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嬷嬷带着小世子轩辕宁来看自家母妃。嬷嬷一看到王妃在发怒,正迟疑着要不要进去。拓跋雪却刚好看到了,一看到她怀中那个眼睛大大皮肤粉白可爱至极的儿子,脸上就忍不住露出笑容来:“母妃的乖宁儿来了!”
宁儿还只有几个月,还不会说话。但是长得可爱,眼睛又圆又黑,小嘴红嘟嘟的,而且喜欢笑,见谁都是笑着,很得人宠爱。拓跋雪性子娇惯,但是看到怀胎十月生下的儿子时却总是温柔的,甚至都忘了刚才生气的事情,只顾着逗儿子玩。
宁若诗再醒来的时候已是三日后了。不过,她醒来时整个人还是有点怔怔的,神情茫然着,搞不清楚自己在什么地方。
这样的昏迷,已经不知发生多少次了。好似她从重生之后,就换了个总是发生意外的身体。以前从小到大都没昏迷过,现在却不过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都昏了四五次了。
难道自己的身体都虚弱成这个样子了吗?
意识慢慢恢复,想起昏迷前的事情,再看看周围不算太陌生的一切,宁若诗已经差不多确定,自己现在不在宫中,而是在镇安王府了。
正想着,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高大的男人迎着光走了进来,一时间有些看不清楚样子。
“你醒了。”
轩辕浩只是习惯性地进来看看。这些日子,他住在书房,每日都会过来看看。却没想到,今天一进来就发现床上的人醒了。
宁若诗不说话,只是盯着他看。
轩辕浩先还是努力维持着镇定,但是很快就沉不住气了:“谁的?”
宁若诗先是有些反应不过来,后来想起昏迷前小腹隐痛的事情,脸色煞白,下意识地摸着肚子,生怕里面的孩子没有了。
这辈子,她还没做过母亲,上次差点就做了,但因为意外孩子没有了,连她自己都没有了。这次,不管怎样,她都不能让孩子发生任何意外。
如果实在没办法,她就只能使用自己的底牌将自己是柳馨柔的事情说出来了。虽然知道他冷酷绝情,但这点情面还是要留的。
“放心,孩子现在还在,不过,很快就会不在了。是不是他的?”
轩辕浩冷笑着。
宁若诗毫不退缩地仰起头,对上那双阴鸷的眸子:“是又怎么样?我们已经成亲了,生儿育女天经地义。”
“做梦,我说过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这个野种,绝对不能留。”
“你是在报复当初王妃失去的那个孩子吗?”
宁若诗却突然笑了,说不出的诡谲。
“你什么意思?”
轩辕浩愣住,眼睛紧紧地盯着眼前的人,好似才第一天认识她的一样。
宁若诗却不说了,这个是她的底牌,现在还没到用底牌的时候,她需要拖延时间,只有等无痕回来了,她才是安全的。他们的孩子,也才是安全的。
“你刚才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轩辕浩却抓住这一点不放,他早就发现了。这个人,总是有意无意地提起那个已经死去的柳馨柔,明明柳馨柔是被她害死的,她为什么还用一副看待杀人凶手的眼神看着自己?凭什么?她凭什么这么做。
此时的轩辕浩,又一次理智崩溃般地抓狂起来。
“没什么意思。王爷,我听说小世子很可爱,珍惜眼前人,珍惜现在所拥有的才是你该做的。王妃已经去了,她那个孩子也已经没有了,你现在也只有小世子一个孩子,为什么不好好对他呢?小世子还那么小,正是需要爹爹疼爱的时候……”
宁若诗想起那日无痕无意间提起的轩辕浩已经有了个儿子的事情,看着眼前发狂似的的男人,苦口婆心地劝说着。
“你在打什么主意?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放过你吗?做梦!”
轩辕浩猜不出她说这些话的心思,以为她是为了求饶才说这些话,咆哮般地大吼道。
“王爷,你娶柳王妃是因为皇上不信任柳家忌惮柳家的财富吧?”宁若诗却又突然转移了话题。
轩辕浩沉着脸不肯回答。这件事,只有自己跟皇兄两人知道,这个人,又怎么会知道,她到底是谁?第一个的,轩辕浩怀疑前眼前人的身份来。
虽然对方不回答,但宁若诗却知道答案是肯定的。从她说出“无情”开始,她就把以前的很多问题都想通了。三年的背叛,熬了三年才背叛,想来已经是他做能做到的极限吧。对一个自己根本不爱的女子忠诚,还真是难为他了。宁若诗苦笑着,越发后悔自己当年没有听从父兄的劝告,一意孤行嫁给眼前之人。
“那么,你娶宁若诗又是为何呢?据我说知,宁家只是江南一个很普通的家族,不知它有什么地方入了王爷的眼吸引了王爷的注意呢?”宁若诗又问了。
轩辕浩还是不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仿若看一个陌生人。许久之后,才低哑着声音开了口:“你不是宁若诗,你到底是谁?”
以前的种种迹象都显示眼前这个人跟那个记忆中性格蛮横的女人不符,但他一直都没往别的地方想。现在看来,疑点太多,原先的宁若诗只是个空有其表然后会点歌舞的小家碧玉,但是眼前这个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而且性子温和,根本不像宁若诗那般任性嚣张,她,到底是谁?又是什么时候转变的呢?
在这么多突然间奋勇而至的疑惑地催动下,轩辕浩急切地需要一个人冷静一会。狠狠地看了眼前人一会,然后一言不发地直接出了房间。
等到那个人终于离开,宁若诗却松口气地倒在了床上。她本就精神不振,刚才为了应付轩辕浩更是用上了全身的力气,现在他一走,自然是虚脱了。
这样的日子,还有多久才能解脱?无痕,你又是何时才能来救我呢?
宝宝,别担心,娘亲会保护好你的。爹爹也会很快来救娘亲跟宝宝的,宝宝要乖乖的,知道吗?
明明两个月,肚子里的孩子还没有意识,但宁若诗却突然有种心灵颤抖的感觉,就像是孩子在跟自己交流一样。
她相信,轩辕无痕很快就会得知她被轩辕浩带走的消息的。自己本就是无痕拜托老尚书照顾的,现在出了事,陈贵妃肯定会通知老尚书,然后老尚书也会尽快给无痕传信的。
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坚持,只要坚持到等无痕来救自己就行了。
不停地安慰着自己,慢慢的,就这样睡着了。
“听说王爷又带了个妹妹回来?那臣妾是不是要做些准备啊?”
拓跋雪带着一群人来到轩辕浩的书房,身后,老嬷嬷带着笑嘻嘻的小世子宁儿跟着。
轩辕浩心情本来就不好,本是要冲着拓跋雪发火的,但是看着她身后那天真可爱的儿子,又想起刚才宁若诗说的那些话,不知为何心里的怒气就散了。竟主动走过去伸出手对宁儿说道:“宁儿来,父王抱抱。”
直到那软软的小身体被他抱进怀里,看着宁儿一边流口水一边对自己笑得露出那新长的玉米粒一样的两颗牙,轩辕浩才想起来,这似乎是宁儿出生之后,自己第一次主动抱他。
拓跋雪本来也是生气的,但是看到这个总是冷漠暴躁的男人突然伸手抱住儿子,还对他露出温柔的微笑,不知为何就觉得眼睛开始发胀,心里酸酸的。
她那时,本就是因为对轩辕浩有好感才想到要嫁给他的。成亲之后,也是一位吃醋才将他的那几房小妾都打发了出去。却没想到,轩辕浩根本就不是他所能掌控的男人,他性子太烈太暴躁,自己做的那些事,只是让他离得更远罢了。这样一来,心也就跟着死了。
现在,看到他对儿子露出这样慈爱的笑容,心里又隐隐地有了期盼。他,会回到自己身边吗?
宁儿不知道这些,他从出生开始就被养在母妃身边,身边都是娇滴滴的女子,甚少接触男人。现在突然来了一个这样陌生人,还有那陌生的气息,他只是觉得好奇,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咯咯的,两腮都露出了甜甜的酒窝。
轩辕直到现在才知道原来小孩子这么可爱,他早已过弱冠之龄,侍妾也有好几名,但直到现在也只有宁儿这一个骨肉。莫名地就想起了柳馨柔和那个未来得及出世的孩子。如果她们现在还在的话,孩子都一岁多了,会叫父王了吧。
从那日见面之后,轩辕浩就再也没来过。只是她依旧住在轩辕浩的主卧里,也也没人让她离开。让她最为意外的是,直到现在,那个她曾见过的手段很厉害脾气很暴躁的王妃却从来没来过。
难道,几个月不见,她已经大度到能容忍轩辕浩拥有别的女人了?宁若诗相信,自己被轩辕浩带进府里的事情绝对会传入她的耳朵的,但是现在都这么多天过去了,对方还是一点动静都没,难道,真的已经大度或者失望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宁若诗也就是想想而已,那个人不来更好,她总算是可以安心一阵了。这些日子,御医给她开了很多安胎药,但宁若诗牢记冷情说的是药三分毒,怀孕初期最好是不要用药,用药的话会对胎儿造成不好的影响,所以虽然身体不适,每日的药都趁人不注意地时候洒在花盆里了。
一天夜里,宁若诗睡得正香,突然觉得什么地方有点怪怪的,下意识地从睁开眼,却看到黑暗中一双熠熠夺目的眼睛离得很近,近在咫尺。她被吓了一大跳,刚准备尖叫就被来人眼尖手快地捂住了嘴。
“柔儿,是我。”
很熟悉的声音,是七哥。一听出来人是说,宁若诗就安心下来,点点头表示自己不会叫了,示意七哥放开自己。
柳如尘将房内的灯点燃,宁若诗看清站在面前的正是几月未见的七哥,登时眼睛就红了:“七哥,你怎么来了?”
“是无痕让我来的。他在家里,正在跟爹爹大哥们商量事情,一时走不开。但是又接到消息说你被轩辕浩抓来了,所以我就提前过来探探消息,de拖延一下时间等他办完事回来。”
宁若诗披着衣服坐在床上,柔弱憔悴的样子看得柳如尘一阵心疼:“怎么又瘦了这么多?”
“没有瘦,七哥才瘦了呢。”以前白皙的皮肤,现在颜色加深了些,略微倾向小麦色,让柳如尘少了几分纤尘不染的气质,变得有男人味很多。
柳如尘自然不会说自己这几个月一直在闭关折磨自己,此时看到柔儿精神还算是不错,想起轩辕无痕跟自己交代的事情,眉头皱得很紧:“有了他的孩子了?”
一提到这件事,宁若诗就直觉地脸红。迟疑了下,还是小声地把自己跟轩辕无痕成亲的时候说了出来,她不想瞒着家里人。
不想柳如尘却没有任何意外的神色,虽然对这件事一直很不满却还是点着头:“我知道。无痕跟我们说过了,他答应回来之后给你补一个热热闹闹的婚事,爹才松了口。”
听到爹爹也知道自己的事了,宁若诗的眼泪又开始在眼眶中打转:“七哥,我真不孝,从小到大没给家里做什么贡献不说,现在还老是让你们担心,现在又惹了这么多麻烦,对不起。”
柳如尘却笑了:“小傻瓜,你是我们家的宝贝,这有什么的,只要你开心,我们才能安心。”
宁若诗还想说什么,柳如尘却听到门外有动静,想来是丫鬟晚上起来方便,赶紧将灯火吹灭,然后低声对宁若诗说道:“我这几天都会陪在你身边,所以不用担心。等到无痕回来,我们再把你带出去。”
宁若诗知道七哥们的顾忌,虽然一直很想离开这个伤心之地,但是现在七哥在身边,也就没什么好怕的。笑眯眯地点点头,整个人放松下来后,竟很快就倚在床边睡着了。
虽然是深夜,屋内黑漆漆一片,只能透过月光看到一些依稀的影子,但是柳如尘因为学武的关系夜能视物,光线什么的根本不能问题。所以很快就注意到宁若诗睡着的事情,无奈地叹息声,走过去将她放倒在床上,然后轻轻盖上被子。
看着这张跟记忆中完全不同的绝色小脸,柳如尘像是被什么蛊惑了般,迟疑了下还是没忍住低下头在那微微撅起的唇瓣上亲了下。只是轻轻的一碰就撤开了,但他却像是完成了一件很重大的仪式般,俊美的脸上满是轻松的笑意:柔儿,你一定要幸福。
因为知道七哥在身边守着的关系,虽然平时看不到他,但宁若诗还是能感觉到他的气息,整个人都放松下来,脸上的笑容也多了很多。甚至在拓跋雪来的时候都还带着笑。
“就是你?”
拓跋雪一直想要看看这个被轩辕浩藏起来的女人是谁,一进来看到一个绝色倾城的女子坐在床上,脸上带笑的,望着窗外,像是看到什么难得一见的美景一样。
拓跋雪不认识宁若诗,但宁若诗却是认识拓跋雪的。只是她记忆中的拓跋雪是个活泼的小公主,现在虽然美艳依旧,只是眉眼间带上了几丝岁月的倦意,眼神也没有以前那么清澈有神了。
“见过王妃。”
看到这个人,宁若诗就忍不住回想以前的自己。现在自己看到拓跋雪的时候会有种同情的那么感觉,那么,那时候别人看自己的时候是不是也是一样呢?轩辕浩这个人,到底有什么好,会让那么多女子为他着迷。
也许出于同病相怜的同情,宁若诗慢慢从床上爬起,然后朝拓跋雪行了个礼。
拓跋雪本来就是偷偷跑进来的,外面还有人望风,此时见这个女子不卑不亢的,而且容貌在自己所见的人中是绝对的数一数二的,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但是,拓跋雪不说话,并不代表宁若诗也不说。
在片刻的沉默之后,宁若诗就开口打破了这种尴尬的场面:“民妇知道王妃的来意。王妃请放心,民妇已经是人妻,跟王爷绝对不可能。”
她这句话,不仅表明了自己的身份,而且也表明了自己的心意。
拓跋雪在听到她自称“民妇”的时候被吓了一大跳,她知道轩辕浩带进来一个女人的事情,本来一直以为是他养在外面的女人,现在看根本就不是这样,这个女人,竟然是别人的妻子?那么,她肚子里的孩子,又是谁的?
注意到拓跋雪的视线朝自己的肚子看去,宁若诗微微垂下眼帘,抚摸着肚子,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甜蜜笑容:“这是民妇跟夫君的孩子,与王爷无关。”
拓跋雪这下是完全明白了。敢情她在那边担惊受怕了那么多天,还吃了那么多醋,只是一场乌龙啊。但是,眼前人的容貌让她实在放不下心来,况且,轩辕浩的心思很明显,是对这人有意思的。
“王府比外面的日子那可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王爷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真的不准备留在王府?”
拓跋雪使劲地抠着自己的手掌心,生怕对方说出什么不好的话自己没忍住直接一巴掌上去了。
“王妃说笑呢,府外的日子虽然贫穷,但能跟心爱之人在一起,就算是日日仅能填饱肚子也是好的。王妃请尽管放心,就算是要民妇死了,民妇也不会背叛民妇的夫君的。”
宁若诗甜甜的笑着,柔弱的脸上却带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倔强。
拓跋雪被她的样子惊到了,但是一想到居然有人宁愿日日温饱不济也不愿意留在王府,觉得自己被侮辱了,就开始愤怒起来:“王府有什么不好的?王爷有什么不好的?你为何不要这里?”
轩辕浩忙完公事也下意识地走向自己的主卧。远远地就看到拓跋雪的贴身丫鬟在旁边站着,四处张望的,一眼就看得出来是怎么回事。径自走过去,拦住对方想要呼喊的动作,然后大步朝屋内走去。但是,才刚到屋内准备去踢门,就听到里面传来拓跋雪的声音。
听到她这么说,轩辕浩也在想,是啊,自己有什么不好的,有什么不如轩辕无痕的,为什么她就是要轩辕无痕也不愿意跟在自己在一起呢?
心动之下也就更想知道对方的答案了,也就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没有等着听答案。
“王爷再好也不是我心中之人,王妃之所以觉得王爷好,那是因为王妃对王爷一往情深。情人眼里出西施,自然的话,王妃看王爷什么都是好的,看谁都比不上王爷。而我也自然一样,我爱我夫君,所以在我眼里,他就是世上最好的男子,任何人都比不上。”
那个软软的声音,明明没什么威慑力,却如同刀一样深深地刺在轩辕浩心里。怒气如潮般涌来,再也无法抑制那种憋屈的怒气,也忽略了宁若诗所说的拓跋雪对她有情这件事,直接一脚踹开房门大步走了进来:“我倒想知道,本王哪里不如那个人?要是本王宁要你留在王府,你又能怎么办?”
言语之强硬,竟是想要直接动用武力了。拓跋雪没想到他会突然出现,见他自出现后就一直紧紧盯着那个穿着娇弱的人,根本没看自己一眼,心更是疼得快要窒息一样。
宁若诗早就知道迟早有撕破脸皮的一天,之前还觉得不妥当,现在有七哥在身边就安心多了。就算这里是镇安王府又怎么样,七哥都能搞定的。反正在宁若诗心里,世上没事能难得到她的七哥。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铿锵有力的声音让轩辕浩的脸色终于变了,浑身散发出让人窒息的阴冷寒气。就算是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拓跋雪,也暗暗白了脸。
“你出去。”
拓跋雪头也不回地对拓跋雪说道。这个架势,竟是准备干些什么了。
如果是平时,拓跋雪哪会同意,此时看到轩辕浩这样盛怒的样子,虽然心里酸涩着,却也还是老实地走了出去,嬷嬷说得对,男人靠不住,她还要多为宁儿着想呢。
等到拓跋雪出去之后,宁若诗的心情也跟着淡定下来。如果撕破脸皮的话,那就涉及到一些很隐晦的事情,最好还是不要有外人在场比较好。拓跋雪能出去的话那是最好。
“你真的宁死不屈?宁愿死也不留在我身边?”轩辕浩咬牙切齿道。
宁若诗却似完全不惧怕般盈盈笑着:“我的决定,从不曾改过。”
“你……”轩辕浩冷笑着走近。但是,刚准备做些什么却发现屋内多了一个人,而这个人的出现,更是让他惊得快炸毛了。
“柳如尘?你怎么会在这里?”轩辕浩惊得后退几步,看着突然出现的男人脸色大变。
柳如尘冷笑着:“怎么,害死柔儿还不算,现在又想做什么?”
“她……”轩辕浩指着被他挡在身后的宁若诗:“明明是她……”说到这,却突然一顿,眼睛猛地瞪得老大:“她到底是谁?”
柳如尘不说话,宁若诗却幽幽地叹了口气,以一种很熟稔的语气说着:“浩,你这又是何苦呢?”
说完,就开始诉说柳馨柔跟轩辕浩在一起的细节,一切的一切,各种私密的,除了两人绝对不会有外人知晓的隐情,都在这时候说了出来。
“你,你是……”轩辕浩已经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种诡异的局面了。
柳如尘冷笑着:“如果不是有柔儿求情,你以为我会饶过你?”
“你居然是……什么时候开始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关于眼前女子的身份,轩辕浩想了很多种可能,也有不少猜测,却从未想到,居然是这么回事。这个人,居然是自己曾经的妻子——柳馨柔。这个可能,如果不是自己亲眼见到,估计怎么也不会相信。
“那日,我确实是被宁若诗一脚绊住,然后小产而死的。但是,我并未完全死去,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变成了宁若诗。在这之后,就是你所知道的,会做菜,被送给无痕了。”
宁若诗说得很简单,对于轩辕浩,她真的没什么好感。而那些前程往事,她也不想再提起了。
“现在,终于知道我为什么宁愿死也不跟你在一起吧?你明明对我无情,却许下了‘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我已经死过一次了,你让我又如何再相信你呢?”
宁若诗的语气淡淡的,却字字落在轩辕浩的心里,让他怔然着不知该怎么反驳。
许久之后,才颤颤着说了句:“难道你不怕他也违背自己的承诺吗?”
“我相信他。他不是你。”
宁若诗冷冷地说着,轩辕浩却是彻底无言了。
事情的发展有点出乎宁若诗的预料。她本以为,轩辕浩还会纠缠很久的,也想过他不相信自己的说辞,但是现在,看着站在身边的七哥,再看看已经离得很远的镇安王府,一切,都像是做梦一样,久久回过神来。
“傻了吧?”柳如尘好笑地弹弹她的鼻子:“这是我第一次觉得轩辕浩还算是顺眼。”
听到七哥的话,宁若诗无奈地笑了下。
她也没想到,他居然会这么简单就放过了自己。
“那接下来怎么办?”宁若诗眨眨眼。
“回江南吧。”柳如尘不知从什么地方找来一辆马车:“既然事情都解决了,那就回家。刚好轩辕无痕也在那边,听他的语气,似乎是不想再回来了。刚好爹爹哥哥们也想你想疯了。接下来临月国会比较动乱,还是待在家里比较好。这样我们也比较安心。”
宁若诗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能回江南,从跟轩辕浩摊牌开始到现在,一切都像是做梦一样,让她久久地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柳如尘怕妹妹在路上无聊,特意绕着京城走了一圈,买了很多小点心小玩意之类的全堆在车上,然后自己也上了马车,让马夫驾着车往城外驶去。
三个月后,远在靖州的曹启泰叛乱,朝廷出兵镇压,领头的正是常胜将军轩辕浩。一个月后,柳家家主公开表示用尽家财也要支持朝廷的反乱,无条件向军队提供了价值百万的粮草等军资物品。
半年后,轩辕浩大胜,曹启泰自杀。在轩辕浩率军凯旋归来的同时,一封从江南寄来的急信差点惊掉了皇上轩辕昱的眼睛。
信是轩辕无痕写的,他用夸张的手法描述了自己对宁若诗的爱,当然,此时的宁若诗的身份不再是宁若诗,而是柳家新出来的小小姐柳晓柔。然后,顺便宣布了下之前入宫被轩辕浩劫走的人就是柳晓柔,自己与她在京城的时候就已经成了亲,现在更是有了个小宝宝,生活很幸福。这次来信是向皇上传递他的喜悦的……
看完这封信,轩辕昱硬是一天没用膳。不过之后倒是也没有说什么反对的事情,这次平乱的事情中,柳家立了大功。而现在他也知道了,柳家之所以这么大方就是因为轩辕无痕的关系。历尽千辛万苦才好不容易轩辕浩与柳馨柔成亲,却没想到最后竟让轩辕无痕捡了个便宜,甚至超水平地完成了自己的愿望。虽然对这桩亲事很不满,但最后轩辕昱还是选择了接受。毕竟,现在连孩子都有了,再反对的话也来不及了。
于是乎,消失了十年才出现的逍遥王轩辕无痕,在平乱之后再次消失。
朝中,再也无人看到他的身影。
而轩辕昱,也再也没有见过那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甚至还精通厨艺,绝色倾城的女子。
但是他相信,他们会很幸福。
轩辕无痕相信,宁若诗是他命定之人,是与他携手到老的另一半。
宁若诗相信,轩辕无痕不是轩辕浩,不会背叛自己,既然他说了‘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那就一定会做到,绝对不存在背叛。
而他们两人的小宝宝相信,爹爹和娘亲是世界上最相配的人,也只有对方才配得上彼此,而他,也会成为世界上独一无二的超级宝宝。
每个人,都幸福地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