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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都说人生如戏,只是我们可以肆意的安排戏曲的结局,人生可以吗?

“米诺。”杜定兴看着我,又看了眼杜承宇,锐利的眸里闪过一丝了然。“米诺,你婆婆没什么坏意,她只是想要你们小两口好好过日子。”

我往嘴里扒了口饭,浅浅的笑了笑,“我知道的爸。”

“那你去跟你妈道个谦吧。”

我看了眼桌子对面的杜承宇,杜承宇低了眸子撩拨着碗里的饭,我忍不住的便想要笑出声,果真是两父子,昨天杜承宇逼着我跟贝令瑜道谦,今天杜定兴让我去跟明涵玉道谦,在他们的眼里,我到底算什么?

杜定兴还在看着我,我笑笑,将饭碗放下。吃不下何必为难自己?“爸,我这段时间公司有点忙,以后晚饭我就不回来吃了,你们慢吃。”

我起身,离开。身后是杜定兴碰的一声扔在桌上的饭碗,但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如果这世界谁都不在乎你的死活,那最其码自己在乎吧。

“米诺。”

我回身看着杜承宇,杜承宇的脸涨成了绛紫色,这样的愤怒除了那日为贝令瑜而出现过这是第二次,一个是他深爱的女人,一个是他视若生命的父母,我在心里冷笑,米诺,你可真能耐不能得罪的全得罪了。

“米诺,去跟妈道个谦。”

我看着他,脸上的笑快要僵掉。但我仍是极力镇定着,杜定兴的面色阴沉的吓人。

门外响起碰碰的敲门声,我看着杜承宇,纹丝不动。杜承宇也看着我,眼里是那种几欲疯狂的纠结,以及些许稍稍带着乞求的神色。我叱的一声轻笑,尚未说话。门被打开,杜佳妮干嚎着冲了进来。

“佳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一直坐在房间的明涵玉连连走了出来,手里的碗往桌上一扔,返身坐到杜佳妮身边,“姑奶奶,你到底是怎么了?”

我忽然就觉得累了,很累。我听着明涵玉一声一句的姑奶奶,祖宗的叫着。心里忍不住的便嘲笑自己,米诺,你真是犯贱。这天下就你是石头缝里崩出来的;你没爹疼没娘爱还是你没人要?要这样作贱自己。我从房厅出来,看着齐齐坐在沙发的杜家人,杜佳妮仍在扯着喉咙干嚎,杜承宇背影僵硬沉默的紧绷着双唇。

我略过他们,朝大门走去。

“阮道坤,他在外有女人了。”

我蓦的转身,看着杜承宇。杜承宇正投了目光看我,猛然对视,他的眉头狠狠邹了下,随后不动声色的挪开。“佳妮,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别光顾哭啊。”

明涵玉扯了几张纸巾递给杜佳妮,恨声道:“好个阮道坤,我跟你没完。”指着一旁的杜承宇说道:“你给他打电话,让他来把话说清楚。”

“妈,你让佳妮把话说清楚,或许是误会呢?”

“什么误会。”杜佳妮抹了把脸,狠狠的撸了把鼻涕,“那个女人是他的初恋,两个人背着我来往,还说什么只是普通朋友,我呸。”杜佳妮一口唾沫,吐到光洁的地砖上,我看到杜定兴的脸抽了抽,但很快便被压下。杜佳妮续而说道:“一对狗男女,恬不知耻。”

“承宇,立即打电话给阮道坤,我们杜家的人不是这样被欺负的。”明涵玉说着飞快的看了我一眼,脸上是一种憎恶而狠毒的神情。

“妈,你别添乱了,说不定人真没什么事呢,纯粹就是佳妮自己乱想。”

“我乱想什么了?”杜佳妮委屈的看着杜承宇,“两个人原先爱的要死要活的,能清清白白的做什么普通朋友吗?不是那干柴烈火也是郎情妾意。”

杜承宇,听到了吗?你还在申诉着你的清白吗?我终不愿再听下去,伸手拉了门,准备离开。

“米诺。”我从明涵玉紧绷的脸部神情里看到了她强压的怒火,“你也坐下,我们杜家的人堂堂正正清清白白,绝不让人骑到头上拉屎。”

我僵立在原地,脑海里一片混乱。杜佳妮停止了哭泣一动不动的瞪着我,从她脸上的神情,我能猜到明涵玉在她跟前将我说的有多不堪。我低低的笑了声,他们四人的眼睛越发瞪得直了,似乎责怪现在我的怎么还能笑。

“妈,你确定要我坐这听吗?”虽是问着明涵玉,我却看着杜承宇。杜承宇坐在沙发里如一座雕塑,我看不见他在阴影中的脸,但是他的身体已经绷得笔直。

“米诺,你回去洗洗休息吧。”

“不行。”明涵玉恶狠狠地对杜承宇说:“你都快给人当孙子了,你这傻瓜。”

“老头子,你给阮道坤打电话,让他立刻来。”

我很想笑,放声的大笑。猛的想起那部狗血电视剧里的对白,“老天是很公平的,你抢了倚萍妈妈的老公,依萍抢我的的书恒。梦萍打了依萍一巴掌,现在你打了我一巴掌,你说这老天是不是很公平?”可是我却又笑不出来,心里的苦涩像是吞了十斤黄莲似的。这样的因果循环于我有什么意义呢?

阮道坤是杜定兴一眼相中的女婿,至于杜佳妮爱不爱他,他爱不爱杜佳妮,这似乎没人关心。阮道坤对着杜承宇笑,他笑的时候,脸上有种,我知道你干了什么。那种味道,阮道坤又转了眸子看着我,脸上的笑便带了一丝悲悯。我奇怪,他悲悯什么?但很快我便知道了。

“道坤,这中间有什么误会,解释下吧。”杜定兴威严的脸上有着淡淡的颓败,“佳妮的脾气不好,我知道。不过她也不是无理取闹的人。”

“爸,我跟小琴真的没什么。”

“你撒谎。”杜佳妮猛的跳了起来,手里的抱枕狠狠的砸向阮道坤,“一口一个小琴,阮道坤,离婚,你要不和我离婚,你他妈就不是个男人。”

“佳妮。”杜定兴猛的历喝一声,锐利的眸子狠狠的剜了她一眼,杜佳妮哇的一声,便哭开了。“妈,我爸不帮我,还帮他。”

明涵玉不满的撇了眼杜定兴,拍了拍杜佳妮,转而看着阮道坤,“道坤,我们相信你是清白,可是曾经快成夫妻的人了,不说做仇人,但似乎做朋友有点不合适,你觉得呢?”

阮道坤飞速的撩了眼看杜承宇,我在他的脸上看到一抹阴谋的味道。

“哥,你也这么认为吗?”

杜承宇僵了身子,取了支烟点上,从鼻子里喷出两道浅浅的青烟时,他仍然没有回答阮道坤的回答,他的目光停在我的身上,脸上是一种难以言说的戚然。

“道坤,你哥他……”明涵玉尚未说完的话被杜承宇打断,“妈,你好好教教佳妮吧,别没事就知道瞎闹腾。”杜承宇起身,来牵我的手。我看着他伸出的手,撩了唇笑。

“哥,你就知道护着米诺,我这么被人欺负,你也不说句话。”杜佳妮不甘的在身后叫,“一个没花钱的女人也值得你当宝贝似的供着。”

“佳妮。”杜承宇猛的转身看着杜佳妮,眼里的森冷如数九的寒冰,能将人冻住。“跟你嫂子道谦。”

“我不,凭什么?”杜佳妮咬了唇恨恨的看着我,“勾三搭四的女人,她配当我嫂子吗?”

我咬紧牙关尽量不去看身后的杜佳妮,尽管这样的克制使得我浑身的骨头都在酸痛。我却仍是咬死了牙,什么都不说,起身朝门口走去。在心里跟自己说,就当被狗咬吧,狗咬了你,难道你也咬回去吗?

“哥,我没你福气好,能娶到嫂子这样通情达理的人,希望你能惜福。”阮道坤在身后轻声说道,然后他站起身看着杜佳妮,“你要觉得这日子没法过了,那就离吧。”

“道坤……”明涵玉难以置信的看着阮道坤,就连杜定兴都无法淡然了,他起身“道坤,小夫妻吵架难免的,动不动就提离婚,这不是一个男人该说的话。”

阮道坤转了身,朝明涵玉跟杜定兴弯了身子,“对不起,让你们操心了,我尊重佳妮的意见。”

“米诺,你这个狐狸精。”杜佳妮像个疯子似的冲了上来,一巴掌扇在我的脸上,我摸着火辣辣的脸,猛的便举起了手。但那只手被杜承宇稳稳的捏住,杜承宇眼里带痛的看着我,“米诺……”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了,似乎不明白杜佳妮为什么忽然间跟我过不去,但我却清楚的知道是因为阮道坤的那句话。我抬起手擦了擦溢出唇角的血迹,“松手。”

“米诺……”杜承宇乞求的看着我。

“佳妮,快跟你嫂子道谦。”杜定兴对怔愣在一旁的杜佳妮喝斥道:“跟你嫂子道谦。”

“凭什么。”杜佳妮发疯似的吼了一声,转身跑进了房间。

“米诺……”

我吸了吸鼻子,看着满脸谦疚的阮道坤,又看了眼喏喏着的明涵玉和杜定兴,轻声道:“没关系,我就当被疯狗咬了口。”

明涵玉的脸立时青白一片,看着我的目光不再为难,我甩了杜承宇的手,转身往外走,路过阮道坤身边时,听到他几不可闻的一句“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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