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帅用极冷漠的眼神看了我一眼,轻轻的撇了唇:“米诺,这样的谎言有意思吗?”他的脸上全是嘲讽的神情,“我真的那么让你厌恶吗?结婚,我宋帅不开口,谁敢娶你?”
我看着他,有一刹那的失神。续而心里有种火烧火燎的痛在滋长,凭什么?他淡淡冷冷的笑如一把刀切割开了我深埋的怨与恨。
“宋帅,三年前我便结婚了。”
我看着他骤然失色的脸,看着他脸上压抑的狂风暴雨。他的眉头紧紧的拧在一起,看着我的眼暴戾在聚集,我甚至能感觉到他因为狂怒而颤抖的冷意。我忽然便害怕了,我早该知道的这个男人,他信奉的是宁负天下人,也绝不让人负他。我猛的转了身子去开车门,身后一双冰冷的手卡住了我的脖子。
“你再说一遍。”
我看着头顶那双绝望而灰冷的眸子,心里扬起了一抹快意。宋帅,痛吧。
“我说,我三年前就结婚了。”
时间在这一刻静止,我一瞬不动的盯着他的眸子盯着他的脸看,我要将这一刻永远记住,杜承宇的出轨让我痛砌心肺,但是宋帅,你却让我生不如死。凭什么我一个人在地狱悲吟?
“我杀了你。”
他发出如兽般受伤的嘶吼声,卡着我脖子的手陡然用力,喉咙一阵刺痛,我低了眼看着那双修长的手在青筋纠结,悬于我上方的脸张扬着如猛鬼的仇恨。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冷眼看着他的疯狂,胸部有种要炸开的感觉,他却仍在嘶吼着,“我找了你三年,我他妈的就是个傻子,你这个狼心狗肺的女人,你去死,去死。”
在他的疯狂中,我拼足力气一巴掌挥向了他近在咫尺的脸。“啪”的一声响中,宋帅松了双手,我挣开他。使劲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干涩的喉部越发的刺痛,我控制不住的连连干咳。
“为什么?”
我深呼吸,调整肺部的不适。许久,才抬头看着他,轻轻笑了笑,“不为什么,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如此而已。”
宋帅怔怔的看着我,良久,他伸手撸了把脸。就在我认为一切结束时,他突然扑了过来,狠狠的咬住了我的肩胛,在撕痛中,我却感觉到两滴清凉打在肩上。
“我恨你,米诺。”
我看了眼他唇角的猩红,点了点头说,“那就恨吧。”
“好。”
我欠身准备下车,车门却嗒的一声被锁上。随后,车子嗖的一声向前狂飙而去。月幕渐起,四周早已暗沉。银色的车划破这片浓黑驶向茫茫的黑夜。我看了眼身边郁戾的男人,心底生起一股薄凉。都说相濡以沫不若相忘于江湖,我和他的出路到底在哪?
车子停下时,我看着山庄外门的两盏大红灯笼,心里蓦然生起一股慌乱。我惊惧的看着宋帅,他却不管不顾的攥着我往里面走。山庄曲径通幽,小径两旁竹叶沙沙做响。回廊尽头,不时传来几声轻言细语。
“宋帅……”
宋帅停了步子,返身看我,黑白分明的眸里汹涌暗蓄。
“诺诺,我们谈谈?”
我抬眼看着回廊里盏盏相连的红色纱灯,暗夜之中,那红透着七分暧昧三分热艳,燃烧着周遭的黑,燃烧着痴男怨女的情与欲。
山庄不论是外部设计还是内部装修都是仿明清格式,我跟在宋帅的身后,隔着琳琳琅琅的水晶帘,屋内那张巨大的雕花红木床上铺着大红的百子千孙被,一股冷气猛的从脚底升起。我返身不顾一切的往外跑,想要逃离。身子却被一双手狠狠的按在木制的墙壁上。男性特有的气息瞬间将我淹没。
“宋帅,你不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你本来就是我的。”他看着我,眼里情欲渐生,黑眸伤中带恨,“诺诺,你欠我的,欠就要还。”他的手已穿过T恤的下摆在我的背部游移,停在文胸的暗扣上。
“不,我不欠你的,我从来就不欠你,我不欠任何人。”我嘶声吼着,往昔不堪的一幕幕在眼前浮现,我抗拒着他的亲近,躲避着他冰冷的唇。胃部开始抽搐收缩痉挛,我拼命的压制着那股不适。“宋帅,停下来,你不能不可以这样对我。”
“够了。”他的手抽出捏住我的下颌,使我不得不抬高头看着他的狂怒。“米诺,你忘了,我说过,我是你第一个男人也会是你最后一个男人。”
我摇头,胃部的那股不适越来越明显,我努力的想要将他推开,这似乎越发的激怒了他。在我弯腰抵制胃部的痉挛时,他猛的双臂使力,将我捞在怀里,随后扔在了那张巨大的绣花床上。
一阵眩晕中,身子陡的一沉,我被他压在身下。压制许久的胃终于做出了最后一博,“哇”的一声,我干呕一声。
“米诺……”他失控的声线中,我感觉到身上一凉,那件棉制的T恤在他手里四分五裂。随之而来的是我呕出的一股酸水,溅了他满怀。宋帅紧促了眉头看着自己身上散发着馊味的酸水,冰冷的眸子划过一抹残忍。
“你真的厌恶我!”
我推开他,想要翻身坐起,却被他猛的掀翻了身子,意识到将要发生的事时,我拼命的挣扎着,却死咬了唇,不肯发出一声。
“诺诺。”
宋帅俯下身子将我捞在怀里时,我抓过了摆放在床架子上石制的烟灰缸,猛的返了身,狠狠的砸在他的额头上。空气中立时有了淡淡的血腥味,那抹鲜红从他的额头缓缓向下蜿蜒。
“你再逼我,试试?”我挥了挥手里的烟灰缸。
宋帅嚼了唇轻笑,伸手拭了拭额头上的血。我起身,却发现棉制的T恤已碎不成衣,一片春光外泄,红色的纱灯下裸露在外的肌肤被映成淡淡的浅红,而他清俊秀绝的脸却被那抹鲜红衬得狰狞邪孽。
我掠了掠碎裂的衣服,想要裹紧身上裸露的肌肤。宋帅嗤笑一声,缓步上前,我紧了紧手里烟缸,看着他。我在眼也不曾眨动的情况下却被宋帅一个过手,夺了手里的烟缸,整个人被他再次摔倒在床上。以极卑屈的姿势跪伏在他的身前。他灼热的气息一阵阵的喷在我光裸的脊背上,修长的指掠过每一寸肌肤留下火热的指印,随之是他凉薄的唇像膜拜似的滑过。
“为什么,诺诺?”他悲哀的问着,手里却不曾停下,我被他翻过身子,看着他将那大红的锦缎绕过我的双手。“诺诺,给我一个理由。”
理由?我闭了眼。不,我宁可下十八层地狱,我也不想再回首那幕不堪。
“为什么,难道就连一个理由都不屑于给吗?”
“宋帅,不论当初是因为什么,我们今生终将陌路,你何苦?”
“不。”宋帅歇斯底里的叫了一声,“我们可以不走这条路的,是你,是你始乱终弃,水性扬花,是你朝三暮四,用情不专。你这个坏女人,你既然走了,就不要回来,为什么要回来,你不回来,我就当你死了。”
我的手腕被他紧紧的抓住,我的泪在他的嘶吼中砸了下来。
“是的,我水性扬花用情不专,我是个坏女人,是个人尽可夫的表子,你呢?你是什么呢?”我看着他,眼泪不停的往下流,我却死劲的睁了眼,他的脸模糊又清晰,清晰又模糊。
“我是个傻子,一个爱你爱的忘了自己的傻子。”他低了头,将脸埋在我的耳边,“诺诺,不要这样对我,我的心好痛。”他抓了我的手抵在他的胸口。
他的眼里涌动着温柔的星光。
只是这星光很快便消逝成灰。
“宋帅,我不爱你了,像他们说的那样,早就不爱了。”我对着他的耳边轻声的说着,如情话般低喃却带着寒冬的肃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