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梁筱雨一下子掀开身上盖着的床单,坐了起来。就在她起身的同时,旁边有人也跟着起了身:“梁大夫,您醒了?”
梁筱雨诧异的转头看去,是那个戴眼镜的男人。他正从旁边一把椅子上站起身来,满脸关切的望着梁筱雨。
怎么回事儿?她怎么躺在这间病房里了?梁筱雨本能的向他身后看去,果然,在中间那张空床的另一边,是他的母亲,那位梁筱雨在晕倒之前还问过病情的老太太,正躺在那里安静地睡着。
天哪!天底下还有比这更令人尴尬的事情吗?!医生和她的病人同时躺在了一间病房里!
梁筱雨仓促的应了一声,就匆忙的在地上寻到了她的鞋子,连带子都没系,就那么穿拖鞋似的踢踏着向外走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梁筱雨才发觉自己的失态,就回过头去看了一眼床上的老太太,她还是那么一动不动的静静的睡着。梁筱雨又把目光移向正站在她身后的男人例行公事的问了一句:“你妈妈挺好的吧?”
男人推了推鼻子上的眼镜,微笑着答道:“我妈她很好,你看她睡得多香!倒是梁大夫你……还好吧?”
梁筱雨尴尬的笑了一下,自嘲的给自己找了一个台阶:“我没事,只不过没吃中饭,被饿着了罢了。那没事儿我就回去了啊。”
男人明显欲言又止,但梁筱雨已无暇理会,径自离开了。
梁筱雨回到医生办公室,里面黑乎乎的,没人。应该是大杨的夜班吧?明天就轮到她值夜班了,大杨一直都是排在她前一天的。难道他已经睡下了吗?不知道现在是什么点儿了?
梁筱雨在墙边摸索到了灯管的开关,把它打开,先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钟,原来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然后她走近水池边洗手。
这一低头,梁筱雨才发现自己的手背上粘着一块静脉注射贴,这么说,在她昏迷的时候,已经有人给她打过点滴了?怪不得她醒来之后只觉得肚子饿,却不再有眩晕的感觉了,定是哪位护士给她注射了葡萄糖吧。
洗过手,拿毛巾擦干,梁筱雨本能的想去解扣子脱白大褂,却觉得不对劲。往身上一看,哪里有白大褂的影子?她身上穿着的,明明是自己的便服嘛!
咦,这是怎么回事?梁筱雨记得去看16床之前明明是进来穿上了工作服才又去的啊!是谁帮她脱掉了?!
梁筱雨隐隐约约的记起了失去意识前听到的那个声音,那句语带焦急的呼唤:“梁大夫,您怎么了?!”
天哪!难道是那个男人帮她脱掉衣服的吗?!梁筱雨往挂衣架那边望去,果然,在一排衣服中间,她看到了自己的那一件。她之所以能在一排相似的白衣之间一眼就认出了自己的,完全是因为别在上衣口袋上的那支钢笔。只有这个,是每个人都不同的。
梁筱雨确认自己的衣服是在那儿没错,就没有再过去查看,全然忘记了手机还装在它的口袋里。
在属于自己使用的抽屉里面拿了手包,梁筱雨心神不定的打算回家去。
刚走到门口,就见门外人影一闪,梁筱雨以为是来问事情的病人家属,也未仔细看,就边伸手去按电灯的开关边对来人说道:“值夜班的医生大概去值班室休息了吧,你过去敲门叫一下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