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二长老看了看庞云,沉哼一声:“嗯……,起来吧,放心,有为师在,没人能欺负你。”
楚洛凝眉冷目的看着,在看到二长老身边的黑袍老者时,一颗心猛然一颤,这就是掌门师伯所说的那个黑袍老者?此人究竟是谁,楚洛偷看了一眼师傅,却发现师傅在看到这个黑袍老者时脸色也明显变化,楚洛的脑海中回忆起掌门师伯的话:“一定要小心那个黑袍老者,千万,千万。”
几息之后,楚洛又看向了二长老,心头暗想:“欺负他?哼哼,这数年来,恐怕就连方圆百里的百姓都被他欺负个遍了。”
庞云起身,说道:“师傅,这楚洛未经允许,独自返回,徒儿好言相劝,想劝他离开,哪知他竟然动手打人,您看看,我这两位师弟。”
闻听此言,方才被楚洛打断手骨的那两个弟子急忙上来。
“师尊,求您一定要给弟子做主啊。”
“是啊,大师兄说的是,这楚洛蛮横无理,出手伤人。”
灵儿急忙上前道:“不是这样的,是庞云想要欺负我在先,我洛哥才出手的。”
局面一时间难以控制,就连六长老也不知该如何进退。
那二长老闻听此言,顿时脸色骤变,他阴沉着脸转回身,目光在楚洛的身上一扫而过,也不知为何,二长老简单的观察一下楚洛,忽然间眉头一皱,似乎发现了什么。
“嘶……,这小子身上的气息,怎么如此熟悉?倒有些,倒有些像是掌门师兄,不可能,不可能。”二长老盯着楚洛,心中嘀咕道。几息之后,二长老做了决定:“不论如何,此人绝不能留。”
于是,二长老上前一步,对着楚洛怒斥道:“哼,楚洛,六年前你便桀骜不驯,被罚孤峰之顶,没想到竟然还是脾性不改,竟敢出手伤我弟子,真是岂有此理。”
楚洛丝毫不惧,双眼紧盯二师伯双眼不闪不避。
灵儿再次说道:“不是这样的,是庞云他先欺负我的。”
哪知,二长老顿时怒斥道:“放肆,你与我徒儿已经定下婚约,即便是我徒儿有些心急,这也未尝不可,还轮不到他来多管闲事。”
庞云顿时挺起胸,蔑视的看了看楚洛。
这句话,会从二长老的口中说出,很多人都知道并不和情理。宗门之中,十分封建,即便是订了亲,同成亲是两码事,但是现在,二长老独掌大权,没人敢与之争执。
到此,六长老却不得不说话了。
六长老淡淡一笑道:“呵呵,二师兄此言似乎不妥。”
二长老斜睨了六长老一眼,哼了一声道:“哼哼,有何不妥?”
“灵儿乃是本座的弟子,虽然与云儿定下婚约,但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云儿怎可鲁莽行那苟且之事,赶巧被洛儿撞上,洛儿并不知情加以制止,这也情有可原。”
矛盾已经升级,从楚洛和庞云之间,逐渐上升到了二长老和六长老之间。
但是目前来说,二长老气势强横,六长老到显得小心翼翼,这也并不奇怪,单论目前情景,六长老所控的人手很少,真要是动起手来,必然吃亏。
六长老言辞很注意制度,哪知那二长老本就有心挑事,今天正好逮住个机会,哪会善罢甘休,但是楚洛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那就是二师伯总会时不时的去看一眼那个黑袍老者,似乎对那人很忌惮,可那个黑袍老者由始至终都低着头,一言不发。
“哼,即便如此,云儿乃是本座亲传弟子,也轮不到这个孽畜插手,他算个什么东西?六师弟,难不成,你今天是非要与本座为难不成?”
此刻,三长老也上前,说道:“二师兄所言正是,这楚洛被罚六年竟然还不知悔改,按我玄武宗规,当杀。”
“杀,杀,杀!”
不少人开始附和起来。
六长老愁眉深锁,脑海中不停思索该如何是好,却听得身后大弟子方化上前一步,怒道:“你们这是做什么,我师父乃是掌门师伯亲口传位的下一任掌门,难道,你们要造反不成?”
这一句话,将问题直接提升到最终的矛盾上。
六长老此时就是瞪那方化也来不及了。
六长老深知,即便方化不提,二长老也会提。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随着二长老一阵狂笑,那些附和之人也笑了起来,狂妄之极,气焰嚣张。
笑声过后,二长老沉声道:“掌门?呵呵,真是可笑之极,掌门师兄现在还下落不明,谁知道是不是被人要挟才迫于无奈?”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六长老反倒强硬起来,怒道:“二师兄,你此话何意?当时你也在场。”
“哼,在场又如何?我来问你,如果掌门师兄真是心甘情愿将掌门之位传给你,那为何不把玄武令交给你?”
六长老当即哑口无言,这也是六长老一直最头疼的事情,宗门之中,掌门不在,一切都要凭信物说话,这掌门令牌就是最重要的。
楚洛勉力压制住自己心中的怒火,平静少许,脑海中忽然升起一个念头,虽然师傅一直对自己冷冰冰的,可是,就玄武宗这种局面而言,师傅的冰冷,却能让自己活下来,还有,当初师傅为何别的不罚,偏偏把我罚在孤峰之顶?师傅方才虽然对我绝情,可是却并不想杀我,而是让我离开,难道……!
思来想去,楚洛看向六长老的侧脸,忽然间发现,师傅的头发全都白了,这个当初意气风发的老者,现在却那么的无助,或许,他是最护犊子的,只是……!而自己,竟是一直没有理解师傅的苦心。
玄武令,玄武令……,哼哼,你们这**人,你们可知,玄武令就在我的手中,一会,我倒要看看你们还有何说?
“怎么?说不出了?哼,我告诉你,且不说掌门师兄是否传位给你,掌门师兄现在踪迹全无,我看,八成是被你所害,本座还没有与你计较,你却还敢在此大言不惭,即便你是长老身份,本座依旧可以将你定罪。”二长老见六长老词穷,顿时添了把火,甚至把六长老说成是杀害掌门的凶手,这无疑表明,二长老已经准备借此机会将六长老一干人全部剿灭,而楚洛,却是成为了这个导火线。
六长老也顿时火了,事到如今,还有何好顾虑?
“二师兄,你这话有何根据?我害了掌门师兄,何人亲眼所见?哼哼,其实大家心知肚明,只可叹这玄武宗浊气弥漫,大多人怕是随波逐流不敢说罢了。”
二长老两眼一立,怒道:“好,好,哈哈哈,六师弟,你这话的意思,好像不屑于留在玄武宗,不过,掌门师兄之事未明,你就是想一走了之也不行,今天,此事就要有个说法。”
顿时,剑拔弩张,围住小院的数十人大半幻化出宝器,一时间寒光闪闪,三长老和四长老也来到六长老两侧,似乎随时准备出手,以三对一,六长老基本没有胜算。
六长老这边,几位弟子也豁出去了,就连小师妹灵儿也准备拼死一战。
然而,就在这个紧要关头,一直没言语的楚洛却是走了出来。
而且,此刻的楚洛一反常态,那脸上的杀气消失不见,反而挂着笑容,平平淡淡,随意自然。
楚洛在几位长老中间走了一个来回,使得众人面露困色。
“放肆,你这畜牲,不知死活,竟敢如此狂妄。”
六长老急忙说:“洛儿,你在做什么,还不退到本座身后。”
楚洛白了一眼二长老,而后看向师傅,眼神中多有愧色,有些话不必多说,一个眼神,六长老欣慰的点了点头,瞬息之后,六长老的眼中又显出担忧之色。
楚洛明白,完全明白,而后,单手一晃,一枚通体黝黑色的玉牌出现在了他的手中,楚洛将玉牌举到比自己头顶略高的位置,又在几位长老面前走了一圈,那手中的玉牌还被他晃了几晃。
这一次,楚洛手中的玉牌,牵动着所有人的视线。
玄武令,虽然很多人看不真切,但是第一个感觉就是,这难道是掌门师伯的玄武令?
可是,玄武令怎么会出现在楚洛的手中?
最为惊讶的,当然要数几位长老了,那庞云瞪着眼,张着嘴,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楚洛手中的玉牌。
“这,这是什么?”
二长老惊讶的道,楚洛没理他。
几位长老面面相觑,其实心知肚明,只是此时不知如何收场。
楚洛转回身,最终停在了师傅面前,数年来的误会,使得师徒二人之间有些生疏,但也因为际遇坎坷,才会更加坚定这种关系。
楚洛将玄武令托在师傅面前。
“师傅,这就是玄武宗的玄武令,徒儿特为您送来。”
六长老的表情和心情,实在不是三言两语能够形容,就好像一座平静的山丘,忽然间火山喷发一样,那种激动和震撼,使得六长老一时间竟然愣住了。
楚洛声音稍大,再说一次:“师傅,请您收下玄武令。”
六长老这才回神,看着楚洛的眼神之中,也有很多的愧色,尽管很多事情都是他无可奈何,也是为了楚洛好,但是毕竟,一个只有八岁的孩子,就被他送到死地,作为师傅,心如何能不痛?
然而如今,楚洛竟然如此作为,六长老还能说些什么。
几息之后,六长老毅然决然的将玄武令接过,而后高举过头,大喝一声:“众位,本座乃是掌门师兄口传下任掌门,本座手中乃是玄武宗玄武令,试问,可还有人不服?”
然而,楚洛一直在观察的那个黑袍老者,竟是对玄武令都不感兴趣,依旧低着头,不言不语,就好像睡着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