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梁筱雨工作的主管治疗消化道疾病的消化内科,却并不是经常发生的。因为在他们科室,即便有急症,也是很少会危及到生命的。就连负责听班的主任副主任也不常被叫回来,就更不用说似梁筱雨这等资历尚浅、水平还差得远的年轻医生了。
既然如此,今天来的会是一位病情怎样危重的病人呢?林丽电话里什么也没说。而且,不知为什么,梁筱雨总觉得从她的语气里听不出真正的焦急,她语调里的急迫倒似乎有那么一点点儿像是装出来的一样。
心里虽是猜测着,但梁筱雨从接完电话以后就迅速动作起来,起床,穿衣,洗漱,换鞋,拿包,锁门,下楼。
但在下到第一个楼梯拐角的地方,梁筱雨却突然晕了一下。等她扶着栏杆站稳的时候,才忽然记起自己从昨天下班后的晚饭算起,直到此刻的下午两点,在几乎二十个小时的时间里,只喝过一杯牛奶,除此再未进食过任何食物。
可现在也没有时间去吃东西了,她得抓紧时间赶到医院里去。这是作为一名医生最基本的素质,随叫随到,而且速度要绝对的快。因为医院里面可能有一个人的生命正握在你的手里。
梁筱雨马不停蹄的小跑着进了工作区,住在医院的家属区里就是有这个好处。
不,也说不上是好处还是坏处了,所有的临床科室里面似乎都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遇到紧急情况需要把休班人员召回来的时候,首先考虑住得近的人,若人手还不够的话,再叫那些家离得远的。
而要说住得近,医院自己的家属院就毫无争议的列为首当其冲了。不过,虽是如此,对已经工作七八年的梁筱雨来说,这的确还是头一次。
梁筱雨呼哧带喘的进了病房楼,又着急忙慌的要了电梯。等电梯在消化内科所在的楼层—7楼一停稳,梁筱雨就从刚刚开了一半的电梯门当中钻了出去。可刚一出门,就被一个人抓住了胳膊。
那人奇怪地问道:“小雨,你急急火火的做什么呢?赶着去投胎啊!你今天不是休班呢吗?”
梁筱雨抬头一看,原来是十楼的护士刘凌。她以前跟梁筱雨和林丽在一个宿舍里住过,所以互相之间说话比较随便。
梁筱雨打掉了刘凌的手:“你才赶着去投胎呢!科里来了重病号,林丽通知我回来!回头聊啊!”
梁筱雨急着要走,刘凌却再一次抓住了她:“什、什么?林丽?重病号?你没搞错吧?我刚从她那里出来,要不然怎会知道你今天休息呢?我们俩还在她办公室里聊了一会儿呢,哪有什么重病号?再说了,你们科又没心梗(2),也没脑梗(3),哪有那么重的病人还得把休班的给叫回来?”
梁筱雨站住了,不再急着离开:“你说的是真的?我们科没来重病号?”
刘凌摇摇头:“反正我没发现有什么紧张气氛,要不是有个病人家属去找林丽,我还打算在那再坐一会儿呢!要不你自己去瞧瞧?”
梁筱雨告别刘凌,满心疑惑的推开科室的走廊门,一路观察着向办公室走去。
果然,就像刘凌说的,科里的气氛很放松,偶尔见到几个小护士拿着药瓶不紧不慢的往病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