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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翌日,从仇琰的怀中清醒,艳有些不适的微微皱起眉,难得的她竟然觉得全身酸痛,带着一丝埋怨的看着也已经睁看眼睛看着自己的仇琰,艳无语,为什么这个一向沉稳的男人昨天晚上会像疯了一样的要自己呢,然后不期然的想到焰皓君,艳终于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有两个男人也不是件好事……

“艳。”仇琰的脸色带着丝羞涩,他昨夜似乎有些冲动了,而且看着艳的脸色似乎不太好,不会是因为他吧。

“唉,没事,准备一下吧,我们去城东的山庄住,昨天晚上黑屋众人看戏的样子她可是记得清楚,既然这些人不愿走,那她走好了,免得讲话上大大小小的势力总是找不到自己的头头。

“恩,好。”仇琰一听很是高兴,不然他总是面对黑屋人的怪异眼神,也挺尴尬的。

洗漱,用早饭,大约等了半个时辰,仇琰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艳找了邪煞说了两句话,然后焰皓君就到了。

还没进屋,焰皓君就被拉了出来和艳一起上了马车,仇琰驾车,直奔城东的山庄而去。

仇琰的驾车技术一向很好,但偶尔也有意外的事情发生,在经过一条路的时候,巷子里突然滚出了一个皮球,然后就是一个小孩冲了出来!

马车在千钧一发之际停了下来,但小孩子仍旧被吓得趴在了地上,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怎么了?”艳掀开车帘走了出来,一看这情形就明白了。

“不准哭了。”艳不喜欢小孩子苦恼,板着脸站到了小孩子的面前。

那小孩子也不知道为何,还真的不哭了,不过从他呆呆的看着艳的脸,大概是被艳迷住了吧,要知道小孩子也是有审美观的。

“你好想仙女姐姐哦。”小孩子单纯的眼睛里带着疑惑,似乎有些事想不明白。

艳眼神柔和了一点,这小孩子还挺乖的,而且长相也很讨喜。

“乖,早点回家吧,以后小心点,不要再这么莽撞了。”艳摸了摸小孩子的头,转身又上了马车,马车径自离去,留下了仍旧陷入迷惑中的小孩子。

“皓君,文王在这里,要去见见吗?”

清幽的宅院并没有因为主人的不在而没落荒凉,地上薄薄的一层积雪还没有融化,凭白的为这山庄增添了一份画意,就像是雪景中神秘的屋子,忽隐忽现。

“他还好吗?”与那个可以称之为兄弟的人并没有丝毫的兄弟之情,也许这就是皇家的悲哀,但毕竟拥有着相同的二分之一血缘,如果不是真的被逼到了那一部,他并不想用杀戮来面对自己的兄弟,所以,当初在艳的要挟下,顺水推舟的就同意了艳的条件。

“还好吧,我也很长时间没有见过了。”

有三个多月了吧,自离开又回来,不算太长,但总感觉物是人非,很多东西都不一样了,原来,人的变化可以如此之快,不过不是因为时间,而是因为心境。

“我觉得我还是不要去看他的好,我怕刺激到他。”焰皓君觉得他无论是什么心态去,都会被误认为炫耀。

“那你就去和仇琰收拾一下房间吧,挑一个住的地方,我去看看。”艳点了点头,也同样焰皓君的观点,然后向着焰皓文所居住的院落走去。

“公子,您就喝了这服药吧,您的病成这个样子了,再不吃药会死的。”

还没有到院落,只是站在拐角处,艳就听到了院落里传来了说话的声音,声音很甜,却带着哀求与悲伤,艳没有什么印象,觉得应该是这院落里伺候的婢女。

“桃子,我不想喝,咳咳,你端下去吧,而且,我说过了,我这不需要你照顾,我只是一个废人,咳咳,等死就好了,你还来做什么。”

焰皓文的声音,带着虚弱,其中夹杂着一两声咳嗽,显然病的不轻。

“公子,您不会死的,一定不会,您就把药喝了好不好,您喝了药就会好的,而且,您可以走可以动不是废人,公子,您看您又咳嗽了,您就喝了药吧,桃子求求您了。”

听着小婢女的声音都快哭了。

“……桃子,你就不要管我了,让我死了吧,我一个废人,什么都不可能给你……”焰皓文的声音带着痛苦的哀伤,无奈中带着绝望,还透露着一丝哀求。

艳挑了挑眉,心中不由的想,她这离开的几个月看来是发生了不少事情呢。

“不,我什么都不要,桃子知道自己只是一个下人,没想着要什么,但公子您得注意身体,小姐,小姐会回来的,到时候您就能看的到小姐了。”

“唉,桃子,她回来又能怎样呢……”

“是不能怎样,但至少还能看到你这种半死不活的样子。”艳推门走了进去,屋内焰皓文躺在床上,桃子坐在一边手里端着个药碗,眼睛红红的,两个人都向她看了过来。

“小姐,您回来了,您快劝劝公子吧,公子病的很严重但却不吃药,大夫说再不吃药就会有性命之忧了。”

桃子站了起来,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眼里满是关切。

”咳咳咳……”焰皓文像是想说什么,但却猛烈的咳嗽了起来,身体不可抑制的有些颤抖,想是太过于激动了。

艳上前,用左手先是把了把脉,现在她的右手虽然不再是僵硬的,但却经常麻木,而且敏感性和灵活性明显的不如从前了,她最经习惯了左右代替右手,她本就是武学高手,左右手的锻炼都是一样的。

病本身并不严重,就她这个业余大夫也能知道,但筋脉紊乱,内息不顺,显然是心病和抑郁之症,并不是喝了药就能痊愈的。

“桃子,给他喂药。”虽然喝药只能治本,但先把本治了也好。

“别让我听到拒绝的话,我想和一个连说话都断断续续的人交谈。”在焰皓文开口拒绝前,艳就已经说出了警告。

艳的脸色有些冷,看不出来是生气还是什么,焰皓文心思复杂,看了一眼桃子,点了点头,将药喝了下去。

桃子拿过空碗,眼神暗了暗,对着艳行了个礼,就走出了房间,还体贴的为二人关上了房门,一滴泪滑过,最终落入尘土。

两个留在屋子里的人谁也没有线开口说话,屋内陷入静默。

良久之后,还是艳先开了口:“照顾好自己,还有,珍惜该珍惜的,我就不打扰了。”

一句话,带着挺深刻的意思,说完,艳就准备离开。

“……”焰皓文动了动嘴唇,似乎想说些什么,但终究没有开口,只是愣愣的看着艳离开,留下满室的孤寂。

如果说痛,他已经过了最痛苦的时候,如果说依旧爱恋,但却只剩下无奈于心中,这个女人在他绝望的时候出现,只是一句话就让他想死的心动摇,但却又与之前不一样,好像并不单单是因为自己的爱,对她,他没有了占有的欲望,只剩下沉淀于心中的刻骨铭心……

而想到爱这个字,他的脑中出现的却是一个总是带笑的女孩,大大的眼睛,总是无微不至的照顾着他,总会在他觉得孤独的时候陪伴在他的身边,让他早就熟悉那抹单纯的气息……

“桃子……”焰皓文喃喃自语,在这一刻似乎想通了很多,对于艳不是不爱,而是爱成了沉淀之后的记忆,在心理的最深处,因为知道得不到,因为知道做了太多错事,因为知道他已经配不上那个女人,所以,他其实早就已经选择了放弃,让另一个身影住进了他的心。

只是,现在的他,又配得上谁呢,自嘲的笑笑,焰皓文缓缓的闭上眼睛,同样是一滴晶莹的泪顺着眼角流下,落在枕畔。

“公子,你还好吗?”桃子看到小姐离开,便有些不放心的走了进来,她告诉自己,只是看看公子好不好而已。

“桃子……”焰皓文的声音有些无力,像是随时都会哭出来的孩子。

桃子被吓到了,飞快的跑到床边。

“公子,您这是怎么了?”

“桃子,让我抱抱你,可好?”说着,也不等回来,拉住桃子的手将桃子拉到了自己身前。

桃子没有拒绝,不然半残废的焰皓文是拉不动她的……

桃子静静的趴在焰皓文的胸膛上,听着焰皓文心跳的声音,突然想哭……公子为何这么做,是受了什么委屈,还是把她当做了小姐?

而焰皓文则是紧紧的抱着桃子,感觉从她身上散发的温暖,告诉自己不是一个人,这种温暖的感觉真好……

桃子不敢动,她轻轻的闭上眼睛,无论怎样,既然公子需要她,她就顺着公子好了,大约五个月前,公子被送到这里,然后她就被派来伺候公子,那个时候公子很凶,眼神也很让人害怕,但是公子似乎受了很重的伤,手脚都不能动,虽然凶了点但是却伤害不了她。

然后与公子相处久了,她就发现原来公子是喜欢小姐的,公子总是会靠着窗户坐着,然后一坐就是一天,眼神一直向外看着,像是在等待什么一般。

她知道,那是在等小姐,只是小姐一般的时候都很少来这里,后来又听说小姐离开了这里,仇公子也跟着小姐走了,然后她就发现公子更加的沉默了,眼神中让人害怕的神色消失了,变成了让人心痛的落寞与孤寂,虽然总是能看到公子静静的坐在那里,但却好像是两个世界的人一般,公子与外界隔绝了,让她看得总是想哭……

然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公子就生病了,而且病的越来越重,却仍旧拒绝喝药,任由病情发展,让她看的又急又痛,她知道公子这是在折磨自己,但却又无能为力,她也知道公子想见小姐,但她还是同样的无能为力,她一个小小的丫鬟哪有可能找到小姐……

所以,她只能更加细心的照顾公子,但病情却依旧不见好转……

幸好,小姐回来了,公子果然喝了药,她在庆幸的同时又感觉到了一丝的苦涩。

“桃子,怎么哭了?”焰皓文的声音在桃子的头顶响起,略带粗糙的手指划过桃子细嫩的脸额,拭去了不断滴落的眼泪。

“没,没事。”

“唉,傻瓜,你知道吗,我是一个坏人,根本就不值得你去喜欢,更不值得你为我流泪。”焰皓文,身为文王,阅人无数,怎么会不知道这个单纯的小丫头的心思呢。

“不,公子是好人,公子对我很好。”虽然公子似乎是被软禁在这里,但小姐和仇公子都吩咐过,要好好的照顾公子,所以公子的吃穿用度都是很好的,而每次有什么好东西,公子也都会分她一些……

而且,公子很温柔的,长的也很英俊,就是总是带着忧郁,让人心疼。

“傻瓜,真的是小傻瓜。”焰皓文觉得这个小姑娘真的是傻的可以,不然怎么会认为他是好人呢,但却也在同时觉得小姑娘傻的可爱,傻的窝心,傻的让他感动。

可是,他仍旧是什么都不能做,他根本就回应不了她这种单纯的感情,他不能害了她……

桃子猛地被推开,脸上的泪痕还没有干净,就多了惊讶。

“你走,你快离开,以后不要来了。”焰皓文翻过身,背对着桃子。

“为什么,公子,是桃子哪里做的不好吗,公子不要赶桃子走,桃子会好好伺候公子的。”桃子瞪大了眼睛,脸上是受伤和惊慌的神色,她做错了什么吗?为何刚刚还温柔的为他擦泪的公子转个身就要赶她走呢?

“你走,我不需要你伺候,你走,你快走,咳咳……”

情绪太过于激动,焰皓文又咳嗽了起来。

“公子!”桃子听到焰皓文咳嗽的声音,着急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好。

“你快走,我要休息了。”

“……是,公子,您好好休息。”桃子无奈,带着伤心的神色离去。

听到关门的声音,焰皓文才缓缓的放松下来,却觉得全身无力,像是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般。

“焰皓文,你既然喜欢她为何不留下她还要赶她走呢?她可是很伤心,我在门外看到她是一路哭着走的呢。”

艳的声音突然在屋内出现,其实,她本来是要走的,但却在半路又看到了桃子,所以想了想就又跟着桃子身后走了回来。

然后就看到了刚刚的那一幕……

“留下她,我凭什么留下她,你看看我现在这个样子,人不人鬼不鬼的留下她做什么,和我一起痛苦吗,你看看我,我就伸手都觉得费力!”

焰皓文猛地翻过身,脸上的表情何其哀痛。

“……你是在恨我吗?”是她让他变成这番模样的。

“……恨,恨有用吗,不,我早已经不恨了,我只恨我自己。”

“你似乎想开了?”艳走进了几步,眼睛盯着焰皓文的眼睛,打量过后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

“换做是任何人都会想开吧,残废了的手,被下了药的身体,失去了抱负,失去了爱人,还被软禁在这里,一天一天的过去,有时候我甚至会觉得我是一具尸体而不是活生生的人,那个时候我就会想,如果让我重新选择,我宁可出生在平凡的家庭里,娶一个平凡的妻子,好好的过日子。”

他说的是实话,当对一切都绝望的时候,思想自然而然就会有了那种普通的追求,不,应该说是这种平凡至极的想法都是一种奢求。

“既然这样,那么我就希望你是真的想通了,记住,机会不会再有第二次,不要再做出让我接受不了的事情。”艳似乎没头没脑的说出了这句话,然后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焰皓文,再次转身离开了这里。

艳在自己屋前的树下找到了仇琰和焰皓君。

“琰,将解药给焰皓文,让霓裳再来看看他的手,不用让他恢复武功,但尽量让他可以像正常人一样生活。”

她觉得,她应该给焰皓文一次机会,因为他明白了爱一个人不是占有,不是伤害。

“恩,好。”虽然惊讶于艳的转变,但仇琰还是没有问什么的就答应了。

焰皓君倒是也没有意见,他相信艳会处理好的,而且,他刚刚和仇琰聊了几句,发现这个男人真的不错,虽然是自己的情敌,但却让他心甘情愿的接受他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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