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柠果真口齿伶俐啊,凝玉不在你的身边了,伺候你的事情我着实是不放心,前几天派过去的碧儿伺候的怎么样,她可是我给你千挑万选的呢。”
提到碧儿,青柠条件反射地想到那个流满鲜血的脸,双腿顿时一软,竟然跌坐下去,兰姑连忙去扶,她这一反常的举动一下子吸引了原本就关注着她的众人的注意,小姑娘的脸色一下子变的惨白,显然不对劲啊。申屠栩和方毅这些人显然也感觉到了事情的蹊跷,都不禁眉头紧锁,投来关切的目光。
童氏一看青柠的反映,心中简直是爽到爆啊。
“碧儿?哪个碧儿?”
开口的竟是旁边一直沉默不语的申屠傲然。
“是妾身房里的碧儿,我瞧着她伶俐就送到公主苑去服侍大小姐去了。”
听完了童氏的回答,申屠傲然的脸黑的极其难看。童氏面上露出不解且惶恐的表情,其实心里别提有多得意了。申屠傲然和碧儿那点事,他们以为做的滴水不漏,其实她比谁都清楚,不过是一直装傻罢了。
一个小丫鬟而已,申屠傲然为什么这般在意,其中当然有猫腻了,童氏也恰恰是利用了这点,所以才有把握可以跟青柠狠狠一击。
“青柠,那碧儿今天怎么没跟来呢,难道是伺候的不周到,让你不满意?”童氏故意向她身后看了一眼,明知故问地提高声音说道。
兰姑和常管事此时的脸色也难看至极,想不到童氏果真如此狠毒,竟然在这等着他们呢。
但兰姑毕竟不同于青柠,镇定地站出来:
“碧儿姑娘甚是伶俐,奴婢随小姐出来,碧儿姑娘负责留在公主苑打理,奴婢们也放心。”
童氏不依不饶继续道:
“我呀,就是护短,看不到碧儿还挺想她的,这就派个人过去把她叫过来吧。”说罢就要吩咐下去。
兰姑等人顿时脸色大便,人早就已经偷偷拉到义庄去了,派人去公主苑找,肯定就露馅了,正手足无措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青柠突然站了以来,对着童氏厉声道:
“夫人不必了。”
童氏还有申屠傲然,包括在场的其他人皆是一愣,兰姑紧张地扯了扯青柠的衣袖,怕她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
青柠扬了扬漂亮的眉毛:
“我不喜欢那个碧儿,做事毛手毛脚的,已经被我打发走了。”
“什么?”开口的不是童氏,竟是申屠傲然。
只见他脸上的肌肉因为盛怒,一跳一跳地格外骇人,申屠傲然身上的杀气太重,青柠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定定地看着申屠傲然。
“你个不孝之女,混账东西!”申屠傲然竟然当着众人的面对青柠破口大骂。
众人皆震惊于申屠傲然的反映,心中不禁疑窦重生,一个小小的婢女竟然还不如亲生女儿?再说作为将军府的嫡长女,不喜欢一个奴婢,随便打发走不也是正常么,何以在这样的场合如此暴怒?
申屠傲然显然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毕竟今天来人众多,免得落人口实,遂继续道:
“你继母出于对你的关爱,赐个了优秀的婢女给你,你竟这般不识抬举,是为不孝,那婢女为申屠家效命多年,你随随便便就将她扫地出门,是为不义,你这等不孝不义之徒,实在枉为我申屠家族的女儿,今天乃我生辰之日,你竟如此忤逆与我,我不想再看到你,速速离开!”
童氏一听这话,申屠傲然明摆着是为了挽回刚刚的失态之举,为自己挣得些颜面,所以想将青柠快些打发走,她哪能就这么轻易的放手,青柠杀人之事必须做事,赶碧儿出门就将申屠傲然惹得这般恼火,或是知道青柠逼死了碧儿,那…哈哈哈,童氏想想就得意。不过还没等到童氏乘胜追击,青柠就是一阵语不惊人死不休。
“我用不着你赶我走,你们申屠家族,是非不分,黑白颠倒,简直就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继续留在这个家族里面,对于我还说才是莫大的耻辱,在座各位,给我做个见证,我今天在这里立下誓言,从今天起我申屠青柠跟申屠傲然断绝父女关系,从此不姓申屠,不再踏入申屠府一步!”说罢甩开袖子,大步离开。
一席话说得兰姑等人心惊肉跳,紧跟着青柠离开。申屠傲然申屠赫等人皆是暴跳如雷。方毅由始至终都紧紧地盯着青柠倔强的面孔,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他不担心青柠此举祸及自身,她的身后有皇室撑腰呢,只不过今天这事着实蹊跷了些。申屠栩这才放下手中的酒杯,嘴角勾起一抹微笑,越来越有意思了。童氏则是一脸的不甘心,这不是她想看到的结果,她要的是置青柠于死地!
一场生辰宴会无疾而终。几个重要人物如两位大将军皆觉得颜面扫地,匆匆消失,申屠栩作为少主,理所应当地挺身而出做收尾工作,不一会就将一众宾客打发走了。不过他们带走的还有这惊天动地,惊世骇俗的劲爆消息。果然不过半日,消息已经传遍了京都上下,宫中的隆庆帝和太后由于有派人前去给申屠傲送贺礼,所以知道的更早一些。
盛怒之下连忙传召青柠入宫,他们倒要看看这青柠出了一次门,是脑袋坏掉了还是吃错了药了。
青柠一行人匆匆赶回公主苑,兰姑知道青柠这次是来真的了,当下二话不说开始收拾东西,此刻还是越早离开越好,今日把申屠府的人彻底得罪了个遍,他们肯定都对青柠恨之入骨,早点脱离申屠府的管辖范围,抓紧时间进宫才是最安全的。
刚回来不一会,宫中就来人传召了,传召之人是从公主苑的大门进入的,可以看出隆庆帝如今暂时也不想惊动申屠傲然。青柠带着常公公入宫,留下兰姑带着其余仆从,赶快收拾,争取明天就能卷铺盖走人,不给申屠府的人任何发难的机会。
入宫之后直接去的中正殿,进了大殿便看见隆庆帝和太后那一脸的愠色。青柠二话不说进门便跪,来时她都想好了,她会将两年来在申屠府所遭遇的一切一五一十地都说不来,曾经费尽心思想隐瞒的事情,她都要和盘托出,亲爹继母不仁,就别怪她不义了。
“说吧,到底为何?”隆庆帝懒得和她虚以委蛇,开门见山地问道。
青柠的委屈一下子涌上心头,眼泪瞬间喷薄而出,一开口竟是声泪俱下,让听的人好不心痛。
整整一炷香的时间,青柠才控诉完毕。大殿上一时无比的安静,隆庆帝眉头紧锁,太后亦是面色不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