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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哦。”

略带了敷衍的应和,洛轩雨瞧着易寒那若有所思的明显心不在焉的样子,不语。

转而推开木质的复古门,里面的人,并不是很多,这一点,似乎同着上一次,相差无几。

一点淡淡的熟悉,一点淡淡的慰藉之感。

充斥在洛轩雨小小的胸腔之内,升腾,扩散。

迈着打量而轻缓的步子,洛轩雨这一次,没有急急的,走向吧台的方向,反之,循着一个个茶座,慢慢的,踱步到最中间处的一方舞台。

在那里,有一个女孩,抱着一把古旧的吉他,正在唱着抒情的小调。

她的调子,让这个本该喧嚣的空间,显得很宁静,洛轩雨歪着头,倾耳倾听。她喜欢这样的感觉,只是,她不知道,这里,是没有夜场,还是夜场还未开始。

毕竟,夜场,才是酒吧这种地方,最为诱人的一大特色。

就站在那里,听了半晌,一杯红色的鸡尾酒,兀的,出现在了洛轩雨的面前。

“来了不喝酒,少夫人不会这么小气吧。”

听着易寒依旧的调侃调子,洛轩雨扬唇,将玻璃的杯体接过来,没有喝,而是拿在手里,向着吧台走过去。

“站的久了,腿也疼了,我们过去坐坐吧。”

将身体滑座在高高的转椅上,洛轩雨用着细长的鞋跟,卡在圆钢的椅环之上,双手放松的,搭在吧台上,明亮的说不出是什么材质的石板上。

手腕间,那水晶的细碎的珠子,在微暗的灯光下,映画闪烁。

有些时候,很多东西,并不是真的要有着不菲的价格,才会让人有着赏心悦目的美感。

因为,那样看到的,往往只是它所浮夸的外属因素。

“你给我点的这是什么?”

男性化的,洛轩雨洒脱的拍了拍易寒的肩膀,对他举着自己手中那有着好几层颜色的酒水。

颇有兴趣的问着。

“日初。酒精度数不高,喝起来口感也不错,并且它的样子既适合女孩子的心理,又不会让我的身边,多出一个醉鬼。”

“呵呵。”

洛轩雨听着易寒如此的解释。温软的笑起来。

“看来,在你的心里,我还是很女气化的,哎,我告诉你,我也是很男人的,咱们换好了。”

说着话,洛轩雨手下,飞快的将自己的酒水同易寒的,做了调换。

拿走了那本放在他面前的蓝色酒水。

没有什么确切的理由,她就是,就是想要这么做。

就好像是,压抑了太久的情绪,终于,想通过另一种方式,来说,来笑,来发泄。

因为偶尔的,人,都是需要通过另类的放纵,来排解自己。

只不过,洛轩雨在此之前,从没有过,想要借着嘉奖犒劳易寒,来解决自己的问题。

这,只是在,也真的是在,那瞬间的一秒,便窜在了洛轩雨脑海中的想法。

“我今天让你为难了么?”

没有去计较那被换掉的鸡尾酒,易寒只是突然的,提起了白日内,发生的事。

为什么要这么问呢?

洛轩雨怪异的望了望沉默着,坐在自己身边的易寒。

摇头。

“只是你说话的态度问题,你该知道,我不喜欢别人干涉我太多,尤其是,以着川的名义,我有我自己的生活,我也想要我自己的生活,其实总的说,就那一会,你进来的,真的很是时候,若是你能更早的进来,我甚至于,还会更高兴。”

小小的呷了一口。

洛轩雨一边品着那带着一点甜味的酒水,一边理着自己的思绪,为着给易寒一个让他满意而真实的答案。

“呵,是么?那怎么在我看来,你同尹天澈聊的倒是挺愉快的呢?嘴唇可都是聊肿了。”

恩?听着易寒的话,洛轩雨不禁向上头顶高高的天花板处,狠狠的翻了两记白眼。

这是哪跟哪?她是不是要说,易寒的观察,细致入微?

不过,她在此之前,还真的是没有想过,这,会被易寒看了出来。只是,现在想起来,倒是怪不得,他的语气,他的行为,会怪异到那个份上。

“不过就是发生一点肢体上的冲突,没你想的那么复杂,最起码的,没有什么两情相悦可言,哎,川都是怎么交代你的,瞧你倒是尽责尽忠的。也不怕得罪了我,你啊,可是得感谢我这个心胸宽广的劲了。”

“是么?我看,作为女人,还是保守点比较惹人喜欢。”

听着洛轩雨给的解释,易寒的神色虽然稍有松动,只是,说出来的话,却依旧是那样的,刺耳带有攻击性。

这让此刻的洛轩雨有点搞不懂他的心思,按道理,这应该是两个人,一次难得的放松,也是她难得的,给他的一次嘉奖,可是,他却将话题,一而再,再而三的变得严肃,这样,有什么意思呢?

更何况,她洛轩雨可不认为,这易寒,是个没有碰过女人的主。

虽然她同他的私生活没有过半点交集,但是,单是从他们两个人所共同参加过的宴会,她便已经发现了,他最大的特点,那就是,每一次,都会在女人堆里,扎根很久。

就冲着他这样的一点,那还有什么资格来跟她说教呢?

明明自己都做不到了。

暗自感慨着,洛轩雨却没有像易寒一样的,把这些难听的话,摆出来说。

毕竟,她不是他,也不会是他,她永远有着,她所为自己顶下的生活圆圈。

“行了,说点有意思的吧,难得我这一次跟你出来放松,给你一次私下的嘉奖,能不能不要总是把话题围绕在那么局限的公事上?说点有意思的不好么?”

拉了拉易寒的袖口,洛轩雨如是说着。

然后,两个人都开始陷入了难言的沉默。

他这是没有什么有意思的要说?

洛轩雨动了动唇,只得为了自己的提议,不得不在自己所有的记忆范围之中,搜索起,能够对的上,她当下这个提议的她所发生过的,所有有意思的事,用以拿出来跟易寒分享。

只是很可惜,想了一圈之后,洛轩雨居然发现,她的记忆之内,所有的一切,都有关于洛川,而那些有关于洛川的所有事,又是她不愿意去轻易触及的。

这样一来,两个人之间,也便陷入了冷场,大家,真的是都没有话。

“有意思的事,我没有,不过,我可以给你说一件,我所见到过的事,你要不要听?”

难得的,这一次,由易寒打破了两个人之间的沉默。

积极的点起头,洛轩雨给着易寒肯定。

“是有关于一个男孩的,大概在他十五岁的时候,因为利益上的关系,被几个男人抓起来,然后,被他们用着磨得非常顿了的刀,一点点的,割着手上,脚上的静脉,血色暗红着缓缓的渗出来,只是那血,少的让人完全不觉得他受了多大的伤,可是,那痛,实际上,无比的清晰,彻骨。”

易寒的话,很短,很简单,可是却让洛轩雨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让她感觉周身都凉凉的不自在。

她觉得自己无法想象,身临其境的那个男孩会是怎样的一番心态,无法想象,他的未来,又将会变得怎样。

“那你后来还见到过他么?你当时多大?那个男孩是川手下抓起来的人么?”

一点好奇又夹带着一点小心。

洛轩雨看着易寒阴恻的脸颊,问着。

“呵,是吧,记不清楚了,再后来,就没见到了,不过我想,今时的他,必定不同于往日,那个时候,他还曾经大喊过,以后要做一个足以保护所有人的家伙。”

“是这样的啊,那我想,他最后该是没有死的,他的家人应该是来救他了。”

“与其等人救,心底抱着那个不可知的希冀,倒不如想个切实的办法自救,这么简单的道理,少夫人怎么不懂了呢?将希望放在别人的身上,很容易的,便会让自己的希望落空,在这个世界上,谁都不是谁的救赎,即便是,经常有人,很想自以为是的,成为谁的守护者,但是,到了最后,往往都是一场空。”

午夜的钟声,开始在酒吧内,豁然响起。

这让洛轩雨同易寒之间的对话,戛然而止。

转过头去,洛轩雨看着之前那一方属于吉他女孩的天地,只在眨眼间,便成为了女人热舞的天堂。

快速的转换之间,那天与地之间的差别,让洛轩雨觉得,简直就是在变戏法一样。

刺激,好玩,新鲜。

只不过,她已经到了该离开的时间,不能够多呆了,因着明天,还是要工作的。

而她,没有时间,在这里,继续消耗。

喝掉杯中的最后一滴蓝色的酒水,洛轩雨自长长的皮夹之间,拿出几张红色的纸币,放在吧台之上,然后,示意着易寒,以着眼神告诉他,他们到了该走的时候。

可是,很奇怪的,他居然没有动,反而的,眉头紧皱成了一片。

好像,在压抑,忍受着,什么疼痛一样。

他这是出了什么事?

洛轩雨不解,自高脚的转椅上跳下来,然后走进到易寒的身边,用自己的手指,去触碰他的身体。

凉的像一块冰。

不可能吧?这真是完全没想到的状况。

“易寒,你哪难受?刚才不是好好的么,你现在这是怎么了?”

推搡着易寒的身体,洛轩雨弯下身子,急急的询问着,而这就是这样的时刻,她的心底,居然无暇再去想什么其他,比如,易寒这样,她便了空,或者说,其他的惬意,放松。

“没什么,只是心口闷的慌,我们走吧。”

冲着洛轩雨摆了摆手,洛川僵直着身体,自原位站了起来,行走间,脚步带了几点摇晃。

他在坚持,并且很勉强。洛轩雨看得出来。

想要走到他的身边,伸手帮他一把,可是,易寒却明显的,拂掉了。

他也是很倔的人,如她一样。

收回了手,洛轩雨只觉得自己在易寒的身上,在这一刻,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无奈的跟随在他的身后,洛轩雨的心脏,早已提到了心口处。

就是这样的一个状态,不知道他,是否还要坚持的开车呢?

犹疑着,洛轩雨眼见得,走在前面的易寒,已经推开了酒吧的木质复古门。

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之内。

真是不能够让人放心的男人啊。如是想着,洛轩雨快步跟上去。

不同于酒吧之内的暧昧暖煦,夜晚的风,突然打在人的身上,让人有点刺骨的感觉。

车子还停靠在之前的位置,只是,那里面,并没有应该坐在里面的,发动车子的男人。

易寒不见了。

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洛轩雨四下环望。

那因为惊讶而长大的嘴巴,最可以放下一枚鸡蛋,这……似乎根本就无法解释。

拿出自己的手机,洛轩雨开始尝试着,拨通易寒的电话,她就不信了,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大男人,居然可以在这前后不到五分钟的时间,来个凭空消失。

他以为他是长了翅膀,还是什么?

拨通的音调,响在耳边,可是,长久之间,电话的那头,都没有人接听,而在这附近的一带,也没有任何电话的音乐声。

毫无头绪,也无法找到头绪。

洛轩雨无奈的收了电话,站在原地,开始了不定的踌躇。

她的手里,也有着一份车钥匙,她也会开车,那么,对于她个人来说,即便是没有易寒,现在如果走的话,也根本不成问题,可是,只要让她一想到之前,易寒的那个状态,她便想走,却又不能走。

狠狠的跺了跺脚,本来就对黑夜有点顾忌的洛轩雨,无奈的,也只能呆立在原地,静静的等候。期盼能够将那莫名消失了易寒,等回来。

拿出车钥匙,洛轩雨打开车门,坐上车,将车灯尽数打开,一方面是为了给自己壮胆,一方面是为了给那应该还在附近的易寒,一个提示,一个,她还在等他,没有离开的提示。

真是够不按理出牌的。

愤愤的念叨着,洛轩雨抬手,拨了拨车身内的收音机。

一个一个的翻查着广播,她希望在这样静谧的夜色中,多少的可以找到一个有着音乐的频道,那样,不管怎么说,都能够让她那已经不再平静的心,变得安静。

不过,很可惜,翻来找去,似乎除了一个感情频道外,其他的,都是什么医疗,健康类的讲座。

看来唯有退而求其次了。

撇了撇嘴。

洛轩雨终是无奈的选择收听那个感情频道。

或许,偶尔的感受一下,这个世界上,时时刻刻,每分每秒都在发生着的感情纠葛,也不错。

只不过,就是这样的一个娱乐,有几分的重口味而已。

“主持人,我现在跟一个男人在一起,但是,我不知道我爱不爱他,因为他以前找我的时候,就是觉得我好玩,我漂亮,我说话什么的挺有意思的,而我找他,就是他有钱,但是,现在吧,他做生意失败了,很多都是靠我,可我还是愿意跟他在一起,那我是不是喜欢上他了啊?”

控制不住的笑起来,洛轩雨为着自己听到的第一个感情故事咋舌,这算是什么问题?爱不爱,自己都不知道了,还要拿出来问,这谁能解释的清,主持人也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

“那你爱不爱他,你得问你自己啊,那你要是这么说,你就是爱上他了被,你现在多大了啊?爱情还分不出来么?”

耐着性子,洛轩雨听着主持人在电波那一段,无奈而官方的回话,真想冲到这个男主持人的面前,对他竖起大指。

他居然面对着这样的观众,还能够保持真如此让人震撼的职业操守。

实在了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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