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月注意到,沈梦儿执笔之前偷偷看了眼蓝云染,这女子的心思还真是单纯啊,如果不是因为自己不擅长喝酒,怕喝完了出丑,自己定然让这女子赢了。
一个小宫女给了二人每人一首指定的诗词,于是二人开始执笔,在纸上挥墨舞文。
片刻的功夫便写完,宫女将二人作品贴在准备好的白板上,先让皇上和皇后看,又转向下面坐着的人,众人开始议论纷纷,更多还是震惊。
原本,对自己有信心的沈梦儿在看到云初月字迹的一刹那也愣住。
脸色微微发白,不敢置信的看着云初月那笔锋飞流直下处,又转折到云星之上的气魄和神韵,全都是自己根本没有可比性,沈梦儿口中念念有词:“这……这……怎么可能……这境界简直比家父还要略高一筹……”
话一出口,犹如泼出去的水,和自己认输没有区别了。
蓝云染在上座将一切看的真切:“第一轮是柳邀月姑娘略胜一筹。”说完,还对云初月笑笑。
沈梦儿一颗心一直挂在蓝云染身上,自然是看到这微笑中的欣赏之情,于是,看向云初月的眼底闪过一丝恨意,原本自己打算在今日赏花宴博德皇上好感,却被这女人轻而易举的毁了,自己心里不甘啊。
但现在不是发作的时候,自己多年来苦心经营的形象不能再被破坏。
沈梦儿调整一下情绪,脸上挤出笑容,柔声的对云初月开口:“柳姑娘才情横溢,小女佩服。”说完,便下去罚酒去了。
云初月自然知道自己又得罪了一个女人。
而皇后自然也看到了蓝钰一直盯着云初月,笑得十分荡漾的样子,凭借女人天生敏锐的只觉,看向云初月的眼神儿也不善。
坐在一旁,一反常态安安静静的樱妃,看到几人眼神儿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阴冷,就再次回复平静。
四人各怀心思的坐在上首继续光看比赛。
云初月则是坐在自己位置上犯困,这些表演实在没什么新意,也没有什么让她眼前一亮的人物出现,就在这时,只听太监高声道:“三十九号对九号。”
这一嗓子,让云初月顿时困意全消:靠!比过的人为毛还要参加抽签,太不公平了!
一看对面一个红衣女子已经款款走上台,随着太监一声高喊:“作画。”云初月只好极不情愿的上了台。
众人经过刚才的比赛,已经知道了此女就是云裳阁老板——柳邀月。
此时,见她再次上台,对她报以十分热情的掌声,期待她再次带来惊喜。
蓝云染忽然开口了:“今年就不要再画桃花了,我们换一个,就莲花吧。”他之所以说莲花,是因为刚才弯腰到云初月耳边时,她身上的味道是莲花香,所以他觉得柳邀月定然是对莲花熟悉,为了博取美人好感,便只能悄悄走后门了。
其实云初月要是知道蓝云染的想法,一定会这么对他说:大伯,本姑娘画什么都是惟妙惟肖,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不用您老人家操心滴。
蓝钰听到这话,眼帘垂下,挡住了众人的视线,眼底闪过一抹杀意,森冷异常。
这次和云初月对手的是尚书的大女儿,也是嫡女——晴白莲。
此女恰巧最专长的就是跳舞和作画,太后五十大寿的时候,献上一幅自己画的锦绣红尘,让满朝文武惊艳于她的作画天分,自此云龙国“第一画”便落在了晴白莲的身上,但她依旧没有得到苏明轩的多看一眼,二人自小认识,便一直没有再多进展。
众人都知道苏明轩是常年流连花丛,却片叶不沾身之人,喜欢上那个男子,简直就是自讨苦吃,晴白莲却依旧傻傻的默默守候,拒绝了无数上门提亲的男子,只盼着有一天苏明轩能看到她的好。
但是她却发现刚才苏明轩一直关注着云初月,那眼神明明就是自己看向他才会有的光芒,这让晴白莲差点咬碎一口银牙,谁知竟然老天爷有眼,给了自己报仇的机会,看来要将自己压箱底的真本事拿出来了。
宫女将彩墨放在二人桌子上,晴白莲率先执笔,簌簌挥墨与纸上,动作优雅如蝶儿采蜜,让台下众公子看的有些痴醉,再加上这女子本就长的灵气逼人,虽然没有雪如烟那样艳丽之美,却也是不可多得的美人,一时间,让无数男子陷入其中。
云初月则是开始沉思,当众人以为她不会作画之时,终于执笔,在宣纸上晕染开来,只有蓝钰始终没有怀疑过的望向她,也只有他注意到了云初月的小动作。
过了约一盏茶的时间,晴白莲终于落下最后一笔,莲花图完成,宫女小心的将那幅画夹在白板上,蓝云染虽然也觉得这幅画确实让他有些刮目相看,但是他私信却还是希望云初月能够赢。
片刻,云初月也将手中的画作交给了宫女,夹在白板上。
蓝云染和台下众人纷纷惊诧,这女子除了书法,作画也是如此出彩,晴白莲的荷花让人看了我见犹怜,充分体现了莲花的柔美,娇柔之感。而云初月画的荷花,却迎风而立,美的傲骨挺拔。
不得不说,两幅画确实各有千秋,让人有些难以取舍。
“两幅画都如此出色,让朕和皇后都有些无法取舍啊。”蓝云染有些感慨的说着,似乎很难断定,他刚想说二人都没有输的时候,便发现异常。
只见云初月的荷花图上落了一只蝴蝶,接着又落了一只,还有几个蜜蜂也飞过来,围着画打转,众人见此无不是倒吸口气。
“这……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画花的最高境界‘画引碟’!”一个年轻公子震惊的站起身,指着云初月的画,手指有些颤抖的开口。
“哎呀,你一说,书上确实提到过,这个就是画花的最高境界了……”一个女子也激动万分的看着云初月的画,眼光炙热无比。
“没想到老夫有生之年能得以见到如此神作……真是不枉此生啊……”一个学士院的老者无比膜拜的目光看着那幅画,让云初月满脸黑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