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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方柔耻高气扬地站在我面前。

她的脸上是毫无瑕疵的妆容,她对着我笑得迷人,笑得肆意,亲切地说着:“米诺,你来了?稀客啊,要我把宋帅叫回来吗?”她将宋帅两个字咬得很重,眼睛睁得很大,涂了睫毛膏的双眼黑白分明,烘托出她眼神的纯净深幽,“他最近很忙,不大常回来住。”她抬头随意的看了眼二楼的那个主卧。

“是方柔安排我同路琳认识的,也是她安排路秋去你家滋事的。”庄澈的声音在我耳边响。

“为什么?”我从思绪里把自己叫醒,看着方柔。极力的忽视那两个字,宋帅。很早我便注意到了,二楼的玄关处除了一双男式的鞋子再无其它,这个男人如当初一样,强势的悍卫着自己的领土,拒绝他人的进入,不论是善意还是恶意。

方柔的眼里划过一抹异色,但脸上仍是很镇定,“庄澈都告诉你了,其实我像你讨厌我一样讨厌你。”方柔的脸上放光。“你知道,我一直,一直很讨厌你。”

“我已经放弃宋帅了,也离开A市了。”我看着方柔,话里难掩疲惫,“有意思吗?”

“当然。”方柔说得极为轻快,她的脸上有着那种兴奋而愉悦的光,带着某种挑衅,“你为这事一定很恼火吧?你恨背叛,不论男女你都恨他们的滥情,对吗?人世间对你来说,最痛的便是它,我说的对不对?”

我盯着方柔,在她那张欢快与戒备并存的脸上寻找某种答案,“你知道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方柔极快的说道,“我只知道,是我让庄澈去接近路琳的,也是我指使路秋去你家挑衅的,现在我告诉你了,你能怎么样呢?”

“也是你在宋帅跟前将这一切满下来的吧?”

“不,我没有。”方柔失声惊叫,恢复到一惯的蛮横,看得出来她极力的想要证明着什么,她的眼睛里有着某种想要努力却力不从心的情绪,“我没有隐满,是他不愿管的。”

“是吗?”我盯着方柔。方柔的眼神不偏不移的迎着我,“当然。”

“那到是好事。”

“你什么意思?”方柔的脸上忽然便有了一抹怀疑的神色,“米诺,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猛的冲了上去,抬手便往她的脸上招呼去,但方柔似乎早想到会有这一出,以无比快捷的行动,往边上避了避。但显然,她低估了我对她的恨意,我不顾一切的猛的旋了身子,将她扑倒在地上。坚硬的地砖将手磕得麻木。

“米诺,你疯了。”方柔歇斯低里的尖叫起来,由于头向后,我清晰的听到那声沉闷的撞击声。她在短晢的怔愣过后,很快清醒过来,同我撕打在一起。只是几个回合她就被我压在身下,她的胳膊被我牢牢的攥住,用力的在冷硬的地上摔了几下,地如此坚硬,她手上那个玉质上乘的手镯碎成了几截,我冷笑着看着方柔,抓起她的手往那些碎裂的玉石上砸,一下一下又一下,直至空气中有着淡淡的血腥气。

“米诺,宋帅不会饶过你的。”方柔冲我吼,极力地想起身,但是她的身体却被我牢牢的掣住,我看着地上的那片殷红,她的手已经血肉模糊,那些血沾染在我的手上,在白色的瓷砖上留下一道道血红的印子。我觉得我眼里的血丝一定全部迸开了,我有种要她死的冲动。

我松了她的手,将她的头搂在怀里,我想方柔一定是痛的麻木了神经,她双眼空白的看着我,我看着她脸上的木然,沧然一笑,方柔,他让我不要怪你,我不怪你,真的,但是我恨你,恨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方柔,去死吧。”我牢牢的抱住方柔的头,用身子压制住她的挣扎,然后猛的将她的头往地上砸去。

“咚”的一声,异常的清脆,我看到方柔的脸色白了白,那些麻木的神经似乎又在渐渐复苏,脸上有了一种痛苦的色彩。

我俯身看着她,“痛吗?方柔。”

方柔的眼神慢慢的聚焦,看着我,眉眼痛苦的拧在一起,但却仍极力的想要张扬起笑脸,我再次紧了紧手,身子往后挪了挪,以期能将她的头捧得更高。却在此时,耳边响起,方柔拼尽全力的嘶喊声。

“宋帅,救我。”

“诺诺。”我忽然听到一声熟悉的喊声,我捧着方柔的手一松,方柔无力的往后倒去。只是很快的一个身影扑了过来,“啪”的一声响中,我感觉到半边脸都麻木了。我在这个突然过来的耳光中偏了身子倒在一旁。

宋帅对怔愣在一旁的小七高声喊道。“快叫救护车。”

“米诺。”宋帅的声音发着颤抖,“方柔要是有什么事,我不会放过你。”

我看着他,“如果必须在我和方柔之间,做个取舍,你会选谁?”宋帅,你已经做出选择了吗?也好,就这样让我砌底的死心吧。

“你要怎么样?为她报仇吗?”

我的半侧脸已经高高的肿起,但是那已经不再让我感觉到痛疼,如果三年前的那一幕让我尚怀有一丝不舍,那么今天的这一巴掌,将那一丝不舍砌底的的抽去。

宋帅奋力的抬起头,对准我的眼睛,嘶吼出声,“我说过不怪她的,是你抛弃了我。”

“我知道了。”我对着宋帅点了点头,然后起身,“宋帅,虽然这是她欠我的,但如果你要报仇,我等着你。”

“诺诺。”宋帅的鼻尖有点发红,但他的脸上却是一片森寒。方柔安静的靠在她的胸前脸色异常的虚弱,但眼里却是满满的得意。方柔恨吗?所有的恨就到此为止吧。我将目光在她的脸上停了几秒,确信她能明白我想表达的信息。她淡淡的摇了摇头,双手无力的攀上宋帅的脖子,以一种极其虚弱的语气说:“米诺,庄澈说的不是真的,那一切,我真的不知道。”

我点点头,嘴里涌起一股腥甜,我想要咽落,但胸腔间却升起一股愈加浓烈的腥气,我忍不住的张了嘴,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红。

“诺诺。”宋帅紧张的看着我。

“请叫我米诺,我不习惯陌生人如此亲密的称呼。”我擦去唇角的血迹,转身往外走。

小七一个闪身,将我拦下,我抬头看着他。

“小七,你也要和我动手吗?”

“小七,让她走。”

我停了步子,想了想,“宋帅,如果不能一笑抿恩仇,那就再见亦是陌路吧。”

今天青浅很难过,难过的总想找个没人地方大哭一场,可是眼泪却流不出来。

其实我一直知道,这个世界是不公平的,很多很多的不公平,我们面对不公有时可以反抗但有时却只能黙黙的接受,青浅这一生都陷在一种不能反抗的不公中,为之哭过,伤心过,难过过,委屈过,但最终的结果却是将自己陷在几年的抑郁中。

这个世界有些事真的不能做错,错了便是重投一次胎也没法改正的。《葬婚》很多次把自己写哭,为米诺所遭受的不公,为小说里我可给予的公平,可是生活中,我如何去寻找那份公平?

记得看张爱玲的《红玫瑰白玫瑰》时,里面振保再遇娇蕊时,娇蕊面对那个用尽半生爱的男人说:“是从你起,我才学会了,怎样,爱,认真的……爱到底是好的,虽然吃了苦,以后还是要爱的,所以……”不知为什么,这话就那样留在了脑海里。

最后想说一句,女孩们,在你们要结束单身时,请仔细的看清那个人可否托付终身?那个人的亲人能将你像亲人一样善待吗?记住,人生很多路让你无路可回,人生很多错让你欲哭无泪。

如果可以回到过去,我愿拿将来做交换,人生于我其实不论是快乐还是悲伤都是一种惩罚。某先生,你能知道这么多年我内心的苦与痛吗?你能知道我有多恨有多悔吗?不,你不知道。你只知道做个孝子,只知道他们是你的亲人,那么我呢?我是你的什么?真的很想知道,我之于你,到底算是什么?

这狗血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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