未来。”
千言万语都不及她的这个承诺,当年,因有下人勾结成派,府中曾出过事,此后这府中就有了个不成文的规矩,亲属,夫妻不可同在府中做工。
待门再次打开时,银铃看到那由远而近的走来的下人,而后吧嗒一声,把门从外面反锁上了。
来的是一个老嬷嬷带着一个年轻的男子,这二人穿的都是云府的下人装,但银铃却疑惑,并没有见过这两个人的。
“喂,你们那个房的下人,不知道今晚大小姐在这吃宴的吗?”银铃出声喝住了来人。
来人看到银铃,那男子眼露杀机,但老嬷嬷却制住了他。
“哟,小姑娘,一看你就是主子跟前的红人吧,生的可真俊俏呢。”老嬷嬷开口说话了。
银铃冷着脸上。“哦,我知道了,你们不会是后厨的,来收拾的吧,那我给你说哟……”
银铃凑到嬷嬷身边说了些什么,只见那嬷嬷当时就站直了身子,一动也不动的。
“姑娘,这话可不能乱说呢,大小姐这都要和太子爷完婚了,怎么会……”老嬷嬷一副大惊失色的模样。
银铃冷脸一喝。“嬷嬷,大小姐的事,是你等随便说的吗?喏,这事要是传出去了,有你母子俩吃不了兜着走的。”银铃说着时,从小腰包里,掏出一绽银子来。
老嬷嬷一副让银铃给弄糊涂了的表情,十分不解的问:“姑娘,这是何意?”
银铃摆了摆手。“快走吧,别碍了我家主子的好事。”
老嬷嬷探着身子往屋子里看了看,银铃身子一挡,就着屋子里的亮光,隔着纱窗,老嬷嬷也只看到屋子里的确有一男子的身影,目露微笑,好生的谢过银铃就带着男子离开了。
银铃站在那儿看那两人离开之后,这才长舒一口气,而后身子一软,险些倒地。
再说那嬷嬷和年轻男子。“嬷嬷,这事就这样了吗?”
那嬷嬷惦了惦手中的银子道:“怕什么,咱们的目的,只要明个一早这云府出了丑事就成了,喏,这是你的。”
老嬷嬷拿出自己的一点碎银给了年轻男子,而后把银铃给她的那绽银子塞到了自己的腰包里。
银铃扶着雕花栏杆,站了好一会儿,才走到窗边敲了几下说道:“大小姐,他们走了。”
云千洛站在窗前,看这夜色中的天空,天空并非纯黑色,倒是黑中透出一片无垠的深蓝,一直伸向远处。
这也注定是个不太平静的夜,即便是这春日里阳光灿烂,那也只是白日里的光景罢了,这到了夜间,就算那天上繁星点点,地上也是漆黑一片,时而几只乌鸟飞过,长鸣几声,好不凄凉。
这望月阁,登高可望远,府中的一切景象,一览无遗,每个院落里都灯火通明,谁能想像得到,那些个有着血亲的人,白日里,人人笑脸相迎,个个送来礼物祝福,却又如此暗藏祸心,说到底,只不过一个利字当头。
也罢,这太子妃之位,即是她不屑之物,有人想要,那就送她又何妨?
云千洛转身走回桌前,拿起笔来,匆匆数行字写毕,又起一张,写完后,一封交给银铃让其带回给云天绿。
另一封交给这大牛。“想办法把这交到六皇子凤墨轩手中。”
云千洛这会儿已经无人可用,重生回到这一刻,她才明白,她竟然无一亲信,之前她从未在意过,因为她身边的仆人,不知从何时开始,三个月换一批,全是宫中派来的,也许……
大牛刚把信拿到手时,似突然起的一阵风,吹灭了桌上那盏灯,整个屋子里漆黑一片,暗夜中似有一道白影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