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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那只手,骨节突出,青筋纠结,可以想像手的主人,现在有多么的气恼。

我抬了头,看着秦子路。

不待我松手,林嫣已经奋力的从我的手底挣脱。她像个疯子似的朝秦子路扑了过去。

“秦子路,你这个魔鬼,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

元潇在林嫣疯狂的那一刻已经起身,将我护到身后。对秦子路说道:“把这个疯子扔出去。”

秦子路嫌恶的避开林嫣的纠缠,拿出手机想要叫小区的保安上来。林嫣却突然停止了疯狂的举止。她静静的看着秦子路,听着秦子路一字一句的说道:“叫几个保安上来,403室,将那个疯女人带走。”

秦子路放了电话,看着平静下来的林嫣。

“秦子路,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秦子路回了头看我,眸中生痛,我缓缓的撇头,避过他的目光。

“你呢?你又为什么要为难米诺。”

“米诺!”林嫣闻言看向我,脸上再次生起嫉恨,“为什么,她有那么好吗?只不过是一个离婚的女人,为什么你们个个都围着她转?”“我只是想要一个回头的机会,为什么你就不肯给我?”

秦子路邹了眉,冷眼看着林嫣,“你不是三岁的孩子,即使是三岁的孩子犯了错,也要为那错承担责任,你的错为什么要归咎到别人的头上?”

“我没有错。”林嫣嘶声喊道,“我怎么就错了,我根本就没爱过他,那只是身体自己做出的反应,我的心一直在你身上。可是你呢?你都对我做了些什么?你找那些人来污辱我,你亲眼看着自己的老婆被人LJ,你是人吗?你根本就是畜生。”

我猛的凝了眸看秦子路,不敢相信林嫣说的是真的。是他做的吗?秦子路迎着我的目光,不避不闪,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胸口猛的一窒,我感觉到身上的力气在缓缓的流失,双脚软得没有力气站立。元潇往后一步,将我揽住。

“那是他们的事,跟你无关。”他的声音很轻,轻得只有我们能听见。

我看着元潇,摇了摇头,却不知道想要表达什么。

“离婚的时候,我就说了我们从今往后便是陌生人,这一切是你自己选择的。”

林嫣忽然笑了笑,她略过秦子路看着我,脸上的神色出奇的平静,双目闪着异样的光芒。

“没错是我自己选择的,我不后悔,只是希望你也不要后悔。”林嫣往前几步,走到我跟前,元潇一个跨步,将我同林嫣隔开,脸色阴冷的看着林嫣,林嫣停了脚步,“米诺,你真以为秦子路爱你吗,他爱的只有他自己,只是二千万而已,他却宁肯让你的L照满天飞也不愿出那二千万。”

“林嫣……”

林嫣猛的回头打断秦子路的话,“你想怎么样?想阻止我说出真像吗?不错,L照是我伙同令瑜照的,我只是想用它交换二千万换个环境生活罢了,可是你是怎么说的?”不给秦子路回答的机会,林嫣接着说道:“你说,二千万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她米诺不值。”

我看着秦子路,想告诉他,我知道林嫣说的不是真的,可是我却也知道林嫣一定开出了另外的交换条件,只是,秦子路,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为什么不能为我拖延一点时间,为什么会让这一切发展到这样的地步。秦子路的脸渐渐苍白,我想他看到我的疑问,明白了我的责问。

“米诺,对不起。”秦子路咬了唇,转而又坚决的抬起了头,“米诺,嫁给我,我会带你去一个没人认识你的地方,我们重新开始。”

秦子路的话无异于一个炸雷,将房子里的人都炸懵了,我更是犹甚,秦子路他在这个时间说让我嫁给他,我忽然就想,也许这就是你不阻止的原因吧,只有这样,我无路可走了,那么你秦子路便会成为我唯一的出路。

这是爱吗?这还是那个秦子路吗?

“她不会嫁给你的。”林嫣看着秦子路,讥讽的嘲笑着他,“你能给她的路,别人也能给。但是你不能为她做的,别人一定能做。”

我看向林嫣,虽然知道她在挑离,但是这番挑离却起到了一定的作用。我又看着秦子路,想告诉他,我不怪他,但我也不会接受他。只是此刻,千言万语,我一字也说不出。

“你开出的是什么条件?”

元潇看向林嫣,“你开出的是什么条件?还有那个贝令瑜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林嫣看着元潇,似在估量他的身份,许久字字清晰道:“我的条件,我已经说了,信不信是你们的事。至于贝令瑜……”林嫣看着我,近前几步,朗声道:“她是米诺一切不幸的始作甬者。L照的拷贝,她的手里也有,也许……”林嫣不怀好意的笑了笑,“也许不论你走到哪,这份L照都会跟到哪。”

说完,林嫣便尖利的笑了起来。门口守了很久的保安,小心的走了进来。

“秦先生。”

秦子路指着林嫣,什么都没说。

林嫣迎着秦子路轻浅一笑,转身跟在保安的身后往外走,走到秦子路身前时,她站定,抬头看着秦子路,“秦子路,这一生,你都得不到你想要的。”

屋里终于安静下来。

秦子路颤着唇,想要解释什么。我看着他,缓缓的摇了摇头。

“米诺,不是她说的那样的。”

我点了点头。

“我……”秦子路也许是在寻找合着合适的语言,而我却已经没有了想听下去的勇气,我能坚强的站在他们面前,但我没法坚强的听着他们一再在的说起L照,那会让我感觉到自己像个裸者一样的站在他们的面前,伤口的存在虽是痛,可是如果你不去拨动,那么那痛便会被狠狠忍下。

我起身。

秦子路猛的抬了头,脸上一片慌乱。

“米诺……我……”

我再次摇了摇头,张了嘴,却仍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我想说,秦子路,我不怪你,真的不怪你。

元潇拍了拍秦子路的肩,示意他坐下。

我的身后一只细腻的手轻轻的握住我的手。我转身,看着童莎笑。

“诺诺,你去睡会儿,我去买点食物回来。”

我点头。

忽然响起碰碰的敲门声,童莎将我推向身后,她打算去开门。元潇已经起身,他促了眉头看向秦子路,“会不会又是那个疯子?”

秦子路憎的一下跳了起来,朝门口大步走过去。

“秦先生,林小姐出事了。”

门口的保安,脸色苍白,额头上一片汗渍。

贝令瑜的右眼,突突的跳着,她用手死死的按着,可即使是按还是不受控制的跳。她昨天接到电话说是签证下来了,她可以去领了。

走出使馆,她将护照放好。想着也许以后再难有机会回Z市了,贝令瑜拦了辆的士。

“小姐,去哪里?”

“随便兜兜吧。”

的士司机,心里一乐,今天这单生意好,有心搭几句话,却见贝令瑜脸上一副生人莫近的神情。司机,到嘴边的话被咽了下去,专心的开着自己的车子。

想起那个男人,贝令瑜,想是不是该做个告别?她取出手机,翻到那个无标注的号码,想了想,按出了绿色健。

手机铃声响了二声便被接起,那边一如往昔的平静。

贝令瑜清了清了喉咙,“是我。”

那边还是没有声音,贝令瑜苦笑几声,他应该是嫌弃自己的吧,一个为钱出卖灵魂出卖身体的女人。“我要走了,离开Z市,跟你说一声。”

车子已经驶上了大桥,桥上的江面翻腾着浑浊的浪,一袭一袭的相扑,贝令瑜忽然便想起一句话,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这一刻,她想起了很多,想起了米诺,想起了杜承宇,想起了林嫣,也想起了他,萧佐旭。想起这个男人为的那个女人,方柔,她从没看过方柔,她一直想,让萧佐旭这样挖心肺的女人,会是什么样的女人?其实有很多次机会,她可以去看打听,去看。但是她害怕打破自己心头的念想,害怕那会像潘多拉盒子一样,一旦打开便万劫不复。一直,她对自己比较满意的一点是,知道什么可以要什么不可以要。

“嗯。”

贝令瑜自嘲的笑了笑,她期望什么呢?期望他说句,不要走吗?一直就清楚,彼此之间只是利益的交换,或许她对他有情,但他于她却无意,这点她比谁都清楚。想到这,贝令瑜涩涩的说了句。

“我知道我们之间一直交易,我帮你对付米诺,利用杜承宇,你给我钱。不过,我还是想告诉你一声,我可能爱上你了。”

她等了等,就在认为他不会再回答时,电话却响起一个陌生的声音。

“那就去地狱陪他吧。”

声音阴冷的仿若死神的诏令,贝令瑜的手一抖,手机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她愣愣的看着地上的手机。司机不屑的回头看了她一眼,装什么清高啊,原来是个三儿。

贝令瑜颤抖着手机,放在耳边,她以为那只是一个幻听,却不料,手机里再次响起一句话,“萧佐旭死了。”随后,电放被挂断。

贝令瑜猛的便颤抖起来,整个人瑟瑟的颤抖着。几乎是与此同时,她猛的对司机说道:“司司掉头,我要去美堤雅城。”

的士司机,耸耸肩,“小姐,这里不能调头。”

贝令瑜点了点头,她拿起手机抖着手拨林嫣的电话。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在第一时间联系林嫣,她只是想告诉林嫣,要小心。可是告诉林嫣小心什么呢?她茫然的将手机放下,两眼木然的看着窗外。

林嫣,我知道的,你拿了我的身份证去移动公司查到了萧佐旭,我也知道你将那份照片给了萧佐旭,我理解你对米诺的恨,可是你却不知道你惹了不该惹的人。

她看着手里的手机,笑了笑。算了,走到今天这步,很难说谁对谁错,她已经要走了,一切都跟她没关系了。

只是真的没关系吗?

“你说诺诺得了失语症?”

童莎的声音异常高坑,或许是抗议,肚子里的宝宝啪的踢了她一脚。童莎伸手轻轻抚上,调整了语气。

“到底是怎么回事?”

元潇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怎么说诺诺失语?”童莎看着元潇,一副你真二的神情,“诺诺是不屑理你吧,我说人一个大男人你至于这么小气吧,人不理你,你就说人家失语症。”

元潇耸耸肩,“行,我招人嫌,那你去,你让她说句话。”

童莎鼻子里轻哼一声,“让开。”

元潇站起,看着她大摇大摆的从身边走过。童莎的腰身已经开始在变宽,臀部也有下坠的倾向,肚子像吹气球似的,一天比一天大。

“诺诺。”

我抬头看着童莎。

“诺诺,跟宝宝讲讲话吧,你是她干妈,得从小互动啊。”

我将手抬起放在童莎的腹部。

“要不,唱首歌吧?”

童莎还在看着我,她的脸色渐渐苍白,手紧紧的抓住我放在她腹部的手,“诺诺,唱首歌吧?”

我将头埋在童莎肩上,无声叹了口气。对不起,莎莎,我不想这样的。

童莎的泪一滴一滴的往下掉。她的身后,元潇叹了口气,转身走进房间。

“子鸣,是我。”

白子鸣紧了紧手里的手机,“元潇,她怎么样?”

“子鸣,米诺她……”

“她怎么了?”白子鸣的心突然窒了窒。他回头看了身后紧闭的门,紧紧的促了眉头。

“她失语了。”

“失语?”白子鸣一瞬间不明白失语的意思。

“就是成哑巴了,不会说话了。”

白子鸣猛的便被一口干风给呛到了,他看了眼身后那亮着的醒目的红灯。揉了揉生痛的眉宇,说道:“元潇带她来A市,见宋帅最后一面。”

“你是说……”

“先不要告诉她。”

元潇挂了电话,看着客厅里相拥在一起的两个女人,沉沉的叹了口气。

宋帅看着头顶那盏亮得刺眼的灯渐渐模糊,身边那些医生护士的声音,翁翁的如同几千只苍蝇在飞来飞去,他想叫他们别吵。可是张了嘴,却只感觉到自己的鼻子上被套着一个塑料的东西,不停的往他鼻子里嘴里灌着清凉的气体。

“诺诺……”

宋帅动了动,眼睛茫然的在人群里搜寻那个他朝思梦想的身影,想要告诉她,别怕,他会守着她的。但是他只看到一片朦胧的白色,那些模糊的脸没有一张是他要找的人。

诺诺,你在哪?他焦急的翻动着眼睛。耳边再次响起一阵骚乱的哄动。

“先生。”

手术室的门被打开,一个小护士跑了出去,拉住白子鸣,“先生,你签下这份文件。”

白子鸣低了头看手里的文件,这一看滕的一下就把心里聚积的火给点燃了,他将那份文件啪的一下抓在手里,然后朝小护士扔了过去。“是让你们救人,不是让你们来告诉我什么风险什么责任的,我告诉你,他要是死了,你们,全都别活了。”

小护士哪见过这气势,平时医院出现这种情况,家属都是千请万拜的求着,谁敢这么彪悍?想到之前接到上面的通知,说这个人就算是死的也得救活。小护士将那些散落的纸收拾齐整,不吭一声的往里走。

白子鸣一把将里面衬衫的领子给扯开。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他就没见过这么二的人,被人捅了那么多刀,会在最后那一刻才还手。

白子鸣点了根烟,有护士看见,想说但看到他一脸的寒霜,终是不敢上前。时间一分一秒一流逝,白子鸣从来没觉得时间这么难捱。

“照顾好诺诺,带她离开。”

想到宋帅的话,白子鸣恨不得将他从里面手术床上拎出来几脚给直接踹灭了。没错,他是有心带米诺走,但那是得让米诺自己放弃那份执着,你宋帅可是想的好,死了全了自己的义也占了米诺心里的位置,从今以后,他白子鸣就别想着再往前半步,因为一个活人是永远争不过死人的。

那个人,死了吗?

白子鸣总在隐隐中感觉着某股不安,而这不安却不知从何而来。似乎遗漏了什么,又似乎将要发生什么?他在椅子上坐下,可始梳理自己的头绪。

没错,他赶到那个大排档的后院时,他是亲自确认了那个人的死亡的,虽说宋帅挨了很多刀,但是他给那个人的一击是砌底致命的,整个颈动脉被割断,那样的刀势,即使是任何一个医生也无能为力的。

那么还会有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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