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修远脚步一滞,下一刻便是大步上前,一把倒在地上的风清宛拎了起来,拖了她朝内室里走去,抬手便将风清宛扔在床榻上,对身后呆若木鸡的二人道:“这么点事都办不妥?”
陆歆婷与风清柳齐齐回过神来,由不得便恨恨的瞪了榻上的风清宛一眼,两人齐齐的朝前扑了过去,试图故计重施。
“裴修远,你如此待我,你就不怕我哥哥……”风清宛一边挣扎着,一边对裴修远喊道。
“你哥哥!”裴修远轻“嗤”一声,淡淡的道:“我劝你还是别做无谓的抵抗了,或许走得早了,还能追上你哥哥的步子,也无需他在奈何桥上等。”
“哥哥……”
风清宛身子一僵,下一刻,便被陆歆婷抓住了双手,与此同时,风清柳手里的那根腰带再次向她脖子上缠去。
“娘亲,娘亲……”航哥儿哭着朝风清宛跑了过去,一边哭,一边嘶声的喊着,“娘亲,姨姨不要打娘亲……”
风清宛听着航哥儿凄历的哭声,再顾不得去想哥哥的事,眼见得陆歆婷正试图与风清柳一人一边的抓了腰带勒死她,她毫不犹豫的一脚朝陆歆婷的肚子踢了过去。
“啊!”
陆歆婷一声惊叫,手里一松,痛苦的捂着自己的肚子蹲了下去。
一边的风清柳眉眼间闪过一抹几不可见的得意之色,待见得风清宛有要挣脱的可能,这边厢,航哥儿又上上前撕了她的衣服,一个劲的喊着,“姨姨,不要打我娘亲。”
“远郎!”风清柳急急的喊了一声裴修远。
裴修远的目光落在哭得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的航哥儿身上,又看了眼床榻之上与风清柳不歇缠斗的风清宛一眼,下一刻,眸中划过一抹狠意,猛的上前,一把拎起航哥儿。
“裴修远!”
风清宛看着被裴修远拎在手里手脚乱踢的航哥儿,惊得忘了与风清柳还手,哀切的看了裴修远,一迭声的道:“放了航哥儿,求你放了航哥儿,我死,我去死,只要你放了航哥儿。”
“远郎,航哥儿一定会记住的,留不得。”风清柳对裴修远喊道。
“不,不要。”风清宛声泪俱下的看了裴修远,“裴修远,我求你,只要你不伤害航哥儿,要我怎样都行,我求你了。”
“娘亲,娘亲……”航哥儿在裴修远的手里不停的挣扎着,哭喊着要上前:“娘亲,我要娘亲……”
“修远,”蹲在地上的陆歆婷脸色惨白的抬起脸看着裴修远,痛苦的道:“修远,我们的孩子没了。”
裴修远的目光落在陆歆婷月白色的马面裙上,果见裙面上洇开了一团鲜红的血渍。他的唇角缓缓的绽起一抹残忍的笑,看着胆战心惊的风清宛,一字一句一道“一命偿一命”,话落,手里的航哥儿便被他狠狠的扔向了屋内的那座紫檀边嵌牙五百罗汉插屏。
“娘……”
航哥儿一句娘亲没喊完,便满脸鲜血的倒在了地上。裴修远的那一扔是有角度的,航哥儿的太阳穴正对着插屏上的雕起。
他小小的身子抽搐着,嘴里嘶嘶的喊了声,“娘……痛……”慢慢的便没了声息。
“航哥儿!”风清宛发出一声如狼的嘶哼,蓦然抬头,目红如血的瞪了裴修远,一字一句道:“裴修远,你不是人,你是畜生,你不得好死,我咒诅你,你生生世世都断子绝孙。”
裴修远冷冷一哼,背负双手上前,待得到了跟前,猛的抬手捏住了风清宛的脖子,“那我便将你挫骨扬灰,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耳边一声接一声的响起航哥儿微弱的哭泣呼痛声,“娘……娘……痛,娘,我痛……”
胸口处的滞闷夹带着心头泣血的痛,风宛清蓦然睁开眼,霍然对上一张含情脉脉的脸,“裴修远?”
“宛娘,”裴修远声音温柔的如同三月的春水,抬手将风宛清垂落在额前的发撩到耳后,下一刻,温文一笑,便要低下头,吻上那对漆黑灵动的眸子。
这是怎么回事?
风清宛愕然的看着那越来越低因为欲望而显得有些干涩的唇。她不是死了吗?难道裴修远也死了?她的航哥儿呢?如果她死了,为什么没有看到航哥儿却看到了杀害她们母子二人的裴修远,而且,她和他……
风清宛垂眼,这才发现她只着了一抹红底金线粉花肚兜和一件水红色的撒花底裤!而与她肌肤相触,正沉沉呼吸的裴修远衣裳已然褪尽,正满目情欲的看着她,温热的唇不住的在她的脸上、脖颈上流连忘返。
这是怎么回事?一转头,她便看到大红帐幔外,那对熊熊燃烧的大红龙凤蜡烛。红烛?这一切……她重生了?回到与裴修远的大婚之夜!
风清宛在经过最初的愕然后,心底瞬间而生的却是上一世对裴修远那咬牙切齿的恨,而偏在这时,不明旧里的裴修远正低头含住她发间的那枝镶金点翠缠枝菱花簪,头微微一摆便将那簪子抽了出来,秀发瞬间如黑色的瀑布一般落了下来,落在她白皙如玉的身子上,美的如同逶迤的水墨画。
“宛娘!”
裴修远一声低叹,将簪子放于一边,唇舌滑过风清宛的额头、眼睛、便要映在她红润如新剥石榴的唇上,双手更是搂了风清宛,试图让两人得离更近点。
风清宛忍着心底呕血的恨,不动声色的将那根被裴修远扔在一侧的簪子拿起,眼见得裴修远越发贴得近大有蠢蠢欲动的趋势,风清宛压下心底的厌恶,双手悄然的握紧金簪,身子微微抬起,又躲离开了裴修远一些,嘴里淡淡的喊了一声,“裴修远”。
裴修远不曾防到风清宛会躲开,还当是她害羞,唇角嚼了抹笑,正欲将她扯过带向自己。却不想,耳边这时响起她冰冷淡漠的声音,他讶异的抬头,狐疑的道:“宛娘……”
“去死吧!”
一声怒喝,风清宛手里的簪子狠狠的插在了裴修远的心口处。
簪子直没到顶,鲜红的血似先是缓慢的流了出来,稍倾,便似泉水般沽沽的流个不停,很快便染了风清宛一身,同样也将大红的被褥染得越发的红艳如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