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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次日,当纪小露醒来时狄氏兄弟、凌钧已去上学了。

醒来的她伸手抚着旁边的空床位,抚罢坐起,头脑混沌,过了好半晌才清楚些,也想起了昨晚狄克帆对她的坦白。

呆呆的坐在床上,双眼无神的望着前方,她维持这个坐立姿势好久好久才动了一下。

伸手拭去脸上不知何时掉下来的眼泪,掀开薄被挨到床边,将假肢绑在腿上杵着拐杖走出房。

来到客厅的她脑中走过好几秒的空白,还有串省略号浮现。

“哇哈哈,太祖再高点!还要飞高!”狄克超欢笑的叫嚷着,小脸蛋儿兴奋的红扑扑。

狄辛春依言行事,将他再向高处抛去。

“哈哈,好棒!好高好高!”狄克超在兴奋之余瞥见了起床的纪小露,“呀,妈妈你醒啦?”

闻言,狄辛春暂且不抛,待他小身子落下后将他抱在怀里望向纪小露处。

纪小露一来到客厅所瞧见的就是儿子在空中飞的情景,当他叫完自己后又悬浮于半空,小手臂似乎是搂着什么物体。

“春哥,小露是不是被吓傻了?”鲁冰儿附在狄辛春耳边小声询问。

“不置于吧,昨儿个帆儿不是对她都坦白了吗?坦白的里头有咱这段儿啊。”狄辛春着实的捏着把冷汗。

纪小露保持惊愕的模样足足十分钟之久,甚至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十分钟后的她恍然回神,伸出一只手指着儿子方向,另一只手握着拐杖在地上戳戳戳。

“啊……啊……啊……”似是要说什么,却又激动的说不出来。

“妈妈,你是不是想说太祖和太祖奶奶?”狄克超见她憋得脸通红如此难过好心为她提醒。

“啊……啊……啊对!”纪小露用力点头,跌跌撞撞上前,手儿向抱着儿子的狄辛春摸去。

宽宽的肩膀、结实的臂膀、平坦的胸部、凉凉的肌肤、短发。眸亮,喜呼:“你是太祖!”

呼……狄辛春终于松下口气,乖乖,吓死他了……

“对,抱着我的就是太祖!”狄克超代替狄辛春回答,除狄克帆外,实体魂说话正常人听不见。

“那太祖奶奶呢?!”纪小露在狄辛春肩上拍。

在她话音落下之际,鲁冰儿手掌覆盖上她的。

反握住她的手,纪小露如摸狄辛春一样在她身上摸来摸去。

娇小纤细的身子、长长的头发、小小的脸蛋儿、肌肤也是凉凉的,不过好滑哦!

老天,原来世间真有鬼魂,而且还是两具实体魂!呵呵,呵呵,就在自已家里!呵呵,呵呵~

摸着摸着的纪小露傻乐起来,好棒哦~傻乐的她不由自主的玩儿起鲁冰儿的头发,好棒哦~

“春哥,小露是不是傻了?”

“我看像。”

“她是高兴的还是被吓的?”

“我想……是高兴吧……”

纪小露乐呀乐,直至儿子在她脸上拍时她才回过神。

“啊?”一边抚颊一边疑惑。

“去刷牙洗脸,厨房里大哥给你留了早餐。”狄克超小手推着她的肩。

“哦,呵呵,呵呵~”纪小露乐着进了浴室。

吃着狄克帆给她单预备出来的早餐仍在乐,目光投放在天上飞的狄克超身上,感觉一切都好像作梦一样。

自从凶杀视频在网上公布后,凌钧、狄克帆在学校里迅速“窜红”,以置于他们走到哪里都会换来异样的眼光,有的更在他们背后指指点点说三道四。

同学们都在猜想凌钧与杀人者、被杀者之间是什么关系,众说纷纭。

凌钧一直都处于封闭状态,他本身朋友就没几个,出了这种事身边更是没了人。

午休的他靠在墙上阂目,从侧面看他的身子还是那么单薄,精神压力与心灵上的伤害把他折磨的够呛。

指指点点、流言碎语从未停过,凌钧听在耳里、扎痛在心。表面上没反应,但内心却有了伤痕。

同学们小声的嘀咕、轻声的指责令他痛苦万分,他由直着身靠墙转为趴在桌上埋住头脸。

嘀咕、指责仍在继续,只要有他在的地方这种流言碎语就会永无止境的向他席卷而来。

“啪”好大一声响在教室里响起,声音之大令凌钧不得不睁开眼睛抬起头看去。

秉住呼吸,张大双眸,惊愕。

“啪、啪、啪”连续几响,只见胡苏莞拿起书往窃窃私语没完没了说个不停的自班同学扔去,并同时怒吼:“你们说够了没有?!”

有好几个没来得及躲开书本攻击而被打中,有的捂身、有的捂脸,其中一名女生跳起来愤怒的道:“我们又没说你,你抽什么疯?!”

“你们要庆幸说的不是我,否则你们会更惨!”胡苏莞清丽的面庞罩上一层寒霜,吐字也十分冰冷。

女生被她冰冷的目光瞅得浑身直打冷颤,但瞥见凌钧惊愕的神情时又禁不住道:“难道我们说错了吗?他本来就可疑,若不是做了坏事又怎么可能跟杀人扯上关系!搞不好他还在外头犯了什么事儿!”

闻言,胡苏莞抓起铅笔盒朝她砸去。

女生惊呼着跳到一旁,险些被砸中脑袋。

“不就是个凶杀视频吗?你们置于成天到晚瞅见凌钧就说三道四吗?!你们了解事情的真相吗?!你们懂得凌钧的苦吗?!你们有站在他的角度上去想问题吗?!现在视频网上传遍了,他在承受着多大的压力和痛苦你们有想过吗?!发生了这种事,你们有没有想过他心里会不会好受?!天天碎嘴唠叨有什么好说的,事不关已就在背后议论,这种事也就没发生在你们身上,若你们也遇见同凌钧一样的事你们保不齐早就跳楼自杀去了!”胡苏莞一口气说了这么许多,说完抄起桌上最后一本厚书朝议论的几个砸去。

躲避的同时她的抢白也令他们哑口无言,脸上表情变化的快之又快。

抱着作业本回来的狄克帆看见的就是胡苏莞斥人的一幕,他深邃的眸瞬间阴沉下来,目光自动转向靠墙的凌钧。

虽然骂人、砸人的不是他,但凌钧觉得自己的心脏跳的很厉害。

“砰、砰、砰”

同学们扫见回来的狄克帆通通闭嘴不说话了,一个个乖如猫儿般落坐不发一言。

“我警告你们,这是最后一次,若以后班里再有人议论凌钧我绝不饶他!不管他是男是女!”说完,胡苏莞猛然回身扣住凌钧的手腕,“你跟我出去!”

还在惊愕中凌钧任由她拉起。

瞧见狄克帆,胡苏莞对他道:“凌钧我带走,一会儿就回来。”

狄克帆什么也没表示,抱着作业本朝讲台走去。

胡苏莞拽着凌钧一路上了四层天台,关上门的她戳着他的胸膛发飙。

“你是不是傻啊?从事发到现在你怎么连句反驳的话也没有?!你干嘛任由他们那么说你?!”

凌钧被她戳得往后退了几步,先前的惊愕慢慢收去,换回平时的模样。

轻轻一笑,他道:“习惯就好。”

“什么叫习惯就好?!这种事能习惯吗?!你怎么都不会保护自己!”听了他的话胡苏莞更气。

保护?

呵……他从来就没尝过被保护是种什么滋味……

唇边泛起自潮的笑容,凌钧摇摇头,“无所谓,有没有保护对我来说是一样的。”

“凌钧!”胡苏莞粗吼,抓住他的手臂,“你别这么自暴自弃好不好?!我不知道在你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你不能这样永远活在痛苦里,你得打起精神来知道吗?!”

凌钧唇边有着淡淡的笑容,凝视着她片刻后道:“想知道我发生了什么吗?”

怔愣,几秒后胡苏莞眸中绽放出喜悦,娇呼:“你愿意告诉我?!”

她毫不掩饰的喜悦令凌钧心脏着实的漏跳了一大拍,别开眼,续说:“嗯……告诉你吧。”

“好,你说,我听着!”胡苏莞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答案。

深吸一口气,凌钧别着脸没有看她,一字一句向她吐露实情。

胡苏莞的喜悦全都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吃惊,清亮的眸大张。

讲述完毕,凌钧仍旧没看她,放她一人在天台发呆径自回了教室。

他回来却不见胡苏莞,他们谈了什么狄克帆已能猜出个结果。他的位置于凌钧同为最后一个,只不过他靠墙、他靠窗。

立在凌钧桌前,他道:“你告诉她了?”

“嗯”凌钧低着头坐在位上轻声回应。

“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配不上她。”

“你觉得这样好吗?”

“……好吧……”

他始终低着头,狄克帆看不见他的脸。立在原地凝视他的脑瓜顶好半晌才转开话题续说:“晚上放学你先去,我回趟家就去找你。”

“好”

天台,胡苏莞流下泪水,用力以手背抹去,红着双眼走下天台步入水房,洗脸,将面上的泪迹洗去。

午休时她发飙一闹,班里碎言碎语就没了。凌钧趴在桌上,样子看上去像是睡着了。

胡苏莞走到他桌前想叫他又闭了嘴,凝视着他良久才抿着唇不发一言的回位。

凌钧没睡,他知道她来了,但却不睁眼,等着她离开。

应该结束了吧,除了狄克帆以外还没人愿意跟他这种人扯上关系……他心里这样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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